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嬋不想和他們這些小嘍囉糾纏,只想快點帶着黎九回到落霞城,然後再去追蹤魔族的痕跡。
“師妹,你別跟她們囉嗦,快點走好了。”
黎九當然知道對方的心思,不樂意的說道:“急什麼啊,和他們玩玩。”
“師妹,你還嫌玩得不夠啊!你看看你出來多久了!”
“是你自己說的,我再陪你多玩幾天,然後你就乖乖的陪我回落霞城,你看看現在玩多少天了,基本上快一個多月了。”
黎九有些不以爲然,心裡尋思着:我就先跟她回去一趟,然後再跑出來好了。
這麼想着,她嘴上歉意十足的撒嬌道:“師姐,我知道了啦,我跟你回去。”
“知道就好!事不宜遲,我們先走吧。”
“嗯。”
一邊說着,兩人疾馳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
她們才走不久,便追來一行赤紅身影,看那樣子氣勢洶洶,好像正在緝捕什麼窮兇極惡的罪人。
說來也好笑,堂堂神龍王庭的紫龍探竟然會被當地官差到處追殺。
而此時的馮摯一臉無語,沒想到素嬋與黎九無意之中幫了他一把,現在偏鎮重防虛設,完全被她倆引走了。也就是說他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了,誰也攔不住他。
雖然憑藉這些小嘍囉本來就攔不住他,但是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打算闖進去的,但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完全可以在不費一絲氣力的情況下走進偏鎮,所以他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裡面的變化看起來並不是很大,但實際上他知道肯定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光是從感覺上來看就不一樣了,他還記得以前來的時候安寧祥和,而這次卻讓他感覺到喘不過氣來,莫名的很壓抑。
這一切的變化都要源於偏棧老頭,他一走,什麼都變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偏鎮還沒有發生什麼流血事件,但是估計也不遠了。
因爲他已經在偏鎮上看到了許多身影,這些身影無不背刀背劍,看起來就很兇惡的樣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代表着有打打殺殺。
上次他和小金刀孫乾殺了一大批江湖人士,而這些應該是隨後才趕到偏鎮的,不過數目着實有些誇張,不下於一千多號人,據說各個店棧都住滿了人,有些人甚至擠在了平民家裡。
人品稍微好點的願意支付銀子,人品不好的了純粹是鳩佔鵲巢。
這也是偏鎮的氣氛爲什麼那麼壓抑的原因,這麼多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視線中,肯定會感到不安恐懼,更何況這些傢伙看起來一個二個都不是善茬。
他們這些平民當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對方一個不好將他們殺了。
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特別是這些平頭小百姓,你越是心眼好,他們說話就越刻薄,反倒是那些凶神惡煞的人他們不敢多嘴。
就比如當初他們被偏鎮裡的人趕了出來,而這些拿刀拿劍的人卻好好的待在了偏鎮裡,要知道這些人才是危險的人,而他們是大大的好人。
也正是因爲他們好,纔會乖乖的離開偏鎮,要是換做別人的話,估計早就兩刀上去了。
說到這裡馮摯進來的時候也是很謹慎的,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他早就準備了灰衣斗笠。
或許有些人已經猜出了這灰衣斗笠是誰的,對,正是此刻逃亡去了的黎九。
當初他就起了心將這些東西收好,說不定以後會派上用場,結果沒想到現在還真的用到了。
不過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以他的命運軌跡來看,估計需要藏頭藏尾的時候多着呢,所以多個手段就是多條路。
當他穿着灰衣斗笠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周遭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只不過沒有表明出敵意,估計只是在奇怪罷了。
他也沒有多想,緩步走在了偏鎮裡面。
竟然是來打探消息,那麼所有的地方都是要去的。
於是,他繞着偏鎮走了好幾圈,看到了不少的變化。
比如八仙樓,竟然在外面搭着臺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還有天下樓,他沒有進去,不過看樣子也在忙活着什麼,門前放了一塊告示板。告示板上刷了硃紅之色,看起來莊重無比,上面寫着一行遒勁大字。
馮摯站在告示板前看了一會兒,隨後不明所以的喃喃了一句:“偏鎮公子之爭於七月初一拉開序幕,屆時請大家到劍縱天下閣親眼見證盛舉!”
“公子之爭?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只有等會回去問問彭越白了,他好歹是曾經的第一公子,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至於偏鎮第三名樓——歡喜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因爲流蘇白的離去而消減客流。
其實流蘇白對於尋心來說也是一個謎,一個突然從天而降的仙女,不爲錢財不爲任何,自己主動要做頭牌。
對於這樣的要求她本來是很抗拒的,但是細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因爲她知道對方不是平凡人,所以不可能吃虧的。
歡喜樓裡面的女子,真正賣~身的人並不多,賣藝的人倒是一大把,那些賣~身的也是自我情願,尋心從來沒有強迫過,甚至是還勸過,但她們從來都是隻有一句話。
我們也不想賣~身,但是我們已經沒人要了。
往往說到這裡她都啞口無言,她們已經沒人要了,那麼除了通過這樣找點寵愛,還能怎樣呢?
逛完這三個地方後,馮摯突然發覺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這幾座名樓構成了一個正三角形,邊線距離都是差不多的,而正中心的地方卻是葛府。
這樣的分佈情況可以看做是三星拱衛,守護着中心之地的運勢。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測,他不能肯定自己是對的,畢竟他一不會風水二不會陣法,完全是一種直覺。
而對於自己的直覺,馮摯一般都是很相信的,所以纔會覺得奇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豈不是證明葛府很難扳倒?
旋即,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現在的葛府是以前的彭府,也就是說三樓中央的地方是彭越白以前的家,怪不得滿門被殺還能留下一條活口,估計這是天運之勢的因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相信彭越白遲早有一天會重臨運勢,執掌偏鎮。
豔陽西斜,已是下午。
馮摯差不多都已經逛好了,消息收集的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偏棧了,他在考慮要不要去一趟偏棧。
他看向山崖的那個地方,此時已經沒了障眼法,能夠清晰的看到上面的樹影與屋子。
也不知道穆晨怎麼樣了,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他說過是時候該見一些老朋友了,但是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朋友是敵是友。如果是朋友的話那倒也是好,多了個幫手。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就麻煩了,畢竟敵人不可能只有一個,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就怕到時候穆晨一個人招架不住。
突然,馮摯渾身一怔,旋即想起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此刻的鈴鐺,鈴鐺還在偏棧。
如果穆晨出事了,那麼鈴鐺該怎麼辦呢!?
人一旦開始有了不好的猜測,立馬就會衍生出驚慌、恐懼,然後就是不知所措。
而此時的馮摯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先是揣測不安了起來,然後就是不知所措,有些茫然,最後狠狠的一咬牙,奔着偏棧就跑去了。
他之所以幫助彭越白的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爲鈴鐺,因爲只有滅了葛烈,讓他交出解救鈴鐺的方法才能喚醒對方,而現在萬萬不可讓她面臨危險,因爲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他將後悔一輩子。
鈴鐺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可以說與他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不管是責任,還是義務,他都得去一趟偏棧。
不管裡面有多危險,就算是不惜暴露身份他也要去一趟。
可就在他疾行的一剎那,他看見了一個身影,異常模糊的身影。
但是他卻有一個直覺,這個人他絕對認識。
確切的來說那是一個側影,看不出面貌,也讓他猜不出到底是誰,但是他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他絕對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一時之間他也想不起來,唯有衝着他消失的地方跑去。
片刻時間,他來到了一個巷子口,皺着眉頭看向了死衚衕。
明明是從這裡消失的,爲什麼不見了呢?
這裡是死衚衕沒錯,而且也沒有其他後門之類的,難不成鑽進了地下?
這麼想着他看了看地上的青石板,充滿了歲月的劃痕,裹着早已深入的泥土,看起來不像是有暗道的樣子。
就算是有暗道也不會修在巷子口吧?應該在家裡之內的。
也就是說,這裡沒有任何痕跡,難道我剛纔看錯了不成?
馮摯不由得深思了起來,有點想不通,以自己的目力絕對不可能看錯,那麼就是確有此人嘍?
可眼見這個情況又作何解釋呢?
一個人影都沒有,一點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