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一時之間喪失語言能力。
看着連頭都擡不起來的高瑞，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兒。
“高瑞，你媽媽對你可真好。”
“對不起，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讓她這麼傷害你。”
這些，跟她不是陸霆震女兒比起來，有什麼可比xing？就算她不吵不鬧是個讓人安心的孩子，爸爸就會喜歡她嗎？也許根本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高月華在背後造勢，只是以這樣的藉口漠視她，他纔會心安理得，畢竟在她小的時候，他曾那麼疼愛過她。
所以，她始終相信，爸爸對她是有感情的，只是後來想置身度外罷了。
“無所謂了。”安生無奈笑了笑，“有沒有這些沒差別。”
“對不起。”
“你道歉幹嗎？”安生看着高瑞，“倒是你，是不是因爲你媽說，要是你不聽她的話，她就告訴我我不是爸的女兒這事兒？所以你就惟命是從，還去跟那什麼李雪兒談戀愛？”
高瑞不說話。
“你傻啊你！”
“我就傻。”
“誒你還有理兒了是吧？”安生踢他，“你心裡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愧於我，所以才任由我使喚又是給我張羅吃的喝的，又是幹家務……”
“不是！”高瑞爭辯，對上她眼神時又改口，“不全是。”
“最好全不是！”
“……”高瑞聽着又覺得小小的感動。
“你也別怪你媽，換我我也護犢子……也偏愛我小孩兒。”
“她這些舉動有太多的成分是不甘心，我可能不過是助長了她的貪心罷了。”
“怎麼說話呢你！”
安生揍他。
他也不躲，看着安生他說：“安生，你不也一樣嗎？說我的時候明明白白的，可是說服得了自己嗎？你心裡的坎比誰的都高，看着是挺不在乎，其實你比誰都軟弱，脾氣是壞，可你連爭搶都不會，也不會替自己爭辯。”
安生沒了聲，然後怒道：“你在訓誰呢？”
“看，又來了。”
身邊籠罩下陰影，安生轉頭看，險些沒撒了杯中的水，她站起來。
“葉臻哥，你這速度，真快。”
他們姐弟倆都
蹲着了卻聊得挺歡實，葉臻看她臉上掛小彩，又看高瑞掛大彩，蹙着眉問：
“你倆有別的傷沒？”拿下她的水杯把她拎起來檢查了一遍。
“沒有，沒受傷！高瑞也沒大事兒，對吧，高瑞。”
高瑞從牆邊站起來：“哥。”
確定他們沒事，葉臻沒好氣道：“互掐呢這是？”
“嘿葉臻來啦！”張揚表示熱烈歡迎，攬上他的肩膀，“以這樣的方式對你表示咱們哥倆好，感動吧？”
“你這沒藥嗎？”葉臻板着臉。
“藥？有啊。”
“有怎麼不給上藥？”
本來張揚是想被巴結的，沒想葉臻一進屋就給他摔臉色。好歹他也是大他一歲的表哥啊，怎麼他就從來不敬重一下他這個長輩？
“他倆在堵得動彈不得的車道上玩撞車打架，我給你端着，你還指責我不給他們上藥？多大點兒傷啊，有我這嚴重嗎？”擡起胳膊見一道口子，還挺那麼回事兒的。“你怎麼不問問你表哥我上藥了沒？”
“塗着紅藥水呢。”
“吱！”張揚恨不得揍他，回頭翻了藥箱丟給他，“看你這犢子護的，你就不敢責備辣椒妞兒對吧？你要把這妞兒娶進門，準得妻管嚴沒跑。”
葉臻話都懶得搭理他，拉着張椅子坐陸安生跟前，翻開醫藥箱，找了只藥膏，對高瑞說：“高瑞，來，手給我。”
“哎唷，你還知道先處理重傷患者啊？”張揚在一旁酸他。
葉臻把藥擠在棉籤上給高瑞：“去找張揚拿鏡子，不然叫張揚給你上藥。”
張揚險些沒從椅子上翻下來：“我就知道我太高估你人格了。”
安生樂了。
“你還敢笑呢？”葉臻用沾了藥的棉籤往她臉頰清淤那抹，“女孩子你湊男人堆裡打架還真行啊啊？”
“你怎麼知道是男人堆裡。”
“女人的武器是指甲，看高瑞那傷勢，人數估計得兩個以上。堵車，就你這一點就着的脾氣，不是你跟人急就是別人急你，結果撞上了然後動手。”
“律師都這麼能推理？”
“常人的推理。”
“……”
“下次不能這樣。”
“知道了。”
高瑞回頭看安生與葉臻，又看看鏡子中無限失落的自己，草草結束擦藥，將棉籤往垃圾桶扔。
張揚看葉臻這邊也完事了，摟着葉臻的肩膀又說。
“誒，你那車真不錯。”
安生鄙視他。
葉臻丟給他倆字兒：“做夢。”
“做夢？要是家裡人知道辣椒妞兒這麼潑，你說會怎樣？”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安生看了眼葉臻，他真不怕被告狀啊？
“你別以爲我不敢？”
“去說，反正你扣我的人，讓他們蹲牆角就算了還不給上藥，這些我正好也沒地兒說去，到時候拿出來都讓大姨評理。”
“我讓他們坐，是他們不坐，不信你問辣椒妞兒。”
“沒有，你讓我們蹲。”傻啊才幫他說話。
“喂妞兒，你得摸着良心說話！”
安生把手放心口：“真沒有。”
“一路！”張揚道，“絕對一路貨色！”
高瑞起身往外走。
安生看着他，跟葉臻說：“我等會兒跟高瑞回家吃飯。”
“兩個掛着彩回去沒事兒？”
“沒事兒。”以現在的情況估計連罵都不會挨一聲。
“跟家裡人好好說話。”
“知道了。”
葉臻目送他們離開後，張揚在後邊叫了一聲：“葉臻。”
葉臻回頭。
“我覺得，有些事兒似乎得跟你說一聲。”
葉臻朝他走了過去，張揚除了嘴兒不靠譜，其他都靠譜。
“剛纔聽見高瑞跟安生對話……別瞪我，不是故意偷聽，辦公室隔音效果不好。高瑞是以前你們家隔壁華姐的兒子吧？”
“嗯。”
“進來說。”
葉臻跟着進去，張揚把剛纔大致聽到的，關於安生與高瑞的身世，關於安生被高月華陷害，關於安生不是陸霆震的親生女兒這些都大致說了一遍。
葉臻現在大概能猜到，陸安生爲什麼那天蹲在他家門口不走了。
今天她回家吃飯，真的沒關係嗎？
陸安生啊，怎麼想也讓他覺得放不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