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們會是這樣的反應。”
看着幾人的神情,穆晨淡淡一笑。
“只,只能唬人嗎?”
馮摯汗顏無比,要是隻能唬人的話,他寧願不學。
只見穆晨冷哼一聲:“你們以爲想要唬住一個人很輕鬆啊?”
“你們認爲有些人站在那裡就能嚇走一羣人的原因是什麼?”
彭越白深有體會,當即答道:“有權有勢。”
“對!”
“有錢有勢的人就有底氣,所以他根本不怕一般的人,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具備了威勢,能夠嚇退懼怕的人。”
“而我們所練的兵器,一般有靈無勢,就算是劍有威勢,但落入了庸人手中,它也發揮不了鋒芒!”
穆晨盯着馮摯仔細說道:“所以我要教你的是怎麼凝聚劍勢,或者說讓你擁有自己的氣勢!”
“氣勢......”
馮摯喃喃自語,有些不明白他所說的話,這東西是無形之物怎麼可能凝聚起來呢?
穆晨似乎明白他們有些疑惑,當即上前跨了一步,只聽一聲天地玄奏:“揹負青天!”
剎那間,穆晨的背後猶如天塌下了一般,而他屹立不倒的頂着天,踩着地。
幾人只覺胸口一悶,心中不禁升起了跪伏的衝動。
特別是馮摯,看着此時的穆晨還以爲見到了洪荒盤古。
這頂天立地,不是盤古的影子又是何人?
一旁的流蘇白有些微怔,眸光幽幽的閃動了起來。
這顯然已經不是他所說的“勢”了,而是更加高層次的東西。
流蘇白當然明白對方這是在警告她,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片刻之後,穆晨散去“揹負青天”,整片天空又重新正常了起來。
“師丈,剛,剛纔我感覺真的天塌了......”
穆晨雙手抱胸,淡淡的笑道:“還有更加誇張的,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馮摯吞了吞口水,連忙說道:“教我,快教我!”
看着他一臉的急樣,穆晨笑着說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只能給你說說我的經驗,讓你提前凝聚出自己的神通。”
“不是說劍勢嗎?怎麼又是神通了?”
“揹負青天就是我所悟出來的勢,只不過現在已經晉級爲神通手段了。”
馮摯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勢”會升級成神通。
至於神通的意思他當然知道,就是神通力,或是神力。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一種逆天技能,一種堪比神明的手段。
“你想學這個嗎?”
馮摯肯定無比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是當然,你趕快教我吧!”
穆晨又看了看青憐紫伊。
兩人點了點頭,齊聲回道:“恭請師丈教導。”
一旁的彭越白歪歪嘴,他雖然也很想學這種能力,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夠資格,於是黯然的走到了一邊。
穆晨見此沒有說話,而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之後,幾人頂着大太陽站在了崖邊。
而彭越白一屁~股坐在大樹下,豔羨無比的看着他們。
這時,流蘇白說了一句話:“你也很想像他們一樣?”
他遲疑着點了點頭。
某人淡淡一笑,霸佔了偏棧老頭的躺椅,然後一臉輕鬆的說道:“很簡單,要不要我教你呢?”
彭越白先是一喜,後又質疑的問了一聲:“你?”
“怎麼,難道看不出來我很厲害?”
“......”
彭越白默然以對。
她搖了搖頭,淡聲說道:“全身放鬆,盤膝而坐。”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什麼意思,彭越白還是照着做了。
“雙目垂簾,舌頂上齶。”
彭越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因爲他能夠猜到對方這是在教他功法。
“鼻息自然,不要緊張!”
他抿了抿嘴,想要做到對方所說的不要緊張,然而整個身子看起來還是僵硬無比。
流蘇白見此不禁罵了一句:“讓你別緊張,你咋硬要緊張呢!?”
“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一個殭屍?”
彭越白羞愧難當,頓時下定了決心摒棄雜念。
良久之後,他終於進入了狀態,一呼一吸之間綿長而又平穩。
流蘇白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悠哉悠哉的躺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馮摯的身影,不禁微微一笑。
而此時的馮摯似乎有所感應,抽空瞥了一眼。
穆晨依舊在講解着什麼,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你們要明白,這“勢”想要凝聚並不難,關鍵是要凝聚的厲害!”
“能夠一下子就震住對手,纔是真正的威勢,不然的話就是故作姿態。”
馮摯完全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你虎軀一震得嚇到人,不然的話就是激怒別人了。
所以說,威勢這種東西當真不好用,但是又很有用。
有些人天生就具備這種威勢、氣質,舉手擡足之間就讓人歎服。
比如說蕭之謙,給他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此人不凡,一定很厲害。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不光是從身世還是從自身實力上來看,他絕對不比馮摯要差,甚至是隱隱有超過之勢。
畢竟比起他來說,馮摯原本只是一個泥腿子,所以根本登不了什麼大雅之堂。
三人點了點頭,只聽穆晨繼續說道:“好了,你們現在試着尋找自己的勢吧。”
“就這樣完了?”
馮摯一臉懵逼,沒想到所謂的教導只是口頭說說,這跟顧凡教他藏劍術有什麼區別。
難道你們這些高手都喜歡點到爲止嗎!?
“要不然呢?”
穆晨反問一句。
馮摯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他看向青憐和紫伊,見她們一臉習慣了的樣子,於是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話了。
看來這是藏劍天山的傳統,教東西只教理論概念,想要學得的東西還得靠自己實踐出來。
果然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一點也沒錯。
之後,兩人各自一邊去了,顯然是修習所得。
只剩下一臉懵逼的馮摯與穆晨對望,完全摸不着頭腦。
穆晨見狀也沒有多問什麼,反而是說了一句不相關的事情:“那個女人是誰?”
“你是說流蘇白嗎?”
穆晨點了點頭。
“我只知道她叫流蘇白,昨晚在歡喜樓認識的,沒想到今天跟着來了。”
馮摯如實回道。
對方一聽這話頓時愣了,歡喜樓是什麼地方他當然知道,於是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她成爲了你的女人?”
“呸呸,你想什麼呢!”
馮摯差點吐出~血來,有你這麼思想跳躍的嘛!
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了答案,於是穆晨一臉同情的說道:“竟然不是,那麼你得小心了。”
“怎麼說?”
馮摯心中一緊,他雖然知道流蘇白很危險,但是現在還沒有發現什麼情況,而對方卻說了這麼一句話,難道是已經看出了什麼端倪?
穆晨微微的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自行去參悟的眼神。
隨後,穆晨便走進了偏棧,根本沒有管他們如何去修煉。
馮摯見此不禁苦笑了一下,看來什麼事情都得靠自己的啊!
不管是修煉劍勢,還是提防流蘇白,這些事情都得他親自去做,別人根本代替不了。
下一個瞬間,他從無盡口袋裡摸出了雪摯劍,然後仔細撫摸了一下它。
這把劍是顧凡給他的,算是象徵着他和雪兒的一切。
雖然現在的雪兒已經融合了天地系統,但是好在還陪着他。
如果沒有她的存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想到一幕又一幕的回憶,馮摯整個人都憂傷了起來,甚至連帶着雪摯劍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這是頭一次和雪摯劍產生共鳴,讓他有些欣喜,欣喜之餘藏着無盡的悲哀。
只見他拂過雪摯劍,無鋒無刃,更像是一把尺子。
舞吧。
雪摯劍,爲我舞出漫天雪落。
下一刻,白光一綻,馮摯似癡似醉的劍舞了起來。
他根本忘了自己還在修煉劍勢,此時的他只不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想要用手中的劍揮舞出來。
依稀之中,似乎真的有雪落,朵朵消融。
周圍的人爲之一愣,紛紛看來。
誰也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劍舞起來,這種劍舞一般只有女子鍾情,所以沒人會想到馮摯也會。
她們怔怔的看着劍舞,似乎來到了孤寂的寒冬,周圍都是空白。
爲什麼,會是這樣?
這個看起來沒有憂傷的人,怎麼可能舞出這樣悽美的意境?
特別是紫伊,幽幽的看着馮摯,似乎在想着什麼。
不知爲何,她能夠體會到對方孤寂的心靈,那種周圍都是雪花的感覺。
她甚至是想上前齊舞,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因爲他擔心自己會擾了對方的心境。
久而久之,一旁的流蘇白皺緊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
她失聲喃喃,看起來有些愣神。
昨天晚上她特意吹奏《夢囈奈何》,爲的就是讓馮摯忘卻煩惱,將所有的事情化爲一場夢,然後渡過奈何橋。
然而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反而還加大了對方的憂傷。
不過此時的她卻有些遲疑,看着如此悽美的劍舞,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還是錯。
悲傷,到底是忘掉好呢,還是銘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