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說道:“暫時不要出去。”
“沒那麼誇張吧,我就看看,等會就回來,我會小心的。”
說着我就要出門,翔哥說他也跟着去,李奇說道:“那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
我說好,然後就和翔哥一起下了樓。
雖然我還不確定李益是否知道了我們打李未搶冰和諧毒的事情,但爲了安全着想,我和翔哥都選擇了往偏僻的巷子裡走。有人肯定會覺得往熱鬧的地方走會比較安全,但我並不這麼想,熱鬧的地方只是人多,並不是好心人多。要真遇到了李益的人,跑起來還擋道。
很快我們就到了遊戲廳附近的巷子口,我們停住了腳步,這裡已經可以看見遊戲廳了,它緊閉大門,看上去很冷清。
我又四處看了看,沒有什麼人,這時翔哥問我:“要不,我們開門進去看看吧?”
我心想也沒什麼人,看一下應該沒事吧,於是說道:“鑰匙你還帶着嗎?”
翔哥拿出了鑰匙,在我眼前晃悠道:“當然帶着。”
接着我們就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翔哥打開了鎖,嘩啦把門拉了上去,我心裡一陣激動,就走了進去。
遊戲廳還是老樣子,只是灰塵比以前更多了,想來李未一定疏於打掃,我走到電腦面前,看着這熟悉的場景,這個我人生起步的地方,心裡萬千感慨。
如果沒有這個遊戲廳,也許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一系列事情吧。
爲了安全,翔哥把門鎖了起來,我拿出幾枚遊戲幣,打開一臺機器玩了會,心裡想着,我什麼時候纔可以正大光明的收回這個遊戲廳啊?
“陳杰,有人來了,我們快走!”
翔哥突然指着窗外說道,我連忙起身關了機器,和翔哥一起往後門跑了出去。
跑到街上,我們不敢停留,接着就回到了何銘家裡。
我心中惱怒,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好窩囊,跟過街老鼠一樣,我自己的遊戲廳,爲什麼我不可以回去???
回去看一眼居然還要逃命般的跑回來,我草,我越想越生氣,心中窩火,又吃了一桶方便麪,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直到黃昏,那幾個打探消息的人終於回來了。李奇立刻就站了起來,說道:“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說道:“我們聯繫了留在李未勢力中的兄弟,他說他們現在全部都被控制了,李益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李未也被接了回來,現在在醫院搶救。李益已經派出了很多兄弟在縣城裡搜鋪,網吧酒吧KTV這些地方都鬧翻天了,現在街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們東躲西藏又認識李未的多數手下,所以纔沒有被逮到。”
李奇又問道:“那你們回來的時候,沒有人跟蹤你們吧?”
那人說道:“應該沒有吧。”
李奇拍案而起,“什麼叫應該沒有?到底有沒有?”
那人說道:“我不確定,在街上的時候有一次似乎有人認出了我們,可是他們卻沒有抓我們,而是假裝沒看見,那人就是我們以前的兄弟,我想他也許是念以前的情分所以故意放過我們呢。”
李奇說道:“你們被跟蹤了,絕對被跟蹤了!”
那人驚呼道:“啊?那我們怎麼辦?”
“收拾東西,現在就走。”李奇抽了一口煙,指着一個人說道:“你,馬上去叫幾輛麪包車來。”
那人立刻下了樓,何銘說道:“奇哥,也許沒這麼嚴重吧?”
李奇說道:“打一個人自然沒這麼嚴重,可是我手裡還捏着幾十萬的貨,李益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很難說,我們還是先躲一躲爲好。”
我心中無奈至極,這剛從鄉下跑回來,現在又要跑,往哪跑啊?
不過無奈歸無奈,還是得收拾東西走人,很快我們就收拾好了東西下了樓,站在樓下等着那個人叫麪包車回來。
五分鐘過去了,那人還沒有回來。
我心想這麼多人在這站着,就算之前沒有被李益發現現在也得發現了。
十分鐘過去了,那人還是沒有出現。
何銘說道:“要不我們先找幾部出租車吧?”
李奇說道:“不行,我們必須等他。”
話音剛落,樓外的街口就來了三輛麪包車,車都停在了街口,我正準備迎上去,那三輛車的門就嘩的一聲拉開了,那個兄弟走了出來,後面卻跟着出來了好幾十個提着砍刀的人,那個兄弟被兩個人牢牢抓住,一個熟悉的人從前面的麪包車裡走了出來,我立刻愣住了,那不是李益麼?
李益卻笑了:“哈哈,我正要來找你們,沒想到這個小兄弟就攔下了我們的麪包車,哈哈!”
那個兄弟急忙說道:“奇哥,我沒有出賣你們,我是想攔麪包車,但沒想到他們正往這裡趕來。”
李益立刻給了他一巴掌,“少話多。”
李奇說道:“我相信你。”
這時李益一聲令下,麪包車裡的人都跳了出來。
“打!”
他們就全都衝了過來,李奇大吼一聲:“快跑!”
然後轉身就往一條小道衝了過去,所有人立刻跟着衝了過去,我有些發愣,翔哥拉了我一把,說道:“你想死啊!”
然後我跟着他就跑出了那個小道,十幾個人向着河邊的公路跑去,後面殺聲震天,我越跑膝蓋越痛,漸漸慢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李益他們就快追了上來,就在此時,我卻一腳踩到了一顆石頭,腳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阿杰!”
翔哥返身一把就將我拉了起來,沒有多說什麼,我們立刻就拼命的往前跑。
大約跑了十分鐘,我們來到了河邊,河岸很寬,跑起來沒有什麼阻礙,李益在後面拼命的叫罵,我不敢回頭,只顧着往前跑。
在一處乾淨的岸邊,坐着一個身穿西裝正在釣魚的男人,李奇跑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看了李奇一眼,但李奇卻沒有停下,他看了看我們,又繼續釣魚了。
當我和翔哥跑過他身邊時,我看了他一眼,他只顧專心的釣魚,一點也不被我們影響。
真是鎮定自若啊。
但是沒一會,我卻聽不見身後有李益追喊的聲音了,我繼續往前面跑了一段,李奇卻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李益那羣人卻被那個釣魚的男人給攔下了。
李奇笑了一下,就折了回來,我攔住他,問道:“怎麼回事啊?”
李奇笑道:“他就是千哥!”
我看了看那個男人,此時他站在李益一大羣人面前,鎮定自若,我們往回走了一段,我聽見他對李益說道:“李益,李奇是我弟弟,給個面子,放了他!”
李益說道:“馮千,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別跟我說什麼面子不面子,李奇砸斷了我弟弟的腿,又搶了我的貨,你讓我如何給你這個面子?”
千哥又說道:“那你是不準備給我面子咯?”
李益被這句話給噎住了,說道:“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道上的規矩大家都得遵守,李奇壞了規矩,不能因爲他是你馮千的弟弟,我就不追究!”
千哥說道:“道理嘛,倒是這個道理。那你搶李奇的幫派,搶別人的遊戲廳又該怎麼辦?”
李益頓時啞口無言了,過了許久,說道:“馮千,這件事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千哥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我還就非要管了!”
他伸出手,對着河岸上面的街道打了一個響指,上面停着的七八輛黑色轎車的車門立刻打開了走出來一大羣人,那些人迅速的走到千哥身旁,千哥說道:“我能不能管?”
李益氣得呼呼直喘氣,說道:“馮千,你有人我一樣有人!”
說着他就把砍刀對準了千哥,千哥笑道:“破銅爛鐵還是收起來吧!”
他把手伸進西裝內部,摸出了一把手槍,我立刻震驚了,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他把手槍對着李益,說道:“你滾不滾?”
李益看着千哥,呼了一口氣,對手下說道:“我們走!”
接着他們便全部原路返回了,李奇卻大叫道:“站住!”
李益立刻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說道:“怎麼?你還想怎麼樣?”
李奇說道:“把我那個兄弟放了!”
李益說道:“嘿,這事你倒沒忘。”
說完他對手下說了幾句,那人打了個電話,不一會,那個兄弟就被人押了過來。
“放了他!”李益無奈的下了命令。
那個兄弟便跑了過來,李益這才帶着一大羣人離開了這裡。
李奇看着千哥,說道:“謝謝。”
然後轉身就走,千哥卻說道:“等等。”
李奇回頭,“還有什麼事?”
千哥說道:“你姐,她還好嗎?”
李奇說道:“她很好,還有事嗎?”
千哥沉默了一會,說道:“當然有事,你跟我走一趟!”
李奇說道:“那我這些兄弟呢?”
千哥看了看我們,說道:“那一起走吧。”
我們剛被千哥救了,李奇似乎不好拒絕,便說道:“那好吧。”
這段河岸到街上要走幾步石梯,千哥帶頭走了上去,李奇思索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到了公路邊,千哥說道:“李奇,我們兩個步行怎麼樣?”
李奇指了指我和翔哥還有何銘,道:“隨你便,不過這幾個兄弟必須和我一起!”
千哥笑了笑,沒有拒絕。
其他兄弟便上了車,千哥的人開車就把他們帶走了,李奇說道:“你要去哪裡?”
千哥說:“當然是去我家裡啦。”
接着他便往前走,一舉一動,氣質非凡,我注意了他的相貌,器宇軒昂,我想我只能用兩個字形容他,那就是:男人!
這個男人不是莽撞的男人,但一定勇敢。這個男人不是暴力的男人但一定足智多謀。這個男人偶爾會笑,但他一定是一個冷血的人!
只有冷血的人,才能笑出他這種氣質。他笑了,讓人放鬆警惕的同時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威嚴,我想只有久經沙場的人才能有這種笑容吧。
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的背影看上去很憂鬱,像沉澱了許多故事的中年人的背影。我想,佩姐和他在一起一定很累吧?
我們一起走過了幾個街口,千哥走路的樣子特別穩重,大約十幾分鍾後,我們走出了一條街道,然後往公路一直走去。
又走了幾分鐘,千哥說道:“前面就是我家了。”
我看向他指着的那個地方,那是一棟別墅型的五層小樓,背後就是橫穿P縣的W江,千哥說道:“樓是小了點,但是清靜。”
我知道他說的是客氣話,這樓在P縣這個小縣城來說已經夠大了,他這種不能去鄉下離不開縣城的人住在縣城周邊是最好的選擇,這塊地雖然不是很寬敞,但至少山清水秀,也真是清靜。
我們走到了樓前,一個傭人開了門,接着我們就走了進去。
上了三樓,千哥安排我們在一個房間坐下,傭人上了茶水,千哥說道:“李奇,你能不能叫你姐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