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處長,您真是……三觀獨特。”吉翔想了很久,實在找不出來合適的詞彙,最後含含糊糊的說道。
“問心無愧,走到哪都適用。”白處長道,“我問你一件事,咱們當醫生的爲什麼掙不到錢?”
“……”吉翔搖頭。
“不是我們水平差,而是——他媽的人命真的不值錢!”
吉翔聽白處長這句話,心中莫名難受。
不過白處長只是隨口嘮叨了一句,他隨後笑道,“小吉,你認爲醫院裡最讓人毛骨悚然的事兒是什麼。”
“平車輪子和大理石地面碰擊的聲兒。”
“不。”白處長搖搖頭,微笑說道,“是——那我再簡單說兩句。”
“……”
吉翔愣了一下,無語。
“……”
不過一家一本難唸的經,好像白處長的兒子不怎麼爭氣。
“白處長,您好一些了?”吉翔問道。
“不懂,你也別瞎打聽,這種人、這種事我們少碰。”白處長道,“等她走了,你留下來,我找麻醉科的人一起來,我扮演患者看看問題出在哪。”
“當時那老哥說是喝多了,我覺得他就是個牲口,什麼酒後亂性都是藉口。”白處長道,“不過前幾年我去南方開會,同學聚會叫了他。
“嗯,我也沒別的辦法。”白處長道,“習慣,接受,除此之外還能做什麼。無所謂好不好,湊合過吧。”
找家長,算什麼本事!
吉翔想着想着,嘿嘿一笑,在他心裡面,包括去系統手術室找系統npc都算是找家長的一部分。
這個結局還算是好一點,吉翔心裡略微舒適。
“……”白處長也愣了下。
憑什麼。
吉翔見白處長的情緒好了點,便順着他的話繼續問道,“怎麼紀念的?”
“再早個三五年,他們得集體吃花生米,哪像現在,婦產門診天天流產的人排隊。”白處長道。
“呵呵。”
“你笑什麼呢?”白處長問道。
“沒有,白處長。”吉翔道,“那名女生在高三的時候每次大便完後就用手蘸着大便在牆上寫數學題。”
吉翔心氣有些不平。
“這就是傳說中的發憤圖強吧。”
“白處長,您呢?”吉翔問道。
白處長凝神想吉翔說的這事兒,真是不知道吉翔從小是怎麼熬過來的。
媽的!
難不成最後找出問題所在,一切還要歸功於那位大師?
“大學畢業麼,那時候的身體是真好。女生也熬下來了,一早還洗漱來着。後來收了錢離開,本來平安無事,但臨了臨了出校園的時候女生暈過去。”
“定下婚事,他家傾家蕩產給他買了婚房。結果呢,婚房拆遷,給了7套100平以上的房子。再往後,再拆遷,他現在每天收收租、喝喝茶,兒子都大學畢業了。”
“沒有特別深的,我爸買了個老Q號冒充女生跟我談戀愛,說是給我個教訓,這算麼?”吉翔問道。
“叫了個雞。”白處長一臉戲謔說道。
人哦,這命是真奇特,吉翔略有感慨。
“哦?跳樓了?前幾年有個孩子因爲考試考了全年級第二,受不了這種屈辱就跳樓了。我聽到後就想起我兒子,他要有這個心氣兒就好了。”白處長道。
“見面後我看他也沒什麼大的變化,就是整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在賢者狀態。”
走廊裡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吆喝着。不過他們吆喝的像是唱戲,也不知道是哪的方言,吉翔沒聽懂。
“現在呢?”吉翔問道。
但吉翔也就是隨便罵了一句,感同身受的多了,吉翔的內心早已經不是青蔥少年,早就沒了那種懵懂意氣。
“小吉,你上學的時候遇到印象最深的事兒是什麼?”白處長問道。
“結果,這7個哥們都被退學,畢業證、結業證都沒有,被視爲惡性事件。那時候的大學生,真是可惜啊。”白處長感慨了一句。
“……”
想到這裡,白處長心底最深處竟然略有羨慕。
說是他當年東窗事發,兩家的關係還不錯,他爸把他吊起來用皮帶抽了一天,差點沒打死。”
吉翔跟在白處長身後,他看見大院長表情不對,臉色慘白,額頭上溼乎乎的,手捂着胸口,側身凝視走廊的那一端。
沒想到白處長這種人竟然也會有調皮的時候。
“已經過了很多年,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這種家長……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白處長轉念一想,不是每個家長都有這本事,比如說自己,就絕對不可能和兒子聊到一起去。
有些事自己倒是也能改變,可吉翔並不想一直依賴家裡。
吉翔想起盧剛盧主任和患者家屬說得話。
心梗了?吉翔想到。
“哈哈哈,白處長,您還真幽默。”
“我……想起來一件事。”吉翔把話題翻回到剛剛,“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女生學習成績全年級一直都是前五,可能因爲壓力大,她腦子多少有點問題。”
白處長面色一凝,站起身回到手術室的走廊。
“那位怎麼要休息呢?”吉翔問道,“難道說是給患者看事兒,也消耗了很多精力?我聽人說這種人一般都不長命。”
吉翔發現不管自己說什麼,白處長都能對得上,這算是閱歷豐富吧。
“不至於吧。”
“對,我上學的時候聽說80年代長安城有一家大學,臨畢業的時候7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決定要紀念一下自己的大學生活。”
可所有人的焦點並不在大院長身上,他應該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
白處長奔着大院長走過去,他目光一掃,身體明顯滯澀,腳下打了個踉蹌,差點沒跌倒。
吉翔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