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識很混沌,身體的痛楚絲毫的沒有減少,陌生的人和環境讓她不安害怕,迷茫的看着他們……
她只記得自己趴在茶几上咬牙忍痛,想伸手去撥打江祁璟的電話,可已經沒有力氣了,全身每個角落都在叫器着痛楚,她想閉上眼睛,這樣就不會感到痛了……
隱間,她強撐不下去時,終於看見一束光襲來,隨後意識就徹底的消失,她好累,累的想徹底的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了。
“病人醒了!”
“宮口末開,確診先兆流。給她注射鎮靜劑。”
冰冷的手術室內,忙的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手術室外,外面的天色從暗到逐漸的露出白光。
江祁璟離開公寓,頭疼的厲害,將車開進一家停車場倒頭便昏睡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是凌晨四點。
長指捏着眉骨,眯着眼看幾點,才發現席瀾城打了一晚上的電話給他,一般沒有重要的事情,他不會執意打不停。
等他回過去時,才知道夏洛葵流產,現在在手術室裡沒出來,頓時渾身血液像是被凝固了,立即飆車趕到醫院。
他前腳過來,後腳手術室的門剛好被打開,帶着口罩的醫生擦了一把汗走出來,問道:“誰是家屬?”
“我是!”江祁璟酒醉一宿,身上黑色襯衫有些皺褶,冷漠的氣息帶着濃郁的酒味,深眸盯着醫生的表情,溢出喉嚨的嗓音沙啞了幾分:“她怎麼樣了?”
見男人問的是女人怎麼樣,不是孩子保住了嗎,主治女醫師臉色暖和了幾分,神情疲憊,不過還是耐心的說道:“病人兆流產,孩子和大人是保住了,這段時間讓她臥牀休息,嚴禁劇烈運動外,家屬也要對病人營造一個有利於心情穩定,解除緊張氣氛的環境,這次大出血過多是母體因素……
病人營養充足,沒有酗酒、過量飲用咖啡等習慣,身體上也沒有擠壓腹部或快速撞擊等創傷,初步判定是情感上的創傷,如過度恐懼、憂傷、憤怒等造成兆流產。你們一定要密切的關心孕婦的心情,這樣很容易得產前抑鬱症。”
這樣說,無非就是在無聲的譴責在女醫生眼裡這個做丈夫的男人沒有照顧好他的妻子。
江祁璟一張臉陰鬱,雙拳握緊,沒有吭聲。
“大人和小孩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慕暖央披着席瀾城的西裝,朝醫生道謝了幾聲。
江祁璟不在,她跟席瀾城在醫院守了夏洛葵一夜!
醫生點點頭:“病人需要靜休,你們別再刺激她!”說完,她便朝醫務室走去,搶救了一夜,人的身體總會疲憊的。
“我看你也睡夠了,自己女人自己守。”席瀾城摟過慕暖央的腰身,黑眸掃了一眼一身頹廢的男人,便帶着她離開走廊。
江祁璟雙眼遍佈着血絲盯着手術室,抿緊了線條凜冽的薄脣,最後,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白牆上。
鮮血自拳頭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胸膛內卷席起了一種陌生的情緒和挫敗感。
昨晚他的確是醉了,纔會去刺激一個孕婦的情緒,纔會說要娶顧忉簾的話。
他走的時候,知道夏洛葵在傷心,知道她沒有掉眼淚,可心卻在哭了。可卻沒有回頭去看她,也沒有把她抱回房,如果,如果她和孩子真出了什麼狀況,他想象不下去!
……
……
慕暖央在醫院熬了一眼,雖然在等待的途中也睡了幾個小時,不過還是忍不住的犯困,到家了也是被抱下車回房。
一沾牀,她雙臂摟着男人的脖子不撒手,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問男人:“席瀾城,你說江祁璟爲什麼不娶夏洛葵?”
真是看不起她的身份嗎?——她覺得以江祁璟這種名門之後,應該不需要女人來給他事業提供什麼幫助纔是。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席瀾城低頭,親了親她犯困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帶着一貫的低哄:“乖,你補覺,我去上班了。”
“你跟他一條褲子長大的,怎麼會不知道,還有你一晚上沒睡,不許去上班。”慕暖央霸道的將他摟着他躺在牀上,從醫院回到京都名邸已經6點多了,這男人還想洗個澡,換身衣服去上班?
人是鐵嗎?再強壯的身軀也不能這樣消耗。
“原來席太太也這麼會疼人?”看着她小霸道的樣子,席瀾城低低的輕笑,心情輕而易舉地被她愉悅,手掌溫柔的拍拍她肩頭:“好,我陪你睡。”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趁着我睡後去上班,席瀾城,我要睜開眼看不到你在家,你給我……給我……”慕暖央實在睏倦的不行,話都沒說完,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男人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柔意,黑眸折射出的光芒充滿嗎憐惜,長指溫柔的握着她柔軟纖細的手指,薄脣,蜻蜓點水般的吻着她每根手指的指尖,就像是一個崇拜者對女神表達虔誠的摯愛。
這一幕的溫柔深情,是閉眼熟睡的女人沒有看到的……
靜靜的等她熟過去半個小時後,席瀾城才緩緩的起身,將她放到牀中央,還是去洗了一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襯衫。
他動作放輕,把臥室的門給掩上,沒有開車去公司,而是在書房辦公,以免席太太醒來不見他,真要生上一頓悶氣。
——席瀾城彼時在享受她的嬌蠻,她的任性,在往後夜深人靜的夜裡,他一閉眼回憶,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她對他生動明豔的模樣。
有時候,被一個女人依賴撒嬌,也是一種心身愉悅的幸福。
……
……
慕暖央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中午一點了,很不意外,又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的一時間,懵了懵,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幾秒鐘。
很快,她意識回籠,眼眸帶着初醒的惺忪看向身旁,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
席瀾城去上班了?
她打着哈欠坐起,腳尖沾地,就看到了她一件米色睡衣整齊的疊在枕頭旁上,還有一套淺黃色的內衣也擱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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