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剎之影!”
兩人的身上籠罩起鬼影,猶如魔剎附體。
魔剎,即魔魂。
此刻在他們身上出現的就是魔魂,透着一股氣邪性與魔氣。
素嬋見狀愕然無比,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原來自己那麼久以來追尋的魔氣就是這個,魔剎之魂。
“你們是魔剎殿的人?”
兩人不答,冷冷的眼逼視其人。
他倆本來也不想暴露身份,但是此時少一個人,組成不了三爻陣法,所以不得不使出這招,不然的話自己小命就要不保。
所以說,一旦使出了魔剎之魂,就代表這人必殺之。
下一個瞬間,素嬋率先發難,不能仍由他們助長魔勢。
“紫龍繞峰!”
只見她喝然一聲,長劍翻絞,猶如紫龍盤霄疾殺而去。
兩人不敢託大,魔影千變,幻化成兩隻骷髏魔將迎了上去。
霎時,一條紫龍兩隻骷髏在空中絞鬥不已。
紫龍神威,赫然不懼魔將之勢,愈戰愈勇,宛若天地聖獸撼服大地。
骷髏魔將雖然敗而散之,但是散而聚之,一時半會竟然打了個難解難分。
戰勢焦灼不止,心繫黎九安危的素嬋沒功夫多做糾纏,於是掣劍一橫,陡然變招。
“紫貫橫江!”
一道紫色的衝擊波橫貫而來,夾雜着驚天駭浪,兩人只覺身在汪洋大江之中,身子飄忽不定,沉浮不止。
骷髏魔將當即淹沒於橫江之中,而兩人喉嚨猶如溺水一般難以呼吸。
這一招功成,素嬋沒有多做逗留,身影飛撲而出,想要迅速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掠過,在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她的紫蟬劍。
素嬋大驚,自己的佩劍被奪,當然不可能就此離開,於是降下~身子怒叱道:“還我劍來!”
那道黑影背對着她,將紫蟬劍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看起來饒有興趣的樣子。
“王庭九衛紫薇星,自古督皇無妄臣。去留向來化神龍,不貪紅塵隱紅塵。”
只聽那人朗朗上口唸了一句詩,旋即緩緩轉過身來。這人不是別人,這是魔剎殿的黑煞聖使,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這兒。
不過仔細想來也很正常,馮摯與玲瓏在此地,他自然緊隨其後,暗中保護觀察。
素嬋聽着對方的詩句,神情有些薄怒:“魔教中人,不配頌此詩!”
這首詩,歌頌的便是紫龍探,言其神韻。
黑煞仰天大笑,神色莫名。
素嬋眉頭緊蹙,當下心生警惕:“你笑意何爲?”
“我笑你一介紫龍探,卻聽不懂歌頌自己的詩詞。”
“笑話,我聽不懂難道你懂?我任職三年以來,從未做過違心之事。”
黑煞眼中帶笑的看着素嬋,淡淡的回道:“不貪紅塵隱紅塵,我看你貪得緊吶。”
“你!血口噴人!”
素嬋勃然大怒,臉色剎那間漲紅無比。
她實在是氣得快要爆炸了,想她一直以來盡心盡力爲國爲民,怎麼可能是貪圖紅塵利慾之人。
黑煞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裡清楚。”
素嬋冷笑不已:“你這個魔頭,休要在這裡妖言蠱惑,我是不會被你亂其心志的!”
“快將我的佩劍還我,不然......”
“不然什麼?”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黑煞擡眸問了一句,旋即揚了揚手中的紫蟬劍。
素嬋被其問得啞口無言,沒了紫蟬劍她的實力很有限制,所以肯定奈何不了對方,就算是有紫蟬劍看剛纔對方的身法,估計她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
可是紫蟬劍乃帝王所賜,傳承信物,萬萬不可丟失,不然的話傳出去肯定會貽笑大方。
不光紫龍探威名有損,就連神龍王庭的皇威也會有礙。
“總之你儘快還我,我既往不咎,就此離去。”
黑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旋即微微一笑:“你覺得我會是這麼蠢的人嗎?”
“......”
素嬋默然以對,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對方怎麼看也不像是蠢人,肯定知道不能放過她,不然的話麻煩就大了。
這時,原先兩名魔剎殿殺手單膝跪地,顫聲說道:“屬下無能,讓這女人發現了身份。”
黑煞冷眼一瞥,威勢十足,淡淡的說道:“這事兒你們下去給我好好反省,現在給我退到一邊去。”
“是!”
兩人不敢多言,直接捂着內傷站在了一旁。
之後,便見黑煞隨手拋去,一把紫刃接入素嬋手中。
“黑煞聖使,你這是?”
黑煞當即眸光一兇,嚇得其人渾身一震,差點癱坐在地。
他做事向來不喜歡底下的人多說,不用他們來提醒,他自有分寸。
素嬋接過紫蟬劍,凝目看向黑煞,雖然心中很是生疑,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丟下一句話轉身逃了。
“黑煞,我記住你了!”
望着閒庭月光,黑煞淡淡一笑,低聲喃喃:“記住我了便好,下次見面你就會知道我爲什麼要放過你了。”
其實最奇怪的不是素嬋,而是旁邊站着的兩人,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黑煞聖使竟然會縱虎歸山,這樣豈不是徹底暴露了身份?
不過此時他們已經不敢再多問,唯有心驚膽顫的站在旁邊。
過了片刻,黑煞似乎終於想起了兩人,於是淡淡的詢問了一句:“你們還有一個人呢?”
“他,他去捉拿一名丫鬟去了。”
“荒唐!這個時候去抓什麼丫鬟,你們的任務是什麼忘了嗎?”
“沒,沒,不過這葛烈實在是太過刁難,我們......”
只聽黑煞怒喝一聲:“關他葛烈什麼性子,不要管就是了,你們的任務就是保其性命,其他的一概不管!”
“我們是殺手,是隱衛,不是僕從!這點你們不明白嗎?”
“是,是!聖使大人教訓的是!”
兩人受教不已,單膝跪地聆聽教誨。
“他現在人在哪裡?”
......
話說黎九掩傷逃去之後,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掏出葛府,此時的她搖搖晃晃,走一步顛兩步,心中只有一個去處。
那就是馮摯所在的天下樓,只見她口中低聲呢喃:“馮摯......馮摯......”
除了他,黎九不知道還能去找誰。雖然今天在鎮外碰到了他,但是他只得去天下樓碰碰運氣,希望對方並沒有離開偏鎮。
一路上行人紛紛避讓,看着這個猶如酒醉一般的瘋女人。她身上所受的是內傷,所以看起來並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而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失意女子。
這事兒還是很少見的,所以一路上行人追捧,想要看看她到底準備去哪裡,又會鬧出那些笑話。
於是,人潮推着人潮,一齊涌到了天下樓。
她搖搖欲墜,扶着門窗準備闖進天下樓。
誰知,黎九因爲到了天下樓所以心神爲之一鬆,這一鬆懈不要緊,一鬆懈便是大口黑血噴涌而出。
這時,周圍的人爲之驚呼,沒想到這女子喝酒喝到吐血了,而且剛好撞到了正要出來的身影。
黎九美眸緩緩閉合,感受到寬闊的胸膛,不由得輕鬆的笑了起來。
而那個胸膛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與馮摯熟識的蕭之謙。
他見着天下樓門前的觀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旋即看着自己白衫上的血跡以及病伏的美人兒。
這人是誰?爲何倒在了天下樓。
正在此時,懷中人兒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馮,馮摯......快,快去救我......”
雖然有些不明白她所說的到底是什麼,但其中馮摯兩個字他還是聽清楚了,於是蹙眉着攙扶她進了天下樓。
進了天下樓,這些人也就散了,而蕭之謙卻心思重重的將黎九帶入了廂房之中。
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蕭之謙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所以簡單的替她清洗嘴角口腔後,他便將其置於牀~上。
這些事情做好以後,蕭之謙望着對方的嬌~容竟然有些微微的心動。如果說黎九張狂起來有些誇張,那麼她此時嬌柔的一面無疑是最含蓄的。
而正是這略顯病態的面容,讓蕭之謙覺得美極了。他就喜歡這樣安靜的美,不需要過多的修飾裝裱,也是一副永不褪色的畫卷。
倏然,他回過了神來,旋即自嘲一笑,剛纔自己竟然看得有些癡了。
最終蕭之謙替她掩好被子,然後出了廂房。
走出以後,他腦子裡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這名女子是誰,與馮摯兄又是什麼關係。
如果是紅顏知己的關係,那麼這馮摯兄豔福也有點太好了吧?如果只是普通的關係,那麼......
想到這裡他不禁停止了思考,腦海裡又浮想出黎九的嬌顏。不得不說對於他來講這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此時的他猶如魔怔,總感覺自己受到了宿命的牽絆。
好像只一眼便定了餘生,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他不敢相信這個可笑的猜測,但是嘴角卻愈發苦澀了起來,只不過苦中帶有難以揣測的笑意。
是誰呢?是誰呢?爲什麼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不是在某個時間裡,我也遇到過一個人給我這麼一種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