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放魔法時,距離是一個很大的因素,出了有效距離,魔法施放效果很差;近了,若是大型魔法,反倒讓魔法師受到威脅,所以,魔法師們開發了增加有效距離的魔法陣。
這是一個很少用的魔法陣,在掌握了魔法的施放有效距離後,魔法師們大多放棄了這種魔法陣。原因很簡單,跟近距離施放魔法一樣,使用該魔法陣同樣存在危險,它同時也消耗着魔法師的魔力,強迫魔法師一心兩用。
但在一個新魔法研究出來的時候,沒有人願意更靠近些,去親身體驗魔法的威力。
施放魔法的地址,就在南昆城東面城牆上。半徑二十米的魔法陣已經設置好,魔法師們依舊被分爲三組,一組由司督帶領,負責施放魔法;一組由達斯帶領,負責維持增幅魔法陣;另外一組,則是由赫塞代替下仙貝兒,負責保護魔法師們的防護魔法。
用來設置增幅魔法陣的魔晶石,則是由城主拿出來的。
除去司督,這三組的實力都是平均分配,完全是由魔法師身上的法師袍、加上袖口的金邊統計出來的。唯一不同的是,因爲司督依舊按照自己的習慣設計出火系魔法陣,屬於他那一組的,幾乎全部是火系魔法師,除了仙貝兒。
所有人都已經站好位置,就在等待司督和赫塞的到來。
從魔法師們的眼睛看去,除了興奮,找不出任何東西。他們就像嗜血的狼,比那邊發出瘋狂嘶吼的士兵還瘋狂,瞪大的眼睛幾乎染上了紅色。
他們的視線,就這麼跟隨着慢慢前行的司督,始終不曾移開。就連歸到赫塞那組的瑞恩,和一貫給人老成印象的達斯,以及穿着在場唯一一件紅色法師袍的仙貝兒都是如此。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回去,何必再想這麼多?
乾脆,大家一起好好拼一場。
增幅魔法陣的中間位置,是留給司督的。司督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後,微微閉上雙眼,長長呼出一口氣,再悠長地吸着溼潤的氣息,吐出時睜開眼睛,同時低喝:“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終於不用再顧忌被王國發現了,魔法師們盡情地高聲喊着,高亢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着。
司督看向觀察戰場的諾德,諾德慢慢點了點頭,右手豎起,當它放下時,大陸上將會盛開一朵花,一朵豔麗無雙的花朵。
戰場上,安維爾成功地達到自己的目的——潘達.霍狄達被他吸引過來了。而安維爾身上,終於染上除白以外的顏色。
誰最在乎所謂的騎士精神?只有兩種人,一是思想還停留在幾百年前的頑固分子;一是,自顧身份的人。潘達就是那個自顧身份的人,因爲他代表的是整個國家,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他想跟安維爾單挑。
如此兒戲的想法,不會得到親衛的贊同,雙方便開始了混戰。潘達終於如願,成功地接近了安維爾。
爲了榮譽而戰!
潘達不是個普通的角色,在武藝上,他似乎跟安維爾不相上下。
但是,兩人的實力不可能差不多,安維爾再次使了詐,他始終沒發揮全力,哪怕在跟最終目標接觸時。
爲了成功而戰!
安維爾身上的傷痕,正是二王子殿下留下的,除了一處是因爲沒留意被對方閃着寒光的長劍劃出的,其他三處,都是他有意讓對方傷害自己。
那四個傷口,看似傷口很長,卻沒傷害到什麼。純白的衣服起了很大作用,被劃開的地方,暈染開的紅色,格外鮮豔,格外刺眼。
二王子殿下不會發現的,那片觸目的紅狠狠刺激着他的眼球,本來還有些束手束腳的他,立刻睜圓有着淺灰眼眸的迷人眼睛,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真正的搏殺是如此痛快,讓人深深着迷,根本不願意清醒過來。
金屬相擊的聲音是如此動聽,大陸上,再也找不出能與它相比的聲音。
劍柄上傳來的震動,“唰”一聲,是破開那件衣服、破開肌膚的觸感,少女柔滑的肌膚,能跟它相比麼?不能!
“閃開!讓我來!”年輕的王子大喝一聲,死死盯着獵物,手中長劍高高舉起。
是時候了。安維爾同樣是淺灰卻帶點藍的眼眸猛一收縮,長劍刺出。刺耳的尖銳摩擦響起,穿過鑲金的鎧甲,抵達富有彈性的肌膚,穿透,長劍狠狠一旋,改直爲橫,破出!帶起一彪噴灑的鮮紅。
“潘達.霍狄達已死!安維爾大人殺了王國王子了!”早有準備般,火狐騎兵們貫徹整個空間的聲音爆起。
聲音傳過的地方,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停止手上的動作,愕然過後,一方是茫然,另一方則附和地高聲大喊。立刻,“潘達.霍狄達已死”的聲音傳遍天地。
“該死!”二王子殿下緊緊捂着小腹——那裡有一處鎧甲的連接口,只要將長劍的角度改爲斜上,就能穿過去——憤怒地大喊着,“給我傳話!一定要殺了那個該死的傢伙!”
隨即,“王子殿下安然無事”和“傳殿下令,殺白衣男子者,重賞”的聲音傳開。
此時,安維爾早已經趁二王子親衛呆愣的時候,指揮下屬殺向東邊。
這很合理,完全可以解釋爲安維爾假借謠言,逃開武力強大的二王子殿下身邊,轉戰實力較弱的王國騎兵。他不可能殺了二王子殿下的,沒有人會愚蠢到在戰場擊殺一個強大的國家的王子,尤其是,他的身份大多數人都知道,除非,他願意接受一個國家無休止的刺殺。
殺紅眼的二王子殿下不會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會。
戰場再度瘋狂起來,劍與劍間互相揮砍着,製造出更多鮮紅,繼續給大地染上另一種更動人心絃的顏色。
脫離!安維爾成功了,最主要的一步,脫離戰場並將敵方大隊人馬吸引過來、走向預定的地方成功了。
瘋狂的計劃,看似不可能的計劃,就這麼一步步按照幾個人設置好的劇本走着,剩下來的,只要逃出安全範圍,就再與火狐騎兵無關。
那屬於司督的職責。
城牆上,那隻被衆多眼睛緊緊盯着的手,狠狠往下一劃,彷彿要撕破世間上最堅固的東西。
撲通,撲通撲通……心臟開始慢慢加速,耳邊全是它在猛烈跳動是聲音,衝擊着耳膜,讓耳朵再也聽不大其他聲音。
“開始。”不可能聽不到其他聲音的,當簡單之極的詞彙,從那個穿着黑色法師袍的年輕人口中飄出時,輕易穿透了空間,由耳膜進到大腦,僵硬的身體,立刻下意識有了反應。
“是!”隨着一個更簡單的詞彙拼命喊出,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
該我們表演了,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