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陰鬱而尖銳的聲音若隱若現地從黑暗中傳出來,迎着晚風習習的窗簾,陰森可怕,一個身材婀娜多姿的女人身着紅色絲質睡衣,背對房間,面向窗戶,打着電話,語氣沒有絲毫的溫度,殺意四現,她要那個女人徹底毀掉,被所有人厭惡。
“明早就能到天堂島,人絕對逃不出來,這輩子都不會讓她有翻身的機會了。”黑色長款風衣緊緊包裹着男人高大威武的身軀,臉上是戲謔的笑容,藉着微弱的燈光,可以看見那一張棱角分明的帥臉,赫然是之前同香寶寶關係好的那個男人,鬍渣褪去,絲毫不減男人味,手裡捏着一支雪茄煙,煙霧繚繞,整個人陷入模糊不清的煙霧中,神秘而迷人,微厚的脣瓣漸漸勾起一抹冷笑。
“最好如此!主人那裡知道怎麼說嗎?”
女人不放心地追問。
“主人最近也參與了這件事,怎麼可能逃過他老人家的法眼?”男人譏諷一笑,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想要騙過所有人完成她一己私慾,真是異想天開,如果不是主人點頭,這事怎麼進行地下去!
“刑天,你什麼意思!”
女人透露出一絲害怕,她該知道自家主人是怎樣的殘忍冷酷,她會有怎樣淒涼的下場,幸福的生活讓她忘記了之前的一切遭遇,他們相互利用,相互廝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她活下來了,卻忘記了他們是靠着多少人的屍體一步一步地爬上去的,同樣,他們也有可能在下一秒被別人或者主人的一句話下地獄。
“字面上的意思。”刑天微微一笑,“哦,主人讓我告訴你,別自作聰明,好歹你我也是他調教出來了,別忘記自己的使命,如果不是這次主人也正有此意,我想,此刻打電話的就不是你了。”
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他們賣命,只能服從,有任何的其他想法都很有可能被扼殺。
“我……知道了。”
女人鬆了一口氣。
“容我提醒你一句,別被所謂的感情衝昏了頭腦,你最好時刻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的事,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不要讓主人出手,否則,你只會死的很慘!”
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嗜血的目光直直射進一望無際的大海里。
“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女人氣息不穩,急急地掛掉了電話,轉身走進臥室裡,柔若無骨地蜷縮進沉睡男人的懷裡,睜着眼睛,怨毒地望着天花板。
刑天嗤笑。
一個自以爲是的女人,活不長久,遲早讓這個女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手機變成了碎片,扔進了大海里,又不知道想到什麼,刑天笑了出來。
船一直搖搖晃晃向前進,似乎看不到盡頭,海浪拍打的聲音此起彼伏,讓整個夜晚顯得沒有那麼安靜得嚇人,船艙黑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偶爾窗外的交談傳來,猥瑣又好色,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蘇小木緊緊靠着香寶寶,吃飽喝足的香寶寶倒是睡得很香,她沒有因爲被囚禁而顯得絲毫狼狽,小呼嚕打得特別響,小臉蛋穩穩當當縮在蘇小木溫暖的懷抱,感受她懷裡另外生命的存在。
蘇小木摸着寶寶的髮髻,乖巧可愛,不,鬼靈精怪的小模樣,還好沒有吃虧,她不敢想象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受到傷害會怎麼樣,她會怎樣的自責,不行,她們一定要逃出去!
心下了決定,便堅定着。
也許是蘇小木手中的力道太大了,讓寶寶在睡夢中睡得不安穩,翻了翻身,終是沒心沒肺地再次睡了過去,反倒讓
溫昕給弄醒了過來。
月光突破重重阻隔,終於照亮了四方,隱隱約約地從小窗戶外洋洋灑灑地射進來,蘇小木木然地看着那出來的月亮,呆了神。
溫昕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睜着眼睛的蘇小木,“小木,你怎麼了?”
“我在想……”
她壓低了聲音,靠近溫昕,僅用了兩個人的聲音說出話來。
聞言,溫昕臉色發白,“小木,你覺得我們可以嗎?”
蘇小木老神在在,“事在人爲,我不想就這麼束手就擒。”
“嘿嘿,小木姐,我就知道你最有主意了,不過,這個任務你怕是完成不了的吧。”
香寶寶猛地睜開了眼睛,笑意盈盈地盯着蘇小木的肚子,伸手輕輕撫摸上她的小腹,感受那份特別的跳躍,這可是個寶貝,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着的寶貝,那人怎麼可能讓小木姐輕而易舉地傷害到孩子?
蘇小木心下一凜,沉下臉時發現周圍的呼吸一窒,她警惕了起來,沉睡的女孩兒們都似乎醒了過來,空氣原本就流通在下一次的空間裡,自然,聲音也會很快地傳播開來,充滿貪婪的目光直直射向她們的方向。
香寶寶一頓,話鋒一轉,“小木姐,你說,我們要是乖巧地聽話,會不會下一次就是我們將這些人踩在腳下?當然,我覺得我絕對能勝任這個任務!”
寶寶信誓旦旦。
“寶寶!”
蘇小木擔憂地低吼了一聲。
她這是完全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寶寶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略微顫抖的身體,無聲地告訴她,傳遞給她,她不會有事,更不會讓大家陷入無盡的危險中。
自信,靚麗,是常人沒有的高貴典雅,那種與生俱來的領袖氣息傳遞開來。
黑暗中的一雙銳利的眼睛充滿了興趣,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毒。
方雅,也就是捲髮女孩兒,她緊緊拽住身下的裙子,恨恨地看着那暴露在月光下靈動的女孩,嫉妒,怨恨,一涌而上,扭曲了那張靚麗的臉,心裡同樣蒙上了陰霾,踏上一條不歸路。
寶寶無聲地斜眼看了那個方向,笑了,眼睛明亮而靈動。
好玩的終於要來了嗎?
蘇小木無聲地嘆息,這個樣子的寶寶確定不是抱着好玩的心態?
溫昕倒是笑了,“小木,別想太多,其實,樂觀點更好,寶寶很可愛,她總能化險爲夷的,她是個神奇的女孩。”
她一愣,定定地看着溫昕,心裡頗爲古怪,對這個人突然有了防備。
但又不得不承認她突然安心了許多。
月光精靈跳躍在早已經沉睡其中的女孩身上,漸漸褪去,火紅的太陽光劃過海平線,漸漸升了起來,正在戰鬥的紅太陽,突破了層層疊疊的雲霧,發出萬丈光芒。
搖晃了幾天的大船,說是遊輪才更是確切。
一直不見天日的女孩兒女人們,在水手們說靠岸了那一刻都紛紛醒了過來,寶寶和蘇小木對視一眼,這是到了目的地了?
寶寶樂呵呵的,不像是個被抓來的人,更像是來旅遊的。
刑天從護衛打開的路中走了進來,目光集中在那沐浴在紅色光芒中的女孩,全身泛光,粉色的公主裙將她更完美地融合在光芒中,神聖得不可侵犯。
感覺到那熱切的目光,寶寶伸了伸懶腰,她回過頭,給了刑天一個大大的笑容,毫不吝嗇,那個笑容乾淨又漂亮,閃瞎了他的眼睛,那一刻,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的節奏快了起來,感受那份不曾出現
的怦然心動。
很久很久之後,刑天仍然記得,他生命中曾出現過一抹光明,那個人,純真又美好,這一眼,這一笑容,深入腦海,刻入骨血,從此再也無法分離。
寶寶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兒,蹦蹦跳跳地來到身邊,偏過頭,舉起剪刀手,在刑天眼前晃了晃,“哈嘍?帥哥,傻了呀?看,這是數字幾?”鬥雞眼地盯着自己的剪刀手,耍賴,搞怪。
刑天眼眸一閃,一把抓住那不規矩的嫩生生小手,綻放一個帥氣迷人的笑容,“寶寶,叫我刑天。”
“哦,刑天帥哥,你傻了?”
寶寶狡猾一縮,讓刑天抓了空。
他黑下臉來。
蘇小木一把抓住寶寶,帶到身後,“刑先生,靠岸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下船了?”
刑天瞥了一眼蘇小木,目光掃過她平坦的小腹,“這麼迫不及待?不知道你這身子骨受得了嗎?”
“這個就不勞刑先生費心了,你們抓我們來不就是爲了這個嗎?”
蘇小木梗着脖子,臨危不懼。
“這個倒是明白得很,最好到時候不要有反抗。”刑天俯身向蘇小木,極具男性氣息味道直噴她的耳邊,“蘇小木,你最好有這樣的覺悟,不老實,我會讓你從天堂直接落到地獄,嘗試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
她身體縮了一下,這話,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在不久之前,她似乎就聽過這樣的話……但是,她想不起來是誰說的。
刻骨又寒冷。
沒等她消化完,刑天直起身體,“有秩序地下船。”
說完,轉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走吧,走吧。”
清一色黑色服裝的護衛,其實是打手惡狠狠地踹着還在沉睡的女人,趕着她們下了船,蘇小木拉着寶寶,寶寶帶着溫昕,三個人首先地走下了船,粉色公主裙的腰帶上突然反射了星星點點的光芒,若隱若現的“香”字出現在刑天的視線裡。
他眯眼,越發地對她感興趣。
那是個掩映在整片林海中的海島,林海中,隱約可見精緻的小洋房,最爲標誌性的是,距離碼頭的對立面,是一座極具高度的帆形建築,採用層膜結構建築形式,極具獨特和吸引力建築,閃耀着它無盡的奢華,八輛黑色加長版勞斯萊斯整齊地停靠在他們乘坐的船的一旁,天空的螺旋槳聲音響徹天空,宛如世外桃源,一切無一不展示這其中的奢華,精緻的美麗,蘇小木忍不住地擡頭看了看,那是有序地盤旋在天空的直升機,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別有深意地笑容。
其他人被這陣仗所吸引,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豔。
刑天站在衆人的前面,高冷範兒十足。
直到領頭的直升機裡傳來天籟,“熱烈歡迎各位美女來到天堂島,享受天堂一般的待遇,接受地獄般的懲罰。”
極具魅惑的男性聲音,意外地蠱惑人心,不由得讓人心神一蕩,宛如天籟之音,完全比擬那些流行天王的任何一個聲音。
只見直升機漸漸降落,一抹白紳士優雅地走了出來,他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白絲線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藍色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一張水嫩的薄脣微抿,緩緩裂開一個淡笑,美得一塌糊塗,剎那芳華。
整個一從名畫中走出來的古代美男。
只聽見他說,“你們好,我是你們的調教師樂音。”
調皮一笑,驟然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