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音醒來的時候,頭依然是昏昏沉沉,她翻身下牀,卻看到自己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她穿着一件寬大的白色襯衣,她的衣服被換下了?
她還記得,昨晚是她打電話讓柏澈把她從醫院接走的。
是柏澈幫她換的?
環視四周,是一間雅緻的房間,擺設簡單,然而卻足於顯示出主人的品味。
利利曾經和她提過,柏澈住在一個花園裡,樓層都是嶄新的。那裡的環境幽靜清雅,面向的便是一大片海洋。
正想着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她慌張地扯過被子,將自己的身子遮掩住。
“小姐,你醒了。”進來的人見白音坐了起來,便走到她的跟前。
“小姐,我是給柏先生請過來照顧你的,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你叫我沈阿姨就好。”見她似乎對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疑惑,沈阿姨連忙解釋。
沈阿姨話音剛落地,她的餘光便看到了白音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小姐,衣服都洗乾淨了。”沈阿姨遞上白音的衣服。
白音接過,走到了沐浴室,將衣服換下。
從沐浴室出來的時候,沈阿姨還在,但聞她說:“小姐,柏先生在樓下。”
白音輕微點頭,沈阿姨接過她手中的襯衣。
沈阿姨見白音走路不是很穩當,便上前攙扶着她。
“沈阿姨,謝謝。”她禮貌地微笑道。
“不用客氣。”
有沈阿姨的支撐力,白音的身子才穩住。這才踩着步子,走下了樓梯。興許是酒精尚未散去,她現今還是覺得很難受。眉頭輕蹙,擡手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柏澈在露天廚房擡起頭,便看見她的身影,笑着道,“白音,你醒了?”
白音聞言,輕微地點頭。
沈阿姨將白音扶到沙發,走到露天廚房,“柏先生,這些功夫我來做。”
柏澈解下圍裙,洗了手,端着一杯牛奶,走到沙發,遞給白音。
“導師,我媽的情況怎麼樣?”白音接過他遞過來的醒酒茶,心裡擔心的還是目母親。
“我已經給伯母辦理了住院手續,有護士照看着,你不用太過於擔心。”柏澈溫柔地說着,但片刻之後,他卻低着聲音道:“白音,昨晚你去哪裡了?怎麼將自己弄成這樣?如果酒精中毒,你讓伯母怎麼辦?”
他一副詢問的口吻,然而,他的眼底卻溢滿了關切與憐惜。
白音一擡眸,便撞入了柏澈那溢滿關切與憐惜的雙眸中,她倉惶地別開了頭,低低地說道:“遇上朋友,相聚一下,一下子喝醉了。”
她有意躲閃着他的質問,她真的不想讓他知道,她爲了給母親籌集藥費而去低聲下氣哀求別人。
她不可能和他說,她是答應夜琛息的條件,纔會弄成昨晚的酒精中毒吧?
“一下子喝醉了?”柏澈凝眉問道,似乎對白音的撒謊很不滿意,“白音,你不可能這麼沒有分寸的,你明知道自己碰酒精的後果,爲何還要以身涉險?”
“你在撒謊,你知道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瞞着我?”柏澈伸手去按着白音的肩胛,“白音,你何必如此折磨自己?醫生都和我說了,伯母要用藥,你是不是爲了藥費的事情,而矇蔽了你的心智,才答應別人的什麼條件?”
她被他鉗制在那雙強有力的臂彎之中,迎視着他那灼熱而激動的目光。
“導師,你誤會了,我真的是和朋友們去聚會了。”白音伸手去推開與她靠得如此之近的柏澈。
“你的朋友都知道酒精對你的嚴重性,他們沒有理由不顧及你的生命危險,這一點,你怎麼給我解釋?”他輕嘆一口氣。
白音坐開了一些,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導師。”她偏了頭,輕咬着脣瓣。
柏澈見她刻意挪開的距離,他得知自己逾越了,手微微握成拳頭,抵上了額頭,往沙發靠去,嘴角兒處蕩起了一抹落寞的笑,“白音,對不起,是我……”
他突然也說不出話兒了,瞬間,空氣中充滿了一陣尷尬的氛圍。
“導師,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不想給你製造太多麻煩。”
“白音,伯母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他還沒說完,便被白音阻斷了,但
聞白音急急說道,“導師,半年前欠你們的錢都沒有還上,我不可以再麻煩你們了。”
“這事情,我會和利利說清楚的,目前最重要的是伯母,你也不想伯母有事情的,是嗎?”
柏澈的話,白音甚是感動,但是導師幫助她的實在是太多了,她抿脣訕笑,眼裡滿是感激,“導師,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了,在我出事的時候,你還伸出援手,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和利利說過,半年後一定要會將二十萬還給你們的。”
一旦人有什麼危難,別人與你撇清關係都來不及,還怎麼會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呢?她與導師,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卻可以做到這一層,只要他隨便說說,她都很感動了。
而且,利利和她雖是好姐妹,但是,利利是不希望她和柏澈有着過多的接觸,這一點,她是明白的。
“是不是利利和你說了什麼?”柏澈凝眉,問着白音。
白音生怕柏澈誤會了她的意思,連忙搖頭道:“不是的,利利什麼都沒有說,是我欠你們的。”
欠債的感受,猶如胸口處被一大塊石頭壓着喘不過氣來。
“柏先生,午飯都做好了。”沈阿姨走過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柏澈起身,對沈阿姨說道,“沈阿姨,有什麼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昨晚麻煩你了。”
柏澈將沈阿姨送了出去,回到了屋內,“餓了吧,過來吃飯。”
白音一站起來,眼前頓時一黑,頭重腳輕的,暈乎乎的,下一刻,她栽倒了下去。
碰倒了玻璃杯,碎了一地兒的玻璃碎。
柏澈沒有來得及接住她,便聽到她“呀”了一聲。
他箭步,走到她跟前,將她扶起坐回了沙發,看到她的手扎到了碎片,血流不止。
她痛得臉色慘白,只覺得手心一陣刺痛。
“不要亂動,我上樓給你拿藥去。”說罷,他便上樓去取藥。
沈阿姨將鐵門關上,轉身離開的時候,見利利手裡提着一個紙袋,往這邊走來,她連忙便點頭微笑道:“利利小姐,你來看柏先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