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楓嘆了口氣, 開始幫她分析起來。
如果他不想跟你有結果,他何苦跟你回家見父母?何必讓他父親知道自己有女朋友?
杜蕊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
“可我根本不知道以後怎麼和他的家人相處……蘇嚴, 他媽媽, 還有於璐……”杜蕊有些遲疑地說。
小楓想了想, 點點頭, 說:“你這個擔心倒是正常的……”, 但隨後話鋒一轉,說:“不過這只是個時間問題,再說了, 看起來他們家的人都是天南地北地到處跑的,並不是非要天天在一起的……”。
最後, 小楓下結論說, 所以這個問題也不是問題。
杜蕊仍然抱着腦袋想着, 終於她吃不消地躺了下來,說不想了, 越想越頭痛。話是這麼說,但小楓看得出來,杜蕊的神情輕鬆了不少。
杜蕊開始每天都把手機開機,甚至經常盯着自己的手機,但看起來似乎沒有人想起給她打電話。
許小音倒是來過一個電話, 小心翼翼地問杜蕊現在怎麼樣, 杜蕊說還好還好。然後許小音用有些歉疚的口氣說:“我把你放在我這裡的鑰匙給秦總了, 你知道的, 我只是個小職員而已……”。
杜蕊笑了一下, 大概可想象得出某人在拿鑰匙時的霸道態度。
然後,許小音突然降低聲調, 用國民黨時期地下黨接頭時才用的口氣問她:“你現在哪裡?”
杜蕊說我在天津。
“我知道你在天津,可你在天津哪裡呀?”許小音說。
杜蕊愣了一下,說我住在我的一個同學家裡。
等許小音把電話掛了,杜蕊纔想起忘了問她怎麼知道自己在天津的。
小楓說想把家裡的牀墊換一個,原來那張太軟了,她現在的身體已不再適合睡那麼軟的牀,於是杜蕊給老方打電話,讓他幫忙去買個牀墊。
秦峻出現的時候,杜蕊她正站在小楓家樓下和老方一起指揮傢俱店的人往樓上扛牀墊。
搬運工開始往樓上扛牀墊,到一樓轉角的時候牀墊卡住了,杜蕊走上前去想幫忙,往上踩到前面的臺階上,踮起腳跟伸手去推了一下牀墊,然後牀墊往後一個慣性撞在她身上,她的身子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了,卻被老方給扶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秦峻走到二人身後,輕輕咳了一聲。杜蕊渾身一震,轉過身來,看見是他,神情間似是轉過無數個念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方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仍是下意識地扶着杜蕊,這個姿勢對秦峻來講絕對是一種刺激。
他向老方伸出手,說:“你好,我是秦峻。”神情看起來甚是平靜。杜蕊卻發現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那是他心情不好的標誌,她知道。
老方有些不明就裡,見他伸手問好,於是鬆開了杜蕊,也伸出手來與他相握,說:“你好,我是方焯。”
然後,秦峻轉頭看着杜蕊,面帶微笑,說:“在天津玩夠了沒有?什麼時候跟我回去?”說罷伸手攬住杜蕊的肩,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杜蕊看着他的笑容,不知爲什麼,心裡突然有些害怕,這個男人這個時候笑起來怎麼讓她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一下,然後又看見他皺眉頭了,忽然間她有些生氣了,憑什麼你對我麼兇巴巴的,難道做錯事情的是我不成?
秦峻仍是一臉平靜的微笑,對老方說:“這個牀墊好象太大了……”。
老方正想開口答腔,杜蕊倒是先說話了:“我們就是看上它夠大才買它的……”,這句話,杜蕊是用挑釁的口氣說的,而且言下之意倒是把自己和老方的關係弄得有些複雜了。叫你騙我,叫你不給我打電話,她憤憤地想。
秦峻怒極反笑,依然攬着杜蕊,口氣溫柔地:“你喜歡大的,下次我們買個更大的牀墊好不好?”手上卻在杜蕊肩上加了力。
老方已經完全被這二人的對白給弄懵了,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這兩人是唱了哪齣戲,於是活生生地給愣在了原地。
“你是秦峻吧?”有人問。
三人轉頭,原來是小楓下樓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秦峻?後來秦峻問小楓。
能被杜蕊氣成那樣的,多半都是很喜歡她的人,小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