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還沒有緩過神來,便聽馮摯冷酷的說了一句:“這幾個小錢,能在你們這裡吃一頓飯嗎?”
這突然的舉動自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紛紛納悶的看向了馮摯。
看他穿着不像是什麼闊氣的人,但是現在卻意外的扔出了一錠金子。
一錠金子能不能在天下樓吃一頓飯?
答案自然是可以的,而且至少能夠吃十幾天。
那錠金子是最大型號的,足足有二十兩,看起來就金光閃爍。
金錠分一兩、二兩、十兩以及二十兩,而萬家底下的藏寶洞財大氣粗,全都是最大的型號。
(由於各個朝代的換算比例不一樣,所以我在這裡取一個比較直觀方便的兌率。)
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等於一吊錢,也就是一千文。
所以說馮摯這錠金子,價值兩百兩銀子,若是換成銅錢的話,足足有二十萬。
要知道平常一個人幾個銅板都能夠吃飽,何況這二十萬呢?對於阿寶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雖然在天下樓一錠金子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是裡面的東西再貴也不可能以金子來算,頂了天就是幾兩銀子一道菜。
實在是價值不菲的東西,最多也不過百兩,所以說馮摯拿出一錠金子已經是大大的夠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不夠的情況。
此時的小二已經徹底的愣神了,看着冷酷的馮摯噤若寒蟬,連自己額頭上的疼痛都差點感覺不到了。
這人是誰啊?竟然能夠出手如此闊綽。
“我問你,這個小錢夠了嗎?”
馮摯再次問道,目光中充滿了一片冰寒。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是不是還能有底氣趕阿寶他們出去。
“夠,夠了......”
小二哆嗦了一下,臉色鐵青,本來就粗糙的臉上更顯卑劣。
“哼!”
馮摯冷哼一聲,正想爲難一下他,卻見一個主管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他體態臃腫,凶神惡煞,一看小二倒在地上,還沒有問清緣由便大聲呵斥道:“哪裡來的臭乞丐,竟然在我們天下樓撒野?”
馮摯迎着對方的目光沒有認慫,直接怒叱了一句:“什麼幾把天下樓,天下樓納天下客,你們竟然沒有接納天下人的胸懷,就不要取這樣的名字!”
“我們走,這種地方只有奢靡之風,會掃了我們的興致!”
言罷,馮摯彎腰撿起金錠,轉身便走。
阿寶等人自然緊隨其後,沒有馮摯的存在,他們是一分一秒也不敢待在天下樓的。
直到他們離去良久,坐在裡面的食客們才反應過來。
他們思考着馮摯最後所說的那一句話,突然發覺這天下樓果真有點名不符實。
其中一位食客,身穿白衫,溫文儒雅,坐在角落低低飲茶,似乎也在回想着剛纔的話。
好一句天下樓納天下客,在這方面店家還沒有一個外人領悟的透徹。
之後,主管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地方不對勁,特別是馮摯最後撿起的那錠金子,讓他很是在意。
一般的平民百姓能夠拿得出金子嗎?
別說拿出一錠金子了,就算是一輩子都沒可能見到金子的影子。
所以,他料定馮摯的身份決不簡單,於是掃了一眼小二斥道:“給我滾進來!”
“是......”
小二沒有了剛纔囂張的氣焰,反而顯得無比懦弱。
此時的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多事好了,讓他們走就是,何必爲難他們呢。
這一次是真的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還想發泄一下近日的悶氣,結果沒想到現在雪上加霜了。
對於小二之後所遭遇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在意,不過馮摯這個人的身影卻被不少食客記掛上了。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氣魄,在天下樓大吵大鬧不說,最後竟然灑脫的揚長而去,給天下樓留下了一個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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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只是一個小鬧劇,但是對於天下樓的影響還是挺大的,當晚便有不少人離去。
有些人住在這裡只是因爲天下樓是偏鎮最高檔的地方,所以纔會選擇這個地方,而經過馮摯這麼一說,好像天下樓就缺了一點什麼,於是他們紛紛另尋別家。
......
話說馮摯等人走出天下樓以後,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去了對面的路邊攤,現在馮摯是情願吃一碗陽春白麪也不要再去天下樓這種地方。
阿寶兩人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反而欣然接受這個選擇,大概對於他們來說吃一碗麪就是無比的滿足吧。
“老闆,來三碗素面。”
“好咧。”
不同於天下樓的小二,路邊攤的老闆和顏悅色,根本就沒有在意阿寶他們身上穿的是什麼。
其實像阿寶這類人有很多,身上只掛着遮羞的布片,根本就沒有完整的一套衣服。
在等待素面的時候,馮摯歉意的說了一聲:“抱歉哈,讓你們今天受罪了,這是暫時補償你們的,也不算是請你們吃的大餐,等過些時候,我再請你們。”
“不,不必了,我們已經知足了!”
阿寶連忙擺擺手說道,一副真誠的樣子,絕對沒有半點虛僞。
馮摯當然曉得他們的顧慮,於是笑着說道:“就這麼定了,因爲我還有事情讓你們幫忙。”
“啊?”
阿寶兩人驚疑一聲,旋即對望了一眼。
還有事情讓他們幫忙?
對於馮摯的事情,他們當然心甘情願的幫忙,只不過像是在擔心什麼一樣,遲遲沒有答應。
正說着,三碗素面依次端了上來。
你還別說,雖然價廉,但是這香味卻是十足的。
這裡面並沒有混合一些其他的東西,最多就是撒了一點蔥花,但獨特的面香卻是無比濃郁的。
面本來就有一種香味,就如同甘醇的酒釀一樣,給馮摯一種原滋原味的感覺。
也就是說裡面什麼也沒有,完全是清湯素面。
也正是因爲這樣,素面的味道纔會顯得濃郁。
(素面其實就是陽春白麪,什麼也不加,完全是清湯麪,吃起來清爽可口,源自蘇州地帶。)
聞着濃郁的面香,馮摯不禁有些驚喜,沒想到這味道竟然比現在的牛肉麪香多了。
而且麪條看起來飽滿無比,完全是手工所制,但粗細又像是機器打出來的一樣,讓他不由得贊服古人的技藝。
“吃吧吃吧,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馮摯連忙說了一句,隨後拿起筷子邊往嘴裡送。
麪條一入口,就香滿自溢,果然清爽可口,勁道十足。
油鹽正好,不鹹不淡,就連湯汁都充滿了香味。
不出十幾秒的時間,馮摯便將整整一碗素面吃光,旋即擡頭驚喜的喊道:“老闆,再來一碗,不,三碗!”
阿寶等人驚詫的看着馮摯,似乎都忘了動筷子。
馮摯眉頭一皺,奇怪的問了一句:“你們看着我~幹嘛?還不快吃?”
阿寶兩人尷尬的笑了一下,旋即看向玲瓏問道:“她不吃嗎?”
馮摯一愣,看了一眼旁邊的玲瓏,隨後解釋道:“她不吃這些東西,你們吃就是了!”
“哦哦!”
果然,我們的命運多麼不公,同是小孩子,人家卻從不吃這種粗陋的東西。
阿寶訕訕一笑,旋即抽~出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下面條。
其實他完全理解錯了,不是因爲玲瓏高貴,看不上這些素食,而是她根本就不吃這些食物。
玲瓏對此,冷哼一聲,也沒有說話,只是心中略微有些不滿。
她討厭這兩個小子,討厭阿寶兩人那麼開心的吃着東西。
然而馮摯與玲瓏的心境卻不是一樣的,他看着兩人滿足的吃着麪條,發自內心的笑了。
“對了,不要客氣,只管吃!吃飽爲止!”
他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對他們小心翼翼吃麪的舉動有些無語。
大概他們覺得吃了這頓沒下頓,所以纔會覺得異常珍惜吧。
阿寶兩人聽後,眸子一喜,旋即大快朵頤了起來。
他們的速度其實一點也不比馮摯慢,所以等老闆再上三碗的時候,他們剛好吃完。
“來咧,三碗素面。”
老闆雖然也有些心驚幾人的速度,但好在現在不忙,能夠隨叫隨到。
之後,幾人吃的心滿意足,阿寶兩人足足吃了三碗,而馮摯則是達到了駭然聽聞的地步。
十碗!十碗麪條!
這是正常人的食量嗎?阿寶幾人驚訝的看着馮摯。
就連老闆收拾碗筷的時候也咋舌不已,這人看起來也不是很餓的樣子,怎麼吃起來飯來這麼驚人?
“老闆,你這面太給力了,我給滿分!”
馮摯看着收拾碗筷的老闆不禁打趣似的說了一句,只不過在場的人都有些聽不懂。
“給力?”
“額......就是很棒的意思!”
老闆頓時謙遜的說道:“小哥謬讚了,這裡來來往往吃的人那麼多,你是第一個誇我的。”
“不會吧?”
“是啊!他們都是匆匆來匆匆去的。”
馮摯若有所思,看來他們是吃慣了,不像我第一次吃,然後又與現代對比了一下,所以自然認爲這是人間美味了。
說個實話,現代已經很難找出這麼純粹的麪食了,都是添加這添加那,搞得面味都失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