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逸靜靜地坐在辦公椅上,目光有些好奇的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侃侃而談的管委會常務副主任。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石天華作爲一名管委會的常務副主任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是一個當領導的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爲什麼石天華的話裡話外聽起來就有一種軟骨頭的味道呢。甚至還有一些卑躬屈膝奴顏媚上的味道。
等石天華說完之後,李天逸表情平靜的看着石天華,突然問道:“石天華,這番話是你自己想要說的,還是別人委託你來說的。”
石天華立刻挺直了腰桿說道:“當然是我自己想要說的。怎麼李主任,難道你感覺我說的有問題嗎?”
李天逸沉聲說道:“石天華同志,我不知道你的這些想法到底是從哪裡滋生出來的,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管他昔日電工集團到底有什麼背景,就算他是日本首相的家族產業,只要他們在我們華夏觸犯了法律的底線,我也照樣對他們下手絕不手軟。
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他們是日本企業還是華夏企業。
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家跨國企業敢於拖欠工人的工資,甚至長達半年之久。而昔日電工作爲一家日本的獨資企業,竟然拖欠了我們江城市工人工資長達半年之久,我想請問,在昔日電工撤離之前,你們管委會到底有沒有做工作?爲什麼會讓拖欠工人這麼多工資的昔日電工集團,從容的撤離呢,難道昔日電工集團沒有和你們管委會這邊進行協商嗎?難道他沒有提前知會你們嗎?
如果他們已經知會你們了,你們爲什麼要讓他們不先把拖欠工人的工資支付完了再走呢?
我雖然無意想要追究前任管委會領導班子的責任,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你們前任管委會領導班子,在處理昔日電工集團這個問題上,存在着很大的問題。”
說道此處,李天逸犀利的目光冷冷的盯着石天華。
石天華沒有想到自己說完之後,竟然被李天逸狠狠的懟了回來,而且看李天逸的樣子,似乎十分生氣。
不過石天華也是一個聰明人,李天逸說完之後,他立刻來了一個乾坤大挪移,說道:“李主任之前針對昔日電工的所有決策,都是前任管委會主任親自拍板。”
李天逸點點頭,說道:“以前的時候,不管是誰做的決策我不想再去追究,但是,從今往後,經開區管委會的職能必須要重新定義,我們是一個負責爲企業服務的部門。我們存在的目的是爲了保證企業和工人的正當權益。如果我們連這點都保證不了的話,那麼我們管委會還有什麼用?”
說到此處,李天逸突然冷冷的盯着石天華,說道:“石天華同志,我現在鄭重的通知你,我希望你或者其他的管委會領導,不要去打擾寧文遠的查封行動。這次行動是我親自向他授權的,所有的責任和後果由我來承擔。但是如果誰要是打着各種旗號,想要阻止這次查封行動,那麼對不起,我將會直接將他從我們經開區管委會踢出去。”
石天華連忙點頭,說道:“李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吧,您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離開李天逸的辦公室之後,石天華原本笑吟吟的臉龐一下子就變得陰冷了起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關上房門,石天華啪的一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冷冷的說道:“李天逸啊李天逸,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看來這次你是耗子舔貓腿作死啊。竟然敢直接查封昔日電工集團的工廠,你以爲安倍純二是那麼好對付的嗎?人家在日本可是大有來頭的。”
自言自語的說完之後,石天華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安倍純二的電話,在電話裡,石天華語氣恭敬的說道:“安倍純二先生,我現在鄭重的通知你。就在剛纔,我親自去勸說新任管委會主任李天逸,但是卻被他給懟了回來。
李天逸明確表示,將會堅決查封昔日電工集團的廠房。對此我真的無能爲力。你是知道的,李天逸這個新上任的管委會主任和前任管委會主任是不一樣的。前任管委會主任,只是一個處級幹部,他的上面還有一個分管的副市長。
但是現在的管委會主任李天逸不僅是管委會的主任,他還是江城市的副市長,而且他還分管着江城市的公安局,市公安局的局長。因此我根本沒有和李天逸對抗的資本,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把一些信息及時的告訴你。”
安倍純二聽完石天華的敘述之後,輕輕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就算李天逸是一個副市長,我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裡,等這次事件平息之後,我會想辦法把你扶上管委會主任這個位置的。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幫你引進一些企業,將經開區發展起來,讓你坐穩這個位置,並且有機會繼續向上升遷。只要你認真的幫我辦事,今後我會一步一步的動用我的人脈資源,幫你向上升遷。”
石天華連忙說道:“謝謝安倍純二先生,你放心,只要我石天華手中有權力,我會首先保證安倍純二先生的利益。”
安倍純二嘴角向上撇了撇,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但是嘴裡卻還是說出了一些鼓勵的話。
掛斷電話之後,安倍純二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殺氣,嘴裡喃喃的說道:“李天逸,你竟然敢妨礙我安倍純二的利益,看來你是真的不想在江城市混了。”
想到此處,安倍純二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穆國豐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穆國豐爽朗的笑聲從電話裡傳了出來,說道:“安倍純二先生,你找我有事兒嗎?”
安倍純二語氣帶着幾分,怒意說道:“穆國豐先生,我現在要向你門市江城市市委進行投訴和舉報,你們江城市經開區管委會主任李天逸,竟然讓人去查封了我們的昔日電工集團的廠房。
我想請問是誰給李天逸的權利,讓他去查封我們昔日電工集團獨資擁有的工廠和廠房呢?
那可是我們昔日電工集團的私有財產。在我們國日本私有財產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在你們華夏,這條法律應該也同樣適用,那麼李天逸憑什麼要去查封我們的私有財產呢?他這樣做是不是違法了呢?身爲一個官員執法犯法知法犯法,這種性質是不是更爲惡劣呢?
現在我以昔日電工集團副總裁的身份,正式向你們江城市市委市政府提出三點要求:
第一,我們要求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立刻停止查封我們昔日電工集團廠房的行動,並撕下所有的封條。
第二,我們要求經開區管委會主任李天逸立刻在江城市電視臺,以及一些大型網絡媒體和平面媒體上,向我們昔日電工集團賠禮道歉。
第三,我們要求你們江城市市委市政府必須對李天逸的這種違法行爲,給予相應的處分,絕對不能姑息。”
穆國豐聽完安倍純二的這三個條件之後,心中暗暗驚喜,但是嘴上卻說道:“安倍純二先生,恐怕你的這些條件,有些我們是不方便答應的。”
安倍純二使勁的搖搖頭,說道:“穆國豐先生,你是江城市的市委常委,你是比較瞭解我們昔日電工集團的背景的。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如果我這三個條件中的任何一個條件你們江城市市委不答應,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把這起事件升格爲外交事件,如果到時候你們江城市市委吃不了兜着走的話,你可不要怨我,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
穆國豐沉吟了片刻之後,緩緩說道:“安倍純二先生,你的這些條件我暫時不能答應你,但是我會把你的這些條件轉告給我們市委吳書記,最終你的這些條件是否會答應,由吳書記最後拍板確定。”
安倍純二點點頭,說道:“好的,我等着你們的答覆,但是穆國豐先生,我提醒您一下。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尤其是現在,我正在和兩家公司洽談我們廠房收購的問題,如果經濟開發區那邊不盡快把封條撤去的話,會嚴重影響到我們的轉賣計劃。
如果因爲經濟開發區的封條,最終影響到了我的生意的話,那麼,後面我會採取強硬的報復措施,用你們華夏在進行戰爭警告之前所慣用的一些詞語來表達我此刻的姿態——勿謂言之不預也。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穆國豐立刻點頭,說道:“好的安倍純二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就過去向吳書記彙報此事。”
掛斷電話之後,穆國豐立刻來到了吳政霖的辦公室內,十分詳細的把剛纔他和安倍純二通話的內容向吳政霖彙報了一遍。
吳政霖聽完之後,不由得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隱隱怒色,說道:“這個李天逸還真是楞頭青啊,不管走到哪裡都會給我們江城市惹下很多的麻煩。”
穆國豐也帶着幾分怒氣,說道:“吳書記,你說的沒錯,這個李天逸總是自以爲是,他總是認爲他的觀點就是正確的。他總是認爲,只有他纔是一心爲民。但是他就從來沒有想過,在有些時候,我們對待這些外資企業是需要一定的耐心和隱忍的。因爲我們需要的是他們爲我們江城市的經濟發展作出巨大的貢獻。李天逸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而我們看到的是將城市發展的巨大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