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昆城的街上,雖然依舊人來人往,但幾乎見不到往日看似匆忙卻漫不經心的人,因爲有空閒的老人和孩子都幾乎不見了,能看到的都是一隊隊的年輕人。在他們身上,裝配着家族流傳下來的鎧甲。
進城門的時候,檢查繁雜了很多,出城的反而沒做多大盤查。有了胖老闆亨裡克的保證,雖然同行的有一個綠頭髮的怪傢伙,城門衛兵還是讓司督他們通過了。
旅者之家的生意似乎有了很大起色,即便門關了,依舊能看見習慣地走到旅者之家的人,在見到胖老闆後,都熱情地打着招呼。
胖老闆在看了一臉淡然的司督後,立刻當衆許諾旅者之家再次開門,如無意外,將一直開下去。大家都知道他口中的“意外”是什麼,似乎都滿不在乎的,鬧起了胖老闆,試圖在兩個美人眼中留下一個印象。
羽羅不會介意的,那些怪異的眼光他早就適應了。
回來是對的。胖老闆看到旅者之家的受歡迎程度,再次泛起對司督的感激之心。戰爭期間,往往也是收買人心的好時機。胖老闆有預感,旅者之家的生意將會更上一步。打開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爲司督他們安排到最好的房間。
稍微有些詫異,胖老闆本以爲會跟艾米麗一個房間的妮娜,卻非要跟司督一起;有着很奇怪名字的綠髮“美人”,則單獨佔了一個房間。
看來司督大人還沒把她們搞定啊。胖老闆突然很有興趣擔心司督的“幸福”,親自將司督送進房間後,微微躬身,以最恭敬地態度退了出來。
“你說,你只會禁咒?”羽羅在自己的房間沒呆上幾分鐘,便來到司督房間。妮娜正好奇地左轉右逛,不停地東摸西摸。
在意識到自己的孤獨後,司督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尋找一個可以真正信任他人的機會,而最好的選擇,無疑是不能與其他人溝通的羽羅。所以,他試圖將本來打算對莫恩老頭說的話,有選擇地說了出來。
如果羽羅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那就……立刻送他回到本該屬於他的空間。
“不可能吧?”見司督點頭,羽羅眨了眨眼睛,顯然不相信司督的話,“雖然我那邊沒有魔法,至少我還知道禁咒是什麼。”
那你認爲禁咒是什麼?司督在心裡問。
羽羅想了想,最後搖頭:“很強大的魔法?我所知道的,只是簡單的介紹,也沒提到禁咒的威力到底怎樣。”
“很強大的魔法。”司督點頭,隨即,心裡泛起奇怪的感覺,隱隱約約地,想抓又抓不住。
“怎麼強大法?”羽羅對司督模糊的解釋並不認同。
對啊,怎麼強大法?司督的思維瞬間清晰起來:從級別上來說,禁咒無非就是高級魔法的延伸,可是,禁咒真的就只是這樣?它總有一些什麼特別的地方,否則會有這麼多魔法師爲之瘋狂,還單獨劃出一個“禁咒法師”的稱號?可是,它特別在哪?
“咦?”羽羅突然現出吃驚的表情,看着思考中的司督,打斷了司督的思緒,“司督,你剛纔在想東西?”
很奇怪的問題,但司督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羽羅的食指在耳朵邊繞了一圈,“我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嗯?”司督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那麼一剎那,才問,“我們的聯繫,消失了?”
不可能吧?羽羅定定地看着司督,保持着木然的表情,並沒開口。
但是司督聽到了。
很奇怪啊。司督想着,說:“我聽到了。”
“我也聽到了。”羽羅緊接着說,“確實很奇怪。”
畢竟關係到兩人的秘密,能不讓知道就儘量不讓人知道。司督和羽羅討論了一會得不到答案後,只能把它暫時放在一邊。
話題又回到了“禁咒”。
感覺到司督並沒說謊後,羽羅接受了司督不可思議的體質:“你根本就是一個怪人。可是,你總不能凡事都一個禁咒扔過去吧?遇到一個敵人也是禁咒?那也太……”想了很久,羽羅就是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只能放棄,換了個話題,“那你還會什麼?”
微微苦笑着,司督又選擇性地將自己之前的經歷說了出來。
“慢着。”說到魔法公會的時候,羽羅打斷了司督的話,“你說,你會製造魔法卷軸?那是什麼?”
司督又將魔法卷軸解釋了一番。
“那你幹嗎不用魔法卷軸?”羽羅很好奇地問。
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司督根本沒想到用魔法卷軸,以致根本沒準備;而且,離開南昆城的時候,也太匆忙了些,就算艾米麗跟了過來,同時也將金幣帶來,也沒地方買製作魔法卷軸的材料。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直到羽羅說起時,司督纔想到這一個方法。
“不行。”羽羅思考了一會,很乾脆地否定了自己的建議,“你不能用。”
“怎麼說?”好奇之下,司督直接說出口。
“很明顯,如果你不說出你的真實情況,”羽羅思考着一個合適的話語,“嗯,換成是我,我會對你很防備,直接將你上升到最具威脅的程度。而且,你的表情和性格……”羽羅說着,手在臉上比劃着,擺出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如果沒見你笑過,我會把你的威脅度再上升一個等級。”
“這與魔法卷軸有關係?”其實,在司督心裡想的是:原來這就是自己被百般防備的原因啊!改了嗎?似乎很難啊。
“沒必要改。”羽羅直接否定了司督的想法,“如果改了,你會更危險。我的經驗告訴我,表情不會改變的傢伙最恐怖,也最讓人忌憚。如果改了,我敢說,你的處境會更危險。”
這是什麼感覺?心裡的滋味極其複雜,根本就分不開。司督已經猜出,羽羅認爲不能用魔法卷軸的原因。既然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根本不能做拿出魔法卷軸這種“有shi身份”的事,就像不能改變自己的一貫作風,一個頻頻扔出魔法卷軸的“禁咒法師”,只會讓別人懷疑自己。
那根本就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很快,算計他的人,都會得出一個結論:他施展的魔法雖然厲害,但裡面肯定有什麼秘密。司督相信,以這個想法繼續猜測下去,不用多久,就會有人猜到自己的特殊體質。
“你簡直就像個墳墓爬出來的老妖怪。”羽羅給出了自己的感官。
是嗎?司督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雙眼瞪得很大:卡爾!卡爾一直稱呼自己爲“小夥子”,他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而且,以現在看來,跟卡爾相處的時候,自己犯了很多“錯誤”!
眼睛瞄向依舊蹦蹦跳跳的妮娜時,司督的眼睛冒起濃濃殺機:不能留下卡爾!否則,妮娜會很危險!絕對不能因爲自己而拖累妮娜!絕對不能!
如冰的殺機,帶動了空間蠢蠢欲動的元素,溫度瞬間降了很多。
是水。狂暴不存在,泛出來的只有殺機,濃郁得如同黑夜的殺機,帶動水元素瘋狂地涌動着,瞬間,呼吸出來的全是白氣。
不能留下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