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沒動,冷眼看着許哲。
我完全搞不懂如今我們兩個鬧成這樣,他和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聊的。莫非,他覺得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能打動我?
“我覺得。咱們兩個之間,好像沒什麼可聊的吧?”
說這話時,我看見蘇暖暖站在許哲的身後,一臉忐忑的看着我。那感覺彷彿她是一隻無辜的小兔子。
如今,我對蘇暖暖這個人的好感,雖然不至於說降到了冰點,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
此刻我甚至都有考慮。要不要將蘇暖暖的存在告訴給白夫人。如果我說了,等待她的將是什麼結局,根本不用費腦子猜。
“真的沒有什麼可聊的麼?”許哲聳肩,一臉淡然的反問我。
我皺眉。沒說話。
他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僵持着。我很慶幸,越城送我的房子是一梯兩戶,這樣我就不必擔心。會有人突然從電梯裡出來,看到眼前情景。
“之之,我知道你今天去看你弟弟了。”沉默了幾分鐘,最終還是許哲忍不住先開口。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驚。可表面我還是強裝鎮定。
“是又怎麼樣,這跟你有關係麼?”
“當然。不管怎麼說,小杰叫了我好幾年哥哥。之之,我是真的很想幫你,你繼續待在越城身邊,到最後也只能成爲他和宋家惡鬥的棋子,爲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就不明白呢?”
許哲緩慢的往前踱着步子,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面前。
他搶過我手中的鑰匙,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替我打開門,然後將我推進房間。
“許哲,你放尊重點,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的!”回過神,我憤怒的吼。
對於我的警告,許哲不以爲然的笑笑,他說:“走廊裡有監控,之前我們站在走廊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你覺得大家會認爲我們是不認識的陌生人麼?我進來的時候你也沒反抗,說不定她們更會認爲,是你邀請我進來的!”
我瞪着許哲,心中憤怒無比,可我知道眼下我不能衝動。許哲的狠毒也許跟宋祈恩不相上下,但他的狡詐,絕對在宋祈恩之上,對付這樣的人,強來是不行的。
想到這裡,我緩了緩神,整理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小聲問:“你到底想幹嘛?”
許哲見我不像之前那麼激動,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下來,他思索片刻說:“我先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弟弟會變成這個樣子,宋家兄弟當然是罪魁禍首,但是,你愛着的越城也不那麼幹淨。”
我臉上閃過一瞬的疑惑,隨即又笑得更加嘲諷。
“許哲,我跟你也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不要挑撥我和越城之間的關係,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我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盤算,到底要怎樣將他從家裡弄走。我不想跟許哲獨處在一個空間裡,一秒鐘都不想。
看出我有想要攆走自己的意圖,許哲忽然大步流星的走到沙發,直接坐下來。
“許哲,你……!”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易之之,等我把事情說完,不用你攆,我也會走。”
我站在距離許哲有兩三米遠地方,雙手環抱在胸前看他,既然我現在攆不走他,那我真的很想聽聽,他準備說什麼。
“我能相信你的話?”我挑眉說。
許哲聳肩:“我說的話,是百分百真實的,信或者不信都是看你自己。我想你這麼聰明,你能分析出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我哼了一聲,沒在說話。
許哲也不需要我再說什麼,自顧自的開始說他掌握到的內容。
“你知道你弟弟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麼?”許哲先拋出個問題。
“宋祈恩給他吃了某種藥物……”我按照越城的說法回答他。
沒想到,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哲的冷哼聲打斷:“越城告訴你?!我告訴你,他說的這種慢性藥物的確是存在,但是,想讓你弟弟變成那個樣子,是需要常年累月的吃,我找朋友詢問過這個事情,他說,那種藥最少需要連續服用三到五年,人才會一點點的變成癡呆……”
說到這裡,許哲特意停頓了下,似乎是在給我消化理解的時間。我沒醫藥學封面的知識,因此,我無法判斷許哲此時說的是真是假。
我沒爭辯,安靜思考。相比較越城的說法,的確許哲這種說法,更符合常理。既然是慢性藥,那肯定是起效比較緩慢的,如果一種要兩個月內就能將一個人從正常人,變成癡呆……
我不沒繼續往下想,我怕自己想的越多約會信服許哲的說話。
我不想心越城會騙我,一點都不相信。
見我沒反應,許哲就繼續說:“實際上,你弟弟是被大劑量的注射了一種藥物,這個藥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現在還不確定,等我弄到了名字,我會告訴你!”
“這個跟越城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想跟我說,你所謂的這個藥劑,是越城讓人注射進小杰身體裡的吧?”
我開口問,如果他說是,那麼我就可以直接將他轟出去了。
我期待許哲點頭,說是,可他沒有。他伸出一個指頭,在我面前輕輕搖了搖說:“你覺得越城會做這樣的事情麼?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的,他如果真這麼做了早晚會有被你發現的一天,到時候……”
許哲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看着我,彷彿他已經幻想出,我和越城決裂的場面。
“越城可不像宋祈恩那麼傻,什麼事情都參與其中!”許哲見我不開口,又自顧自的說:“小杰發現了一些人的秘密,看了不該看的碟片,所以那些人要出手對付他。”
“如果事情像你說的這樣,那些人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小杰?”我皺眉問。
之前我有想到過,易小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跟他上次說的,在那場同志派對上發現的秘密有關。
不過,後來我始終沒機會見他,也就無法得知他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如今許哲舊事重提,想來那個秘密應該是牽扯許多人的。
我胡思亂想時,許哲輕描淡寫說:“因爲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什麼價值?!”我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又不是那些人,我怎麼會知道!”許哲一臉無奈的看着我,他見我們說的話有點偏離主題,換了個姿勢繼續說:“小杰對他們還有用處,爲了確保他不會亂說話,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把他弄成癡呆,這世上,沒人會相信一個癡呆的話……”
話說到這裡,許哲站起身,緩步往我這邊走,我想要躲開他,卻是無處可避。
“小杰被注射藥劑的那天,正好是越城第一次派人救他那天,他明明有機會阻止這個慘劇的發生,可他沒有!他怕自己會引火燒身,所以他讓自己的人撤了回來!你說,他算不算幫兇?!”
許哲站在我面前,用手托起我下巴,厲聲質問。我腦子此時一片混亂,根本無法回答他的話。
“他說他愛你,說可以保護小杰周全,可到最後呢,一旦事情牽扯到他自己的利益,他就毫不猶豫的選擇出賣你們!”
許哲的表情愈發的猙獰,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我下巴吃痛,忍不住說:“許哲你弄疼我了!”
聽了我的話,許哲非但沒有鬆手,反倒又加了一些力氣,他說:“易之之,疼痛會讓你清醒點!讓你看清楚,你跟着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此刻的許哲,彷彿進入到了一種癲狂的狀態,我怕他發瘋,沒絲毫猶豫,用膝蓋對着他下面襲去。
許哲完全沒想到我會有這樣一手,吃痛的他立刻送了手,他半彎着腰瞪着我看,我怕他再發瘋,慌忙說:“是你弄疼我了,我纔會這樣,如果你早一點放手的話,我不會襲擊你的。”
許哲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他又退回到沙發位置,坐下來,將身子整個靠在沙發上,頭仰着,大口喘着粗氣。
良久,他才恢復正常,淡淡開口:“之之,你對越城那樣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可到最後,沒想到是‘農夫與蛇’的結果吧?你想不想替小杰報仇?”
他態度轉變的太快,此時的樣子,就好像我們之前的不愉快,都沒發生過一樣。
報仇?
說出這兩個字的許哲,就好像誘|惑夏娃吃紅蘋果的蛇,吐着蛇信,全身籠罩着危險的氣息。
“報仇?”我下意識重複了遍他的話,絲毫沒注意到許哲此時眼底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之之,他能如此自私冷漠,爲什麼你就不能?我接管捷運後工作能力也得到了白常浩和那幫懂事的認可,現在白常浩已經想將我介紹給白家嫡系的那幫大|佬,憑你和越城的關係,如果你我聯手的話,我們打垮宋家兄弟的同時,還能給越城致命一擊。這是一樁怎麼看都不會虧本的買賣……”
許哲說這話時,再一次站起身子向我逼近,他似乎是害怕我不同意,想了下說:“當然,如果你我合作的話,我不會對越城下死手,我只會給他一點印象深刻的教訓!可如果你不同意,那麼我會怎麼對越城,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