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解放打破沉默，“小然，本不該喊你來，可是不跟你說，好像沒人關心建成了。”
“爸，看您說的，建成好歹也是遠遠的爸爸，喊我來應該的。他前段時間不是挺好的嗎，怎麼說神經就神經了。他住哪家醫院，我有空兒的時候去看看他。”
“他住哪家醫院，你不要管也不要去看他，讓他好好治療。他不願意去，是我找人把他綁去的。他當時還大喊大叫，說我別有用心。我看他實在不正常！工作不好好做不說，有事也不和領導請假，說不去就不去了。人家實在沒辦法，託人找到我，讓我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原來的老鄰居也告訴我，好幾次看見他在河堤上溜達，問他幹什麼，他也不說。當時我還不信，後來偷偷跟蹤幾次，發現果真如此。說他不聽，還跟我吵。眼急了還想和我動手，你說他不是神經病，是什麼？我也六七十歲的人了，一輩子沒遇到這種情況，怎麼生了他這樣的孩子？！”
“爸，會不會搞錯了？你知道建成生性比較懶散，性格又內向。遇事不喜歡與人交流，喜歡自己瞎琢磨。我想他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兒，所以纔去河堤邊散心的。更何況每個人思想不同，行爲方式也會不同。建成或許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主張。”林然打心底裡不願相信高建成有病，試圖通過道理替他辯解幾句。
“什麼想法主張？不好好工作就是不正常。你知道你紅姨的女兒吧，爲了工作中的一點小事兒，和單位男同事吵架。回家後想不開就神經了，天天控制不住自己到處跑。你怎麼知道建成沒病？你們分開幾年了，你又不和他天天住在一起，你知道他的情況嗎？建成是我兒子，沒病我會送他去醫院？那些親戚朋友知道了會怎麼看我？”高解放激動地說。
林然張了張嘴沒有發聲，高解放說的是事實，自己的確不瞭解高建成近況。更何況沒病，誰會捨得把自己親生兒子送進去？
“遠遠不是常和他見面嗎，沒聽遠遠說他不正常啊。”林然努力地做着最後分析。
“還遠遠呢，提到遠遠我更生氣！電話不願意接，有什麼事也不和我說，還當我是爺爺嗎？”高解放義憤填膺道。
看到高解放真的生氣了，林然趕緊緩和氣氛，“爸，看您說的，還和自己的孫子計較？他不是功課忙嗎，真要有空兒的話，自己就跑來了。逆反期的孩子就那樣，你叫他往東，他偏要往西，還特別犟，你就別跟他生氣啦！”
“我不是氣別的，是氣他跟我越來越生疏。我就這麼一個孫子，還和我這個爺爺不親。算了算了，不說了。今天喊你來主要想知道建成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受了什麼刺激？他和你提過嗎？”高解放沉着臉，一副還沒解氣的樣子。
“爸，你都不清楚的事兒，我更不可能清楚了。你知道建成對我什麼樣兒，當初可是他急着跟我離婚，你覺得他有什麼事兒會告訴我？你應該問問小麗程偉，看看他們知道些什麼！或者側面問問他身邊同事。不過，爸，我得提醒你，建成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想啊，建成康復後是要回單位工作的，以後被人議論來議論去，他會受不了的。你得找個恰當理由替他向領導請假。你也別和周圍的親戚朋友說太多，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如果有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大家以後都難做。還有遠遠那邊，咱們能瞞多久就多久吧。他畢竟年齡小承受能力也差，影響到學習可就糟了。他以後路還長，將來是要戀愛結婚的，你說，有誰願意把親生閨女嫁給精神病人的兒子，精神病的名聲太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