所以當他們經過藥宗大門口,忽然見到自家少主跪在那兒,自然十分吃驚,趕緊過去問道:“赤師姐,你怎麼在這?”
赤玉不想這些同門弟子打擾自己,道:“我在求藥王辦事,你們不要煩我。”
赤玉是玄火宗少主,這些弟子怎麼可能讓自家少主跪在這裡,讓別人圍觀,而自己卻當做若無其事走開?
這些弟子趕緊也在赤玉周圍跪下,道:“赤師姐,你要求藥王做什麼事?我們幫你一起求!”
赤玉卻道:“不用了!我自己求就好。你們走!”
這些弟子還想說什麼,赤玉卻生氣了,道:“走啊!聽到沒有?”
因爲赤玉知道這些弟子身負宗門任務,不能與自己跪在這裡。
而且,她之前一直女扮男裝,此刻她跪在這裡,周圍經過村民並不認識她,所以不會丟了玄火宗臉面。
但是這些同門弟子身上可是着了玄火宗宗服,若是一大羣人與她跪在這裡,勢必會被別人笑話,從而丟了玄火宗臉面。
所以赤玉自然要趕緊趕他們走。
這些玄火宗弟子無奈,唯有聽從赤玉命令,趕緊離開。
藥王覺得赤玉說在藥宗大門口長跪不起,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畢竟她乃玄火宗少主,想必從小養尊處貴,哪裡受得了長跪在地這般折磨?過不了兩日,她就會知趣離去。
第二日早上,藥王便問弟子,門外赤玉離去了沒有?
弟子回答道:“師父,那赤姑娘還跪在門外。”
藥王聽了,有些意外,心想:“畢竟才一天,估計再過一日,她應該就會離去。”
第三日下午,藥王又問弟子:“那赤少主應該已經離去了吧?”
弟子道:“師父,還沒呢。她還在門外跪着。”
藥王聽了,皺了皺眉,他確實也沒想到,這赤玉居然不是說說而已。
爲了林一那小子,她就一直在門外這樣跪着。
弟子又道:“師父,那赤姑娘畢竟是玄火宗少主,我們藥宗與玄火宗經來往密切,若讓她一直跪在藥宗門口,被赤烽掌門知道了,恐怕會影響了我們與玄火宗關係。既然師父不願答應她,要不讓弟子去勸她一番,好讓她離開?”
藥王想了想,道:“好,你們去勸她吧。”
那弟子便來到大門外見赤玉。
此刻赤玉已經在此跪了兩日,滴水未進,再加上之前她從酆獄山脈飛回玄火宗,又從玄火宗飛來瓊田穀,連日趕路,沒有休息,此刻明顯已經十分疲憊。
但她爲了林一性命,卻還是咬牙堅持,不肯放棄。
她見到一名藥宗弟子忽然出來見她,還以爲藥王改變主意。未料對方卻道:“赤姑娘,你已經在此跪了兩日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師父脾氣,他既然拒絕了你,就不會再改變主意的了。”
赤玉見這名弟子原來是來勸她離開,十分失望。但要她放棄,也是不可能。
赤玉道:“多謝這位師兄一番好意。但我已經說了,我要在此跪求藥王老前輩,直到他肯高擡貴手爲止。”
那名弟子道:“可是赤姑娘,你臉色已經十分蒼白,明顯已經十分疲勞。若是你執意跪下去,恐怕你的身子吃不消了”
他其實也是關心赤玉,希望她不要把希望寄託在不可能的事情上面。因爲他師從藥王這麼久,從來就沒見過藥王改變主意過。
所以即使赤玉在這裡跪再久,藥王也不可能去救林一的。
一直在四周暗中觀察的玄火宗弟子,見到有藥宗弟子出來勸說赤玉,他們也是趁機過來,一起勸說自家少主不要折磨自己,希望能成功讓赤玉起來,不要再跪在這裡。
可惜他們苦口婆心勸說了赤玉很久,赤玉卻一句都聽不進去。
赤玉卻道:“赤玉多謝藥宗師兄與諸位師弟關心。但你們不必再勸我了,我真的不能空手離開。”
那名弟子見赤玉如此執着,嘆了口氣,便回藥宗去了。
在場的玄火宗弟子則更着急,畢竟赤玉可是他們自家少主,加上平日赤玉對同門師弟們都很不錯,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十分關心這個師姐。
而且,這事若是被他們師父赤烽知道,恐怕他們師父定會責怪他們,爲何不當場阻止赤玉。
赤玉也知道這些師弟可能擔心這點,便道:“你們走開。這事也不必告訴我爹。但若他知道了,我也不會連累你們。”
這些玄火宗弟子雖然心疼赤玉,卻也只有無奈再次離開。
那名藥宗弟子回去見藥王,道:“師父,那赤姑娘經過弟子一番勸說,還是十分固執,不肯離去。”
此刻天空傳來一聲雷聲,藥王望了望天空,此刻天空漸漸烏雲密佈,看樣子是要下起大雨的樣子。
藥王便道:“既然她這般固執,那我們就不必再管她了。大雨要來,希望這場大雨,能夠淋得她清醒一些,讓她知難而退。”
不久之後,天空陰沉,如入黑夜。
一陣電閃雷鳴過後,大雨也是瞬間傾盆而下。
瓊田穀的村民紛紛入屋避雨,原本喧鬧嘈雜的街道,瞬間人影全無。
唯獨有個孤單卻倔強的紅色身影,依舊跪在藥宗大門前,任憑大雨無情淋溼,卻不爲所動。
這紅衣少女雖已疲勞至極、臉色蒼白,卻還這般固執,不肯離去。只因她知道,此刻林一性命,全繫於她身。
此刻她也只心存一念: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必須替自己所愛之人,求得一絲活命希望
這雨下得很大,下得很久,直至深夜,也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
雖然夜已深,藥王卻還沒休息。此刻他正在藥房內,調配丹藥。
一道閃電亮起,一個身影便如鬼魅般,忽然出現在藥王身後不遠處。
這人來得如此悄無聲息,可見其修爲之高。
若換成別人,可能都不會察覺到他的到來。即使察覺了,也必定驚慌失措轉身,以看清來者是誰。
但此刻藥王不僅察覺了對方的到來,而且也沒有轉身,只是淡淡道:“稀客,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