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品國寶嗎?
雖然心裡已經有猜測了,但是真聽小楚這麼說,張揚的心裡還是不免起了幾絲波瀾。
主要是最近的刺激有點頻繁了。
僰人黃金面具的事情還沒考證結束,那個奇怪的溶洞才發掘出了冰山一角。
沒想到,一眨眼,又一件國寶要問世了。
這概率未免高到離譜。
但仔細想想的話,這兩件文物,幾乎都是張揚和小楚像挖祖墳似的刨根問底,才能找出來的。
換成其他人,或者其中任何一個環節有人懶得繼續跟進,這兩件文物都會被繼續埋沒在地下。
甚至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說不定,在張揚步入文博界之前,在某些不爲人知的地方,某些珍貴的文物也曾經嘗試主動露面,但是被人忽視了。
比如那個神秘的傳國玉璽,現在指不定就在哪個農戶家裡幫忙壓酸菜呢。
“行了,那你們把梯子給我唄?”
“嘿?楚大少爺?”張揚衝坑外的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上來。
不然等會兒挖機來了,他就不叫出坑,叫出土了。
“不好意思啊,我差點忘了。”楚子強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很快把梯子順了下來。
張揚上到地面以後,二話不說,使出吃奶的勁兒,先對着楚子強的左肩來了一拳。
主打一個泄憤。
楚子強吃痛的“唉”了一聲,但是一點兒怨氣都不敢有。
誰讓他剛纔不當人呢!
張揚打完以後,馬上恢復了正常,和周圍的人說道:“行了,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啊。”
“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年代斷定了,甚至連文物的等級都初步的預估了一下,張揚準備功成身退。
接下來就該小楚負責了。
估計他還得仔細琢磨琢磨,這東西怎麼挖和怎麼運的問題。
“回哪兒啊?回招待所,還是回臨海?”小楚問道。
“當然是回臨海啊。”張揚擡頭看了看天,時間還挺早的,今天應該能到省城。
明天一早的飛機就能到家。
“啊?走得這麼急嗎?”
“那還得多虧你提醒啊,我要去準備訂婚的事了。”張揚笑了笑迴應道。
不是楚子強催這一波,張揚還真差點忘了還有訂婚這個結婚前的步驟。
他本來還等着馬大師那邊通知自己呢。
現在想想,確實應該由男方主動一點提這件事。
“那好吧。”楚子強無奈的攤攤手。
張揚以爲他沒事了,就和剩下的人打了個招呼,準備坐車前往省城。
結果剛走出菜園,就看到小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車邊等着他了。
張揚走上前樂呵呵的問道:“怎麼?捨不得我啊,搞十里相送那一套?”
“揚哥……”
楚子強莫名其妙打了個招呼,臉上露出便秘的表情,有點難爲情的樣子,看得張揚心中一驚。
這小子一旦這副模樣,準沒好事。
“事先聲明啊,你一直搞我,我會翻臉的。”張揚提醒道。
“啊?但是揚哥,這是我二大爺的死命令啊,不問的話,我回去要跪祠堂的。”
什麼家庭,21世紀了還跪祠堂這麼逆天?
張揚在心裡不以爲然的搖搖頭,看來大家族的陰涼,也不是讓後代子孫隨便乘涼的。
“老楚要伱問我啥?”他問道。
“他讓我問……我委婉一點,揚哥你別生氣啊。”
“二大爺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看了一下外面的墓磚,就確定了石槨的年代的?”
“這很難嗎?”張揚反問道,“單獨的一件墓磚它也是文物啊,只要是文物,那必然就有文物的特徵。”
“但是,遼代的墓磚和金代的是一脈相承,從外形上看也沒有任何差別。”
“那就看沁色唄。”張揚不以爲然的說道。
“我拍照給我二大爺看了,他說看沁色也看不出來,他甚至都沒法確定,那個石槨到底是什麼朝代的。”
“那說明你二大爺學藝不精。”張揚笑了笑解釋道。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之前發生這樣的情況,大家都會歸結到,是因爲楚局長沒來現場。
張揚以爲這次也一樣。
但是這次,小楚的表情卻是不同尋常的嚴肅。
“揚哥,你這樣的解釋是站不住腳的。”
“就像一個全國招生的天才班搞期末考試,你哐哐哐十分鐘就把卷子做完了,結果全對;剩下的人做滿了兩個小時,結果全錯。”
“一次兩次還能解釋你就是天才,但是十幾次都是這樣,未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嗯???
這些話也不像小楚能說出來的啊!
張揚擡頭看了楚子強一眼,發現對方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情。
這意味着,剛纔的話不是他想到就說出來的,而是一邊回憶,一邊複述出來的。
“看來楚局長對我的懷疑很深啊。”張揚自嘲的笑了笑。
“好像,是這樣的。”楚子強有些無奈的承認道。
雖然小楚不願意這麼想,但事實就是如此。連他都聽出來了楚振民話裡對張揚的猜疑。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猜疑如果不能及時解決的話,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散夥。
這是楚子強萬萬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纔會特意趕過來攔着張揚,把話問清楚。
“如果你非要一個解釋的話,我只能說,天才就是99%的汗水配上1%的靈感。”
張揚實在是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
雖然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也做了一些準備,比如買了幾書架古董鑑定相關的書籍充門面,裝出自己很努力的樣子。
但楚振民真想查的話,他沒有辦法完全解釋清楚。
真正的天才也是有跡可循的。
只有重生和開掛才這麼突兀。
張揚能做的,就是從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側面證明自己這個人沒問題,也沒幹過一件壞事兒。
這樣就算別人有懷疑,也會憋在心裡。
“這個回答,你也幫我傳達給楚局長吧。”
“你們楚家是我的債主,如果實在不放心的話,就找個信得過的妹子貼身盯防我吧。”
“揚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張揚打斷了楚子強的解釋,給了他一個信任的眼神,“放心,老人家疑神疑鬼的很正常,我們年輕人不要跟着小題大做就好了。”
“你二大爺以前,不也懷疑你性取向有問題嗎?”
“額,咱們不是說好不提這茬了嗎?”楚子強尷尬的撓撓頭。
不過經張揚這麼一攪合,兩人談話的氛圍頓時輕鬆了不少。
……
兩天後,張揚回到了臨海。
本來打算直播幾天就去燕京見一下沈書語和她家裡人,沒想到剛到博物館,就發現楚家負責貼身盯防他的人來了。
楚振民自己親自出馬。
在指揮完楚子強,並且聽了張揚的回覆後,楚振民想了很久。
他還是想不通。
老頭子還沒出生的時候,算命先生就指着他母親,也就是楚子強太奶奶的肚子說:
這孩子以後什麼都好,就一點,不會裝糊塗。
楚振民不像汪國聲,是裝糊塗的高手,不然以他的背景,最後也不會只坐到區區一個局長的位置上,就結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所以明知道可能會出問題,楚振民還是來到了臨海。
而且是帶着保姆和換洗的衣物來的,擺明做好了長住的打算。
面對老楚的到來,張揚說完全沒有想法那是假話,但總體上還是歡迎的。
他幫老楚安排好了食宿問題不說,還專門在博物館裡給楚振民整理出了一個辦公室,讓老楚更有融入感。
不過楚振民似乎對坐辦公室不感興趣。
張揚回來的第二天,剛一進辦公室的門,就發現楚振民已經在裡面等着了。
不過因爲等得太久,已經坐在沙發上睡着了。
張揚看對方後仰着的脖子,真擔心再在自己這兒把脖子給扭了,趕緊上前輕輕拍醒了對方。
“老楚局長,你怎麼在這兒睡着了啊?”
“我叫你保姆過來,領你回房間睡去吧。”
“嗯。”楚振民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猛然驚醒,才發現是張揚在叫他。
“你這小子,拿我當你鄰居家小孩是吧?”
“沒有沒有,這不是擔心您老人家的脖子麼。”張揚假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知道,楚子強可就盯着你的脖子,緊着這一件事講笑話呢!”
“他……沒救了,懶得管他。”楚振民語氣裡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對了,你怎麼現在纔來啊。”
“我記得你們不是下午一點開直播嗎?不用提前準備一下嗎?”楚振民問道。
老楚是十點半來的,已經很晚了,但張揚更晚,十一點半才從家裡出發。
當然,最重量級的還是徐傑,他現在12點55來,卡着點到。
“我們化妝師12點半才上班,我來早了也沒用。”張揚簡單的解釋道。
他知道老人其實不是想知道他直播的這點破事兒,只是好奇,他的直播究竟什麼時候開始。
老楚已經等不及要看現場直播了。
“這樣啊,那你們的化妝師,等會兒能幫我化個妝嗎?”
“哦?”張揚有些驚喜,這個要求,是不是說明……
“楚局長等會兒要出鏡?”
“不是啊。”楚振民搖搖頭,迴應說,“只不過好久沒化妝了,在臨海這兩天,想精緻一點。”
張揚:“……”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張揚還是替高姐答應下來。
以前張揚就見過高姐拿MCN公司裡的阿姨練手,化完妝以後,阿姨看起來也是風韻猶存。
想必楚局長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