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感情糾葛的兩個女人
蘇曦翻了一下身:
“我覺得人生最寶貴的是人間的親情、友情、愛情,人還是應該珍惜這些真的東西。只要心態平和就是幸福。有一次我在一個飯店裡看到一幅畫,畫中的盤子裡有兩條魚,旁邊有兩瓣蒜和一壺酒,非常平淡、簡單、滿足。這幅畫說明了人生就是這樣,平淡、簡單、滿足。也只有這樣人才能活得輕鬆。”
齊娟也贊同地點點頭說:
“你別隻想着你自己。男人也不容易,尤其是普通的男人,他也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穿得好,生活得幸福,但是有些時候,不是他不努力,而是他沒有力量辦到。同樣的牢騷,女人發得,男人就發不得。男人越是不如意,越是沉默。我們女人別過多地埋怨男人,要注意觀察、體貼、理解他們,幫助他們分憂解難,幫助他們變得優秀起來。讓他們活得充滿活力和挑戰。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應該是英俊瀟灑、堅強勇敢、正直善良、誠懇忠厚、博學深刻、冷靜果斷、豁達幽默、爽快乾練等等,而事實上這樣的男人是不存在的,連上帝也做不到。優秀的男人並不是全能男人,只要能做到幾點也就不錯了。”
天上的薄雲被吹得如萬馬奔騰似的向南面飄去。月亮很慘淡,若隱若現,一幢幢樓房像一排排整齊的火柴盒在是夜裡顯得安靜平穩。萬家燈火都熄滅了,偶爾從某個窗戶裡透露出一點點亮光。
齊娟對蘇曦說:“我們關燈睡覺吧!我有點兒因了。”
蘇曦開始覺得心也累、身也累,但終於把要說的話傾訴出來了,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蘇曦從牀上起來關燈,她來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發現今晚的月亮是半圓的,望着半個月亮撒下的慘淡光亮悽悽涼涼,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半個月亮讓人不愛它,更沒有心情去欣賞它。都說月亮裡有嫦娥仙子和一隻靈巧的小白兔,它們都到哪裡去了?去尋找另一半月亮了嗎?她盼望着另一半月亮爬上來,那就圓滿了。
她擡起手腕看一下表,已經是後半夜兩點了,她不忍心讓齊娟陪着她熬夜,不想再說什麼了,只想靜靜地躺下,睡上一覺。
一絲睡意襲來,眼皮有些睜不開了。
蘇曦說:“兩點了,咱們睡覺吧。”
齊娟說:“也好,多想些快樂的事情,願你做個好夢!上帝會關照我們女人的。”
“但願吧!”蘇曦說。
在這張寬大的雙人牀上,兩個女人進入了夢鄉。
白天喧鬧、擁擠的城市,夜晚格外的寂靜,連騎自行車的人都很少,這座城市也安睡了。
第二天,齊絹和蘇曦一起上街,她們打算從人民公園穿過去到商業大樓買服裝。
剛走進公園,就看見一羣孩子們在打雪仗,好不熱鬧。
進了服裝店,走到化妝品櫃檯前,齊娟拿出一支口紅試了試,問蘇曦:“顏色好不好看?”蘇曦看了看說:
“夠美的了,還折騰。給誰看呀!”
齊娟往後退了兩步,把自己的臉在鏡子裡照了照,左右觀賞了幾眼,對鏡子裡那個笑眯眯的樣子挺滿意:
“抹得紅一點兒,讓別人黯然失色,你也試試。”她勸蘇曦。
“還不夠紅。”蘇曦沒看這支,又拿了一支更紅的,在手背上試了一道,然後放在遠處看看。
“有進步,說明你心情不錯。”齊娟故意逗她。
“好得不能再好。”
結果蘇曦和齊娟每人買了一支羽西牌口紅。
她們又來到二樓看服裝,齊娟拿起一件設計古怪的黑色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問蘇曦:“怎麼樣?”
蘇曦說:“這個領子我不喜歡,開得太小,使人有壓抑感,不好看。”
齊娟看中了一套豆綠色的衣服,讓蘇曦買下,蘇曦在鏡前端詳了一下,也覺得很漂亮。“好看是真好看,”
說完又嘆着氣掛回衣架,“就是太貴,得找個有錢的老公。”
“別那麼沒志氣,光騙兩件衣服就打發了,今晚我們多喝點兒酒壯壯膽,帶你到舞廳散散心,我幫你看看誰像有錢的老頭,然後你就勾引勾引他,坐在他的大腿上。”齊娟笑着說。
“最好八十歲以上,既有錢,還有心臟病。”蘇曦接口說着。
她們倆說說笑笑,買了兩件春裝。
買完衣服蘇曦說:“一買衣服,我就想起一件事。那天我和焦凱上街,他問我:‘需要什麼?’我說:‘什麼也不需要。’我什麼也捨不得買,總是說:‘不買。我什麼也不缺,衣服也沒壞,將就着穿吧。’他要給我花錢,我就着急發火,說:‘不買,就不買。’他順嘴說:‘跟媳婦上街買東西就是跟情人不一樣,情人見什麼東西要什麼東西,媳婦硬給買都不要。’他大概覺得自己說走了嘴,馬上又想掩飾:‘開玩笑呢,你別往心裡去。’事隔這麼多年,我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他這麼多年心都沒放在我身上,外面一直有女人,我還總想感化他,我是多麼愚蠢。八年了,別提了,整個一個抗戰,他一直不願跟我回家,總是千方百計找藉口,躲着我,原來是跟情人在一起。我現在懷疑,他在外面不只是有王蕾一個女人,可能還有兩個、三個。別看我別的方面挺聰明,智商滿高,可是,我在處理這方面的事上卻是低能兒。我是一個多麼傻的女人,我從來沒往那上面想,我以爲我倒黴,命不好,嫁一個不願回家的男人。天天祈求他回家,找他回家,呼他回家,不打五遍電話,根本不回話,使得自己獨守着空房,天天一個人守着冰冷的家,等到婚姻過了十多年,到了離婚的邊緣我才猛醒。”
兩人邊走邊說來到一家小吃部。
蘇曦要了十元錢的肉串,每人一盤炒麪,一瓶汽水。蘇曦覺得今天挺開心,同時發覺生氣時逛街、花錢是最好的發泄方式,不怪女人一生氣就大把的花錢,感覺是這般好。但是前提是自己得有一份獨立支配的錢,那就可以經常逛街。
蘇曦說:“娟,我就想嫁個好丈夫,然後呆在家裡!女人的天性是願意呆在家裡幹家務,伺候丈夫和孩子覺得是分內的事情。誰願意在外面操勞,風風火火的,不都是想幫着丈夫多掙錢,把日子過得更好,買自己想買的東西,穿自己喜歡穿的衣服,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所有這一切都得有物質作保證。”
齊娟贊同地點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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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女人,都想守着一個好丈夫,這個丈夫應當在妻子最需要的時候,能挺身而出做你的靠山,是你的大樹。我多麼想做這樣的女人,只把家中的事處理好,做好家務就不再操其它的心。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
她倆坐在那說着話兒,一個坐在一旁的中年人,不時用目光審視着她們,死死地盯着齊娟,彷彿在猜測着齊娟的年齡, 猜測着……
齊娟可真漂亮呀!
她曲線優美,恰到好處,由於沒有生育過,肌肉非常緊湊,面孔白淨細膩,穿着一套銀白色衣褲,披肩的長髮瀑布般地披散着。
她屬於現代女性,大學畢業,長得瀟灑迷人,婀娜多姿,風情萬種,是那種男人看上一眼就再也不會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能使男人目瞪口呆的那種女人。她非常成熟,懂得對付男人的全部手段。
年輕時的齊娟也是一個非常美麗純真的女孩。是這麼多年的風雨把她鍛鍊成今天這般。
女人和女人真是不同,蘇曦這麼多年總想把自己變得成熟一些,可就是做不到。
齊娟說:“不理他,就讓他盯吧,你說你的,我當一會兒聽衆,只是我們說話時小一點兒聲音。”
蘇曦凝視着她,心中充滿感激。無奈地說:
“我好羨慕別人夫妻,他們或許沒有金錢,沒有豐富的物資基礎,但是人家愛得是那麼的專一。”
齊娟一語道出了心裡話:“他外面有女
人,才故意疏遠你,故意躲着你,不跟你過夫妻生活,找碴兒打仗。看來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一點不假,千真萬確。”
蘇曦眼中掠過一抹驚訝。深深地看了齊娟一眼,感激地點一點頭。她沉默一會說:
“他爲什麼不回家?因爲他沒有時間回家,這些女人都把他分割了,他還能拿出愛來給我嗎?既然我也改變不了他,他也影響不了我。既然他不珍惜我對他的一片真心,不珍惜我的情感,不考慮我的感情需要,我還留戀什麼?我不願違心地活着,但是,我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齊娟不禁爲她感到惋惜和遺憾。
這會兒,齊娟的手機突然在包兒裡響了。她拿出手機時看了那男人一眼,那男人正驚訝地盯着她,似乎是爲她還有手機吃驚一樣,她想笑,但覺得那男人長相併不討厭。“喂,”她聽清是王強。“跟蘇曦在飯店吃飯呢……好,一小時以後見。”她告訴蘇曦,“王強讓我過一個小時後回去。”
蘇曦不好意思起來,“今天淨是我說話,你聽着了。”
齊娟心情快樂地說着:“說吧,說吧,說到哪了?”
蘇曦說:“我媽總看不上他,煩他總打麻將。逢年過節,一家人團聚,我媽把喜怒哀樂,把自己的好惡一筆不爽,全掛在臉上,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卻那樣親切地接待妹妹和妹夫。知道妹夫愛吃着牛肉,就提前買回來。我媽總說誰誰家的孩子有正事,提了處長,誰誰提拔當了局長,誰誰出國讀博士後啦,誰跟丈夫陪讀去了國外。漸漸地他就很少去我家,總說我媽勢利眼,瞧不起他。我說:‘那你不會爭口氣,少玩點,多做點正經事,四十多歲的人讓老丈母孃看不起,多難受。’他說:‘你家那死老太太就是心眼不好使。等她老了別上咱家,我不伺候她。當初,你妹夫沒能耐時,你媽不也總瞧不起他,現在看他掙着錢了,就笑臉相迎。’我說:‘那是對你關心,像你家對你不聞不問就負責任啦?再說,父母那麼大歲數,替你看孩子,還指望能借你什麼光啦?還來不來罵上我媽了,你怎麼不從自身找原因,我媽以前對你多好,是你自己不爭氣,長年在外面玩,把孩子扔到這就不管了。’他說:‘你媽看孩子,是看你的面子,也不是看我的面子。’我說:‘不管是看誰的面子,那不是你家孩子嗎?’他又說:‘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齊娟由衷地說:“那不怪你媽,是焦凱不懂事,把老太太氣的。”
這時,肉串烤好了,炒麪也上來了,她倆就吃了起來。 又是一個週末,下午單位沒有事,蘇曦比平時回家早的
多。
到家打開門一看,家裡一屋子的人,正在打麻將。焦凱介紹了一圈打麻將的朋友,王蕾也熱情地說:“嫂子回來了。”
“你好。你們繼續玩兒吧。”蘇曦客氣地和眼前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子打招呼。
女人和女人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線,特別是兩個有着瓜葛的情敵之間有着特殊的傳遞。蘇曦直覺的洞察力有時候簡直如激光光束一般犀利無比,看見王蕾第一眼,好像有第六感官在起作用,她就斷定此人就是那個叫王蕾的女人。她被自己的敏銳震得發呆,但她表面上非常冷靜。
“焦凱也真是的,沒早點兒告訴我你們要來玩兒的事。上次聽他提起你時,我就想和你見見面。”蘇曦微笑地說着,倒了杯茶給王蕾,然後在旁邊坐下,故作友善地說:
“王小姐,這一段時間,焦凱好像麻煩了你很多事。”
“啊!”王蕾一時無法理解蘇曦的話。不過王蕾既然來了,就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因此並沒有太多的震驚。她輕易地看穿了蘇曦的心思,心中洋洋得意,卻沒有表現出來。莫非她已經知道了?她心虛地低頭不語。
“我常聽他提起你,說你助人爲樂,有時候熱情得過了分,”蘇曦語氣中帶着諷刺,“早就想和你認識,沒想到今天才碰到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