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摯怒目而視,瞪着說完最後一句話的狐男,只見他無限嘲諷的看着馮摯,隨後緩緩轉身。
之後,不管馮摯如何掙扎反抗都已經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四個人站在藍晶祭臺上,分爲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站好。
東獅、西狐、北狼、南蛇。
四個方位各自站好人後,整個藍晶祭臺迸發出一圈圈藍色光華,上面有着神秘莫測的力量,讓人心生篤誠。
片刻,四個人頭頂上各自懸停着一尊魂像,東邊一隻威嚴雄獅,西邊一隻譎詐詭狐,北邊一隻凝目蒼狼,南邊一條獰牙毒蛇。
他們雙眸一閉,雙手平推出去,然後對着中間的玲瓏與馮摯,從他們手中迸發出一團團氤氳的藍色魂力,分別從四個方向涌進兩人體內。
之後,馮摯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開始停止循環,甚至是開始逆流,有一種快要爆體的感覺。
而玲瓏早已經暈過去了,臉上是怎麼也解不開的痛苦之色,一張精緻的小.臉毫無血色。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馮摯渾身痙.攣,七竅流血,一股股鮮血從他眼睛中流出來,看起來慘絕人寰,讓人駭然無比。
溢出來的血液宛若有了生命一般,懸停在空中,逐漸匯聚成一股股血流,涌~向玲瓏。
馮摯看到這裡瞬間想到,他們這是要收回自己體內的一半玲瓏血,然後再封印玲瓏,將其打回原形。
“唔唔!”馮摯想要破口大罵,無奈口中一團白布,什麼也罵不出來。
祭祀繼續着,藍晶祭臺上四尊魂像愈發凝實,猶如實物般活靈活現,四人臉色也有幾分憔悴,看來維持魂像也是很耗費精力的,特別是狼村長,整個人站都有點站不穩,本來一頭白髮變得枯黃無比。
狐男自然注意到這樣的變化,不由得再次動了歪心思,當即想到:看來剛纔那架勢多半是裝出來,等會獻祭完畢,大家都可以算的上是強弩之末,但是狼村信徒所剩無幾,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啊!
打定主意後的狐男,微不覺察的給另外兩個人動了動眼色,示意他們看向狼司。
兩人見罷,分別向北邊投去目光,當即瞭然於心,這老頭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就算是沒什麼大風大浪,也活不了幾年了。
北方凝目蒼狼有些許黯淡,不過在老頭全神貫注之下,還能夠應付接下來的獻祭,也正因爲他的全神貫注,不像其他人還能分出心神,讓他沒有察覺到幾人心思的變化。
看着老頭認真無比的眼神,額頭上一層虛汗,其餘三人不由得達成共識詭異的一笑。
突然,老頭雙目一凝,口中爆喝:“狼神魂祭!”
只見狼司村長頭頂上空,懸停的魂像蒼狼震天一吼,狼目中激射.出一道血色光柱,打在了玲瓏嬌弱的身軀之上。
之後,馮摯身前被逼出的鮮血化爲涓~涓細流涌~向玲瓏,從她嘴中灌了進去,玲瓏的臉色也開始好轉起來,不過馮摯肯定這只是暫時的,等會他們幾個絕對還會用玲瓏葉壓制她,讓她所有的氣血凝固,陷入昏迷。
“你們還在等什麼!”狼司怒斥一聲。
三人瞬間回過神來,現在必須由四個人合力壓制玲瓏,才能得到完整的玲瓏果,等會的事情等會再說,因此也不敢含糊,全力獻祭紛紛爆喝。
“獅神魂祭!”
“狐神魂祭!”
“蛇神魂祭!”
三尊魂像獸目中皆迸發出一道血色光芒,剎那間渲染了半邊蒼穹,整個藍晶祭臺都籠罩在刺眼的血光之中,從外面根本就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況。
祭臺周圍無數信徒紛紛駭然的看着沖天血柱,眼中流露出篤誠而又恐懼的神色。
狼村哨塔尖端上,站着一名披風男子,他迎風而立,狂風呼嘯卻吹不到他一絲一毫,整個人好像定格在空中。
他神色有幾分愁緒,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突然,他眸光一亮,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一勾,輕吐幾個字:“有意思。”
藍晶祭臺中,馮摯渾身痙.攣抽.搐,雙眼渾濁,有一種深入靈魂的疲憊感,好像不光自己體內的鮮血也在流失,就連靈魂也在被一寸寸剝離。
淡淡的金色光芒從馮摯眉心溢出,一開始正在魂祭的四個人並沒有察覺,但隨後而來的金色光柱卻將他們打的措手不及,整個人也開始搖搖欲墜。
“怎麼回事!那裡來的金色魂力!”蛇女閉緊雙目,高聲驚呼道。
“怎麼可能!”狼司村長亦是大驚失色,喊出來的話都帶有一絲顫抖。
狐男與獅子王倒還算從容,並不知曉這金色光芒代表着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甚至首先想到的是佔爲己有,而不是畏懼。
狐男眉頭一皺,向狼司問道:“狼村長!我們這裡就你資質最老,現在應該怎麼辦,您說的算。”
狼司聞言,片刻後才道:“只能連他一起壓制!”
說罷,他渾身一震,天空中的蒼狼魂像亦是一震,隨後張開大嘴,又是一道血色光柱打去,只不過這次打在了馮摯身上。
其餘三人,有樣學樣,紛紛控制魂像壓制金色光芒,只不過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的保留,不像老頭拼盡全力,已經吞了一口本來要吐出來的血。
片刻後,馮摯眉心的金色光芒逐漸被四個人壓制住,消了剛開始的氣勢,緩緩黯淡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馮摯對於這一切全然不知,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在無盡的黑暗中徘徊,找不到一絲光亮。
見到金色光芒消失,四個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狼司村長比其他三人神色上多了一絲凝重。
這金色光芒,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和追憶,依稀記得前任祭司對他說過,人有神魂,其色爲金。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還是在他小時候說過的話,但老頭並沒有忘卻這段遙遠的記憶,看到這道金色光柱,他徹底的想起來了,臉色上沒有一絲的輕鬆,反而凝重無比。
前任祭司只告訴過他這麼一句話,關於這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也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所以也沒有多說,沒想到還真讓他後輩遇見了。
壓制住馮摯後,四人開始全新魂祭,抓緊時間封印玲瓏,幾人因爲金色光芒弄的有些疲倦乏累,所以都不想再耽擱什麼,凝神屏氣,全身心的投入獻祭之中。
只見血色光芒從新升起,藍晶祭臺一圈圈紋路開始閃爍起來,逐漸向上攏起一層雞蛋殼般的屏障,不到一會兒,這個屏障就快徹底合上,在外面一點也看不清楚裡面了,幾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唯有光芒朦朧着四周,讓無數信徒知道里面仍在繼續。
“紫光御雷!”
突然從蒼穹之上響起一聲嬌喝,在屏障即將完全合上的瞬間,一道紫雷從天而降,憤怒的砸進了祭臺之中。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紫雷衝擊魂像激盪起一股巨浪般的推力,瞬間將所有的人推倒在地,就連四個村子的代表也不例外。
由於剛纔魂祭突然被打斷,四人遭到嚴重的反噬,皆是一口鮮血噴灑了出來,然後再倒飛出去。
塵埃落定,光芒盡散。
祭臺上的木樁已毀,藤索斷裂,徒留兩個昏倒在地的身影。
衆人不知所措,根本就搞不明白爲何會突然天降紫雷,打斷他們的魂祭。
獅子王受創雖重,但在場的人數他實力最強,遭到反噬率先站了起來,他看向蒼穹,只見一個身影踏劍而立,當即怒斥道:“何方鼠輩,擾我大事!”
“哼!”一聲壓抑着怒氣的冷哼響起,隨後只見一道紫光筆直而下,一個妙俏女子怒視衆人。
狐男眉頭一皺,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女的,而且看起來還很不一般的樣子。
“姑娘!你是這是何意?”
狼司村長撐着木杖起身,顫抖的問道,所有的心血功虧一簣,大仇未報,玲瓏未封。
紫伊柳眉一橫,怒道:“我還當你們真是所謂的守護之人,沒想到竟然以人魂祭!”
“若不魂祭,怎麼利用神明力量封印玲瓏?!”
面對他的反駁,紫伊顯然不信,當即紫鋒長劍遙指衆人,斥道:“這事竟然被我遇到,就不能不管,我藏劍天山素來俠義,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們拿一介幼齡女.童獻祭神明!”
“荒唐可笑!”獅子王大喝一聲,整個人怒不可遏,竟然被人曲解使命,他們世代守護只爲封印玲瓏,守衛蒼生,現在卻被這麼一個小妮子說成草菅人命拿人魂祭。
紫伊不言,紫鋒長劍緩緩垂下,整個人向前一步,掃視衆人,毫不示弱,英姿颯爽。
看到她一副隨時準備開打的姿態,獅子王也不再多說,整個人氣勢節節攀升,兩米多高的身軀向前一站,猶如小山般巍峨,渾身上下的肌肉暴起,給人一種無限的視覺衝擊感。
“咳咳!”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咳嗽聲響起,衆人看去,只見馮摯一隻手扯開身上的藤索,另外一隻手扔掉帶有血跡的白布。
他不管周圍的一切,兀自爬向玲瓏。
“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