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大人看到木鬼那瞪大的眼睛,也知道自家的孩子實在是口無遮攔,趕忙連連道歉,木鬼此刻正在爲尋找葉諾的事兒而焦急,自然是不會將這些事兒放在心上,隻手衝他們擺了擺,叫他們趕緊離去。
等那幾人離開後,木鬼才反應過來,急忙向一旁的純兒問道:“他們剛剛說了什麼?”
純兒有些面容古怪地望着木鬼,道:“不是說了對不起嗎?”
“不是這一句!上面一句!”
“說你腦袋撞得聲音挺響!”純兒頗有些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再上一句呢?”木鬼用一種十分急切而又期待的眼神望着純兒,
“說你腦袋硬唄!”純兒此時真的就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木鬼了。
“你!”木鬼一股怒氣上頭,可偏偏剛剛纔撞了腦袋,此刻和眼前的這人說話更加是覺得腦仁疼了。
“要我說你也不用那麼着急吧!葉諾本事多厲害啊!我們都被滅了她都不一定會死!”純兒此刻沒心沒肺地講道。
聽了這話的木鬼此時更是覺得心口一堵,
“我覺得你現在不說話,我的心情可能會更好一些!”
純兒聽了這話身體不由地坐直一些,像只鬥志昂揚的公雞,可一看木鬼那愁容滿面的模樣,頓時又蔫了。
眼看着夜色變得越來越深,被困在結界內的葉諾,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只得先找了個地方暫時落腳,鑑於當時她剛來到這個結界內時實在過於詭異的行爲,現在的葉諾所能想到的就是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經過一番打聽她也算是弄清楚了,她現在所待的地方屬於東山雪氏家族的管轄範圍內。
雪氏家族本是一個當地近幾年才興起的家族,但耐不住人家家族裡出了一位處事十分狠辣的家主,哪怕只是短短几年內剛剛興起的,但當地該有的權力、不該有的權力最後反正全都被他們給掌握了。更令人佩服的是,讓這個家族短短几年內就興起的狠辣家主竟還是個女的。
葉諾也不禁對這位女家主能力感到由衷的佩服,同時也對她的相貌和傳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不,不過隨便找了酒家吃飯的功夫,她就打聽到了一大堆關於這位女家主傳聞。
“照您這麼說,這位女家主也不算厲害啊!”葉諾拉着店小二嘮嗑道,那店小二倒也是挺實誠的主兒,葉諾也不過是客氣一下讓他坐在她對面,那店小二真就坐下來還喝起了酒,一腿支起來踩在凳子上,邊說着還邊往自己的嘴裡扔了幾個花生米。
“不瞞您說!在我看來啊,那女家主能發家,全是他媽的運氣!”
“小爺我要是能有她那個命,別說只是個家主了,呵!皇帝我都能做得!”店小二剛說了這句話,見葉諾有些尷尬的臉色,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狂了,接着便是一陣後怕。
好在這店裡就葉諾這一個客人,“咳咳!剛剛說過了啊!我的意思就是,那女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
“自己的姐姐嫁了個大將軍,她自己呢幼時還無意中得到名師點撥學了一身的本事。最後呢找個郎君哪怕是在嫁娶當天臨時她悔婚還照樣將那公子哥給迷得團團轉。嘖嘖嘖,看看她能有啥能力呢?她的立業史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做女人就是佔便宜!”
葉諾聽着這店小二這處處鄙視那個女家主的口氣,不由地有些皺起了眉頭。接下來那店小二再如何滔滔不絕地講什麼有關那女家主的風流韻事、浪蕩情史。葉諾說什麼也沒辦法能讓自己再聽進去半個字。
正當她已經頗有些厭煩至極想要找個由頭將這店小二給隨意打發了的時候,店門口此時走進來了一位十分俊朗秀逸的佳公子,只可惜美則美已,氣質也是上乘,唯獨一點臉色那是真臭!
“呦!這位爺,來裡邊兒坐坐啊!”
“別看我們這兒店小,該有的可都勸着呢!”店小二顯然也看出了自家店今日估計是走了狗屎運了,往日連只蒼蠅都懶得來的地,今天一下子來了兩位客人,關鍵看這位新來客人的樣子雖然臉兒不好,可是有錢吶!葉諾就那樣看着這個店小二一臉諂媚的樣,趕忙哈着腰跑到了那個客人面前,臉上笑得堆出的褶子簡直比她面前盤裡的包子褶還要多。
雖說一般酒店招攬客人要熱絡,可就這店小二的套路,不知道爲什麼看在葉諾的眼裡,總那麼令人奇怪,咋那樣好似……
妓院門口的媽媽?
葉諾突然被腦海中的這個念頭給嚇到了,連忙搖了搖頭,也怪那個木鬼,平時盡給她講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不是今天女變男、就是明天男變女,還有一些什麼烏龜變成了老蛤蟆……諸如此類,真是毫無厘頭。
那店小二顯然是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笑容尷尬地擺在了他的臉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怎麼地竟令葉諾突然想到了那析木房中擺着的蠟質木偶。
偏偏佳公子的眼神凌厲,冷颼颼地竟令葉諾也感受幾絲寒氣,她正準備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下定定心神,眼角一瞥,只見那公子將手持其中的一顆黑色珠子捏碎,隨之而然的原本站在他身前的店小二也在一剎那間化爲粉末。葉諾瞪大了雙眼,再仔細看那人手上的珠串並無任何異樣,仍不大不小地握在他的手中,被他時不時地撥動兩下。
男子十分坦然地坐在了葉諾的對面,隨之也帶來了一絲清冷淡雅的茉莉香氣。
葉諾一副淡定的模樣,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就這樣把那個人給殺了?”
男子無所謂地淺笑一下,只把玩着手上的珠子,眼神平淡地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許久,才見他擡眼看向葉諾,明明他還什麼都沒有做,可偏偏就是令葉諾感覺到了一種凌然於衆人的高貴態度,總之十分地令人心裡不舒服。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屋、一舍皆是我所造,我想讓他們生,他們就生,想讓他們死,他們也必須死!”
這種蔑視一切的語氣不禁令葉諾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