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想笑。
這更讓她生氣了：“既然在你看來我都是缺點，那你喜歡我幹嗎呀？”才表白的人，居然一個勁給她說不好聽的，“別喜歡我唄你。”
“你以爲我不想吶？”葉臻沒好氣道。聽他這句話，安生頓時覺得心口翻攪格外難受，剛想喊停車，葉臻看着她又說，“可連你的缺點我也喜歡，陸安生你說，該怎麼辦？”
“……”安生憤怒的小宇宙傻傻又燒了幾下，然後就滅了，“我不跟你耍貧。”
“要不這樣，缺點咱不改了。”
安生靠着座位偏頭瞪他，什麼意思？
葉臻車子右拐，緩聲說着：“我們加幾個優點。”
“敢情你這話說的是，性格還添加幾筆？”
“嗯，咱們手動添加。”
“……”得，知道他當律師的，能掰。
“第一個優點，覺得難受了別扛着，讓我知道。”
“……”原來在打這個主意，安生嘴角起了笑意。
“第二個優點，生氣了可以扭頭就走。但是記得回頭看看對方的表情，要還是讓你很生氣，就跟他吵，吵不過，找我幫你。當然，我來之前，不能動手。”
好想笑……
陸安生將視線轉出車窗外，城市的燈火從來不曾如今夜這般動人。
如果今天跟高瑞說了那些之後，她回頭看看高瑞，他當時會是什麼表情？難過嗎？還是想說，細菌大人，不要走……
“聽到沒有？”葉臻可是認真的。
“你這麼教，我會變得很野蠻。”陸安生心情大好。
“比你自己扛着強。”
安生偏頭凝望他的側臉。
“那葉臻，要是我跟你吵架，沒有人跟我一夥兒了，我要還是扭頭就跑，你就先來挽留我吧。”
因爲不是每次離開，都是出自真心。
就像那年分手的十字路口，她有多麼想要被他挽留。
就像那年斑駁的光影下，她有多麼希望他回過頭。
不要把背影留給她太久，太久會讓人絕望。
“好，但安生你答應我，最多隻能走開一百米。”
“一百米哪算得上走開？至少得十倍……”
“那單位都換成釐米。”
“苛刻！”那還不如一百米呢，雖然距離短了點，不過，能接受，“一百米也成吧，但是，五十米內，你
一定要追上來。”
“好。”
葉臻莞爾，看來他給的一百米，她還用不完呢。
這算不算她潛意識已經接受他？就像當年他自然而然對號入座一樣？
他口口聲聲說要尋找當年她存在於他生活裡的證據，可是，證據每天都在心中。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明白，一直都在。如今更是一天比一天，更多的存在。
陸安生並沒有葉臻想的那麼多。她心裡盤算怎樣把高瑞給弄回家來。去學校找他？忒沒面子。打電話讓他回來做飯？有點矯情。那麼……直接打電話給他說她原諒他了。那萬一他說不需要原諒怎麼辦？
誒，有了……
於是第二天，週日在實驗室實驗的高瑞收到一條彩信，嚇得手裡的試管啪嗒摔地上全碎了。
拿着手機再次確認，確實是陸安生髮來一個食指被割除很大一個口子的相片，廚房的砧板上，還有很多沾了鮮血的紙巾。
底下一條短信寫着：你不回來做飯血淋淋的代價
“喂喂高瑞，你這是幹什麼！”
試管裡可是剛提取出來的樣品啊，就這麼給碎了！
“曲陽你幫我收拾一下！”高瑞將八大掛脫了趕緊跑。
“沒事兒吧高瑞！”嫌少看到高瑞這麼手忙腳亂的。
高瑞邊下樓邊給陸安生打電話。
安生用畫筆在砧板上玩弄了顏料，一邊美滋滋將電話接起來。
“你人在哪裡？小區裡不是有社區醫院嗎？你現在立刻下樓去醫院聽到沒？我現在坐車趕回去！”
“嗚……”可以考慮一下在木板上畫水彩，砧板效果不錯，“都怪你，說了給我做飯，可你都做了什麼！”
“先去醫院！”
“已經去醫院回來了。”
“回來了？”
“哦。”
“那你等着，我現在上車，四十分鐘後到！”
“趕緊回來做飯。”
到現在她還有心情跟他提飯！
“餓你可以叫外賣，不會做飯你動什麼刀子？”
“你現在是在怪我？是誰說負責一日三餐卻三天兩頭不回家的？”
“我沒來之前你怎麼辦？”
“可你現在不是來了嘛？”
“……”高瑞心口輕顫，找到不到反駁的話，聲音也不覺軟下來，“等我。”
陸安生笑逐顏開
，但不能讓他知道啊，於是弱弱地說：“我等你。”
趕緊把那些顏料收拾乾淨，把從精品店裡買來了道具拿出來。
手指包紮模型。
那種精品店，小時候她特別喜歡逛，裡邊賣很多仿真的東西，什麼蜘蛛、蛇、蟑螂各種各樣的，特別逼真。小時候經常買回去嚇同學，嚇來家裡做事的阿姨。
陸安生非常有經驗低在包紮布上澆了些消毒藥水，往自己食指套上。又在地步沾些黃色的藥水，自我感覺挺逼真的，就等着高瑞回來無病呻、吟了。
門口傳來鑰匙聲，將手裡的漫畫往後一拋，極度虛弱委屈哀怨看着進門的高瑞，高瑞準備開口，她立即舉出那隻受傷的手。
意思是，我是傷患，不能被罵的……
高瑞擰着眉頭湊過來看她的傷口。
“縫針了嗎？”剛纔那圖片可不是簡單的割傷。
縫針？
“啊，縫了吧。”
“什麼叫縫了吧？”
“縫了。”
“縫了幾針？”
“五。”
“……”高瑞皺眉看她閃躲的表情，以爲她是闖禍了心虛，“你是老張啊？”
其實她是說謊心虛，本來想着高瑞火急火燎趕回來她會很痛快的，現在也挺痛快，但也挺內疚的。
“什麼老張？”
高瑞看着她說道：“老張開車去東北……”
安生一時沒弄明白啊，看了他半晌，噴了。
“能有更冷的嘛？”
被她嚇得一身冷汗，他能不更冷嗎？
算了，反正都弄成這樣了，他也不人心再說她。
“早飯沒吃？”
“沒，冰箱裡有材料，你快去做。”
高瑞起身，一看這屋子，又已經亂得慘不忍睹，地上全是廢紙，CD架上的CD又已經被翻得到處都是，忍不住回頭瞪那個細菌。
細菌當然知道他所指的，又伸出她假冒僞劣的傷口，無比哀怨地唱：“老張開車去東北，撞了，肇事司機耍流氓，跑了。多虧一個東北人，送到醫院縫五針，好了。老張請他吃頓飯，喝了少了他不幹，他說……”
高舉起雙手：“你贏了，我去給你做飯。”
“他說，俺們這兒嘎都是東北人，俺們這兒嘎特產高麗蔘，俺們這兒嘎豬肉燉粉條……啦啦啦啦（歌詞忘了），高瑞……上酸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