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如此威脅的話語,馮摯雖然心裡不悅,但是也無可奈何。
對方的實力肯定足以秒殺他,如今的馮摯只能乖乖就範。
“告訴你也行,但是你得告訴我,你的猜測。”
無奈佛心中一怔,凝目看向馮摯,隨即沉吟了起來:“嗯,可以。”
“此女佛性天成,一身佛緣極其明顯,莫不是通了佛性的靈物所化?”
“嗯。”馮摯如實應道。
無奈佛見此繼續推測道:“她跟着你,而你最近又因爲佛蓮聖寶的事情遭到通緝,那麼此女是不是佛蓮所化?”
“是。”
“既然如此,那麼她時時提着的竹籃便是佛蓮本體了?”
“對。”
無奈佛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就當沒有遇見過你們。”
“不送。”
這個過程中,馮摯只是應了幾聲,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說,因爲他知道對方來只是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並沒有大動干戈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選擇放過他們,但是馮摯心裡清楚,無奈佛肯定發現了什麼,所以纔會對這件事情采取保守中立態度。
不管無奈佛心計幾何,這對於馮摯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畢竟少了個敵人。
目送着無奈佛離開,馮摯收起了所有東西,此地不宜久留,應該速速離開纔是。
之後,三人加快了腳程,身影出現在落霞山脈的林裡草間。
待他們走後不久,無奈佛又重新回到了這裡,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沉寂良久說道:“施主,是時候出來了。”
此話一出,原本毫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中突然走出一人,他帶着面具,雙手抱胸,一口凡劍夾在右側。
“你的選擇很正確。”
無奈佛低誦佛號:“阿彌陀佛。”
“素問殘缺劍夢寒瀟湘俠義非常,此番得見果然如此,不過救了他們一次還要隱於一旁守護,這,未免過了吧?”
剛纔就是因爲他在旁邊,無奈佛者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那麼容易放過了馮摯他們。
夢寒瀟湘冷冷一笑:“我要怎麼做事不用你教。”
“送佛送到西,既然出手了,那麼就幫到底,如果他那麼快就死了,以後誰來報答我,我救他又有什麼意義?”
無奈佛沉吟道:“聽你的口氣,想必是有所圖謀了,那麼能否告知在下你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我沒有心情告訴你,而且你似乎招惹到我了,出手吧!”
突然的一句話,讓無奈佛有些微怔,沒想到對方竟然要試他身手。
雖然無奈佛也有這個想法,但嘴上卻說道:“施主,貧僧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話音一落,夢寒瀟湘身不動劍已出,化爲一道驚鴻殺向無奈佛者。
說時遲那時快,無奈佛者授手一掌,轟回劍光。
要不是他早有準備,這突如其來的一招說不定就要重創佛體了。
看來免不了一番惡戰了,無奈佛者喟嘆一句:“無奈,無奈,當真無奈。”
夢寒瀟湘冷哼一聲:“無奈,就出招吧!”
“得罪了。”
一聲得罪,卻是率先出擊,驚天佛力傾掌而出。
畢竟是一位得道佛者,夢寒瀟湘不敢託大,手中凡劍靈犀一掃,劍勢如浪如潮,洶涌而出。
掌勢與劍勢對轟,引爆了周圍的山林走勢。
“轟隆”一聲,四野荒寂,溝壑縱橫,眼下已是一片狼藉。
這第一招不分上下,兩人也只是小試牛刀,臉上都沒有絲毫異色,反而戰意更濃。
勢均力敵,纔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
爲了試出彼此深淺,兩人可沒有到此爲止,一雙眼眸皆是寒光畢露的盯着對方。
夢寒瀟湘再凝三分心神,喝道:“留神了!”
一句留神了,也就是說接下來要動真格的了。
無奈佛者毫無懼色,掌運佛力,蓄勢待發。
“喝啊!”
夢寒瀟湘沉喝一聲,隨即旋劍而出,劍如蛟龍拓海,勢如鋪天巨浪。
這一招極致無比,殺意沸騰,形神意氣無一或缺。
無奈佛者驚駭無比,沒想到對方擁有如此劍道造詣,用一柄凡劍卻使出了這般劍招。
一般來說,普通的凡劍是承受不了如此乘力的,但是對方此刻極招所出,一點影響都沒有,反而略勝一般殺招。
這不由得讓他驚疑,到底是劍有不凡,還是劍者超凡。
所思無果,也不容他多想,必須先抗下這招才行。
“嗔掌式!”
只見他佛掌一翻,隨即佛力燃燒,升起滔天怒火。
這滔天怒火竟是由佛而生,堪比焚天烈焰,熾~熱無比。
佛,本是六根清淨,恪守貪嗔癡三戒,按理說憤怒的情緒很難可見,而無奈佛這一掌卻是飽含怒火,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佛尊。
這種與佛違背的掌勢威力驚人,將整片天地灼燒了起來。
兩招接觸,自然是夢寒瀟湘略遜一籌。
無奈佛這一掌不單單隻有火的威勢,還有火的溫度,而夢寒瀟湘這一劍招乃是模仿巨浪氣勢,並沒有實質性的水,所以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劍勢分崩離析,鋪天蓋地的火浪就向他殺去。
眼見着嗔火燒身,夢寒瀟湘不急不躁,鐵劍一旋,陡然變招。
“冰澈江山!”
沉聲一喝,冷意十足。
霎時,冰綻四野,瀰漫開來。
只是一個呼吸間,火勢就被逼退了回去。
夢寒瀟湘一招未平,再起一招,蕩劍而出。
這是單純的劍招,不摻雜任何屬性。
但是隨着冰魄綻開,她這招卻像是牽引一般,將所有的冰刺都引向了無奈佛者。
佛者微微一驚,收起嗔掌餘勢,無邊佛力傾瀉而出,賦予拳腳之間,迎上了對方劍招。
剎那間,兩者相交,人影挪閃,分不清誰是誰,也分不清誰更占上分。
只聽轟隆的聲音連番作響,周遭焦土慘遭又一次迫害,轟然上天,撒下無邊灰霾。
良久良久,人影分,相對視。
夢寒瀟湘手中鐵劍“錚”的一聲斷裂,凡劍終究是凡劍,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下自然是招架不了多久。
它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要不是夢寒瀟湘對劍的造詣極深,能夠用劍勢抵消大部分傷害,估計鐵劍早就在第一招的時候迸碎了。
而無奈佛者看起來還比較不錯,身上雖然添了幾道劍痕,但是都沒傷到佛體,只能算是劃破了衣物。
這一次對招,單單看外相來說又是平手。
夢寒瀟湘斷劍,而無奈佛者傷衣,都是損失了一些代價,但是沒有危及性命。
其實兩人也只不過算是切磋罷了,並沒有生死相搏的意思。
然而,佛者卻謙卑的說了一句:“獨步天下的殘缺劍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甘拜下風。”
“無奈佛者的貪嗔癡三佛掌也不賴,可惜無緣得見其餘兩掌。”
佛者笑曰:“貪嗔癡乃三戒,我今天已經算是犯了一戒,可不想再犯第二戒。”
“犯了第二戒又如何?”
“無奈。”
夢寒瀟湘聽此回答自然是沉寂了下來,因爲他根本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冥冥之中又能感悟到什麼,於是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出神。
佛者見他這樣欣慰的點了點頭:“能讓你露出這種神情,看來是我贏了。”
夢寒瀟湘兀然一怔,旋即仰頭大笑,譏諷道:“怎麼,你一介佛者還在乎輸贏?”
“佛不在乎,可我在乎。”
“可笑可笑,當真可笑。”
夢寒瀟湘搖頭不已,隨即身影化爲一道流光,也不知道去向何方。
無奈佛者絲毫沒有動氣,也沒有因爲他最後的可笑而感到可笑。
他望着天際紅霞消泯,自言自語道:“無可奈何人離去,貪嗔癡心會擾心。”
......
話說馮摯三人疾馳而去,很快就來到了一片沃土,綠蔭環繞,山清水秀。
這個地方倒是好去處,不過稍微偏僻了一點。
正是因爲偏僻了點,馮摯纔打算在這裡歇歇腳。
山澗中有着涓~涓細流,清澈見底,水清則無魚。
水裡沒有吃的,馮摯便將目光放向了山林之中,準備隨便去獵殺點東西來吃。
他無盡口袋裡的物資並沒有多少,大部分的東西都在一月前給了傭兵團們,所以他現在走到那裡都得自行其力,儘可能的滿足口腹,實在不行就只能啃點乾糧喝米粥了。
然而當他走進山林之中的時候,他突然發覺了奇怪的事情,四周野獸骨骸出奇的多,基本上是堆積在了一起,屍骨如山。
如果這不是人爲的話,那麼只能說是一羣野獸集體殉情了。
然而這顯然是滑稽可笑的,所以他斷定是有人刻意爲之。
那麼,將這些獸骸堆積在一起有什麼用呢?
看這些獸骸骨架完好,不像是被人吃了肉再將骨頭扔在一起,也就是說這些人獵殺野獸卻不吃肉。
馮摯對於這個情況百思不得其解,唯有喚來兩女然後帶着她們往深處走去。
看到這些獸骸,馮摯覺得四周恐怕有些不安全,所以去那裡還是將她們也帶上的好。
而且,有佛香蓮子在也算是多了個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