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翔出了系統手術室,默默的看着吵鬧的患者家屬。
經歷過一次感同身受後,吉翔眼前的患者家屬再也不是醫鬧的形態,情緒更加複雜。
只一瞬間,吉翔便成熟起來。
感同身受中男人的心態有幾個變化。
從唐篩檢查異常到羊水穿刺化驗,再到親子鑑定,每一張報告單都對他有着強烈而無法逆轉的改變。
以至於後來男人化身惡魔去引誘小舅子做出家破人亡的事兒,也就水到渠成。
和化身惡魔的男人相比,眼前只知道吵鬧的患者家屬明顯溫柔了許多。
他們只是在抒發情緒,讓心底的壓力沒那麼大。感同身受的男人也沒做特別極端的事兒,吉翔明白。
吉翔的注意力從患者家屬轉移到白處長身上。
白處長看着有些狼狽,但吉翔卻總感覺白處長對他們的吵鬧並不當真,任由患者家屬發泄情緒。
“不是的。”吉翔道,“一般來講都在7樓。”
“風溼免疫看了麼?”林九則忽然問道。
但咱和浪哥還是要有區別,吉翔心裡想到。
幾天後。
很快,白處長的回覆進來。
身位臨牀醫生出身的醫務處長,他應該明白唐篩結果連續異常意味着什麼。
“什麼患者?”吉翔問道。
迎面沈院長急匆匆的走來。
“嗯,都去過了,影像學上肺子裡很乾淨,什麼都沒有。開始還說是東北天干氣燥導致的支氣管炎,但去海南住了半年也不見好。”
吉翔和門衛解釋自己要去找院長,因爲是本院人員,不用撅着屁股寫姓名等資料。
七上八下,這個蹩腳的諧音梗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評論。
“因爲七上八下。”吉翔說了一句笑話,連他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來。
多次在外院就診,考慮咳嗽變異性哮喘,給予抗炎、激素、抗過敏等多種治療,仍然有咳嗽,症狀時輕時重。
林九則看着吉翔的背影,覺得這傢伙太能裝,自己得距離他一米以上,要不然天上掉下來一顆炸雷,別把自己給連累到。
“嗯。”沈院長上了電梯,似乎要去忙什麼。
吉翔微微一怔,不是來和沈院長彙報工作站的事情麼?他怎麼反而走了?
電梯門關上,沈院長面色陰沉,最後也沒說話。
吉翔和林九則隨口聊着,下了電梯。
兩人無奈,只好急匆匆趕到特需病房。
剛進走廊,一名年輕醫生迎上來。
“沈院長。”吉翔側步,恭敬說道。
“我還以爲院長的辦公室在頂樓。”林九則道。
安保人員彷彿根本沒看見林九則似的,對他不聞不問。
浪哥還真是很浪啊,要是他在的話,應該開始問這些八卦了吧。
白處長提前約了吉翔和林九則,第二天一早來院長辦公室,當面和沈院長彙報工作站的事兒。
他穿着便衣,連白服都沒換,臉像是摸了一層鍋底灰似的難看。
所以他很羨慕似乎可以隱身的林九則。
“爲什麼不是8樓?國內好像對8這個數字比較鍾愛。”
“協和、北醫、帝都醫院什麼的都去了?”
“還好,都是人民內部矛盾。”吉翔道。
一早,吉翔和林九則來到機關樓。
吉翔回到科室繼續幹活,每天手術、以及各種作業文件多如牛毛,林九則對此表示很不理解。
一動不如一靜,他們原因鬧就讓他們鬧,總要比說得清清楚楚來的更好。
特需病房的醫生嘆了口氣,“一個小男孩,15歲,咳嗽了2年,沒有明確診斷,治療也給了一些,但卻總是都不見好。”
之前看不懂的,現在吉翔已經明鏡一般。
這裡的人明顯很少,比普通病房清靜,環境更好。
應該是白處長已經和沈院長彙報過,通過氣,兩人來走個過場。
“吉翔醫生,我聽人說過國內醫療有些問題,但沒想到會這麼亂。”林九則跟在吉翔身後。
有些東西就是一張紙,戳破了之後戲法就變不下去了。
他心裡把這些八卦摒棄掉的時候,有些念想感同身受中和沈浪一起工作過的日子。
“CT沒事麼?”
“我聽我爸說,早些年有些領導的辦公室在8樓。但可能是諧音梗的關係,他們的下場都不太好,所以漸漸的潛移默化,辦公室基本都在7樓。”
特需病房的醫生最後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走去醫生辦公室,特需病房的醫生開始給吉翔、林九則簡單介紹患者情況。
“小吉醫生,白處長讓我帶你看個病歷。”
看着白處長處理問題的手段略有被動,其實卻蘊含着智慧。
吉翔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沒有撥打白處長的電話,而是發了一條信息。
回覆很簡單,他沒和吉翔解釋發生了什麼,而只是說讓吉翔來特需病房。
患者是男性,15歲,因反覆咳嗽 2年餘來就診。
“這是怎麼了?”林九則疑惑問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院長信才最重要。反正在幾樓辦公都無所謂,討個好口彩,七上八下,求個心裡安慰。”
接下來沒什麼好看的,就是辛苦了白處長,吉翔轉身離開。
上了樓,來到7層。
結合感同身受來看,白處長的處置……的做法無疑是對的。
病程中無發熱、盜汗,無心慌、呼吸困難,咳嗽以乾咳爲主,偶有少許白黏痰,無痰中帶血,活動和體位改變時咳嗽加重。
吉翔強忍着想要問小男孩的背景,爲什麼沈院長會臉色難看、爲什麼白處長會讓自己過來等等八卦。
“早就去帝都看過,各家牛逼的醫院都走過,最後還是沒治好。”
“這,也太玄學了吧。吉翔醫生,您相信麼?”林九則道。
特需病房的醫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吉翔甚至看見了他臉上肌肉的抽搐。
還是讓林九則少說話吧,真要是哪天把老醫生給嚇心梗了還得忙着搶救。
“看了。”特需病房的醫生勉強鎮定下來回答道,“也沒什麼診斷。嘗試了幾種治療方案,效果都不好。”
吉翔拿着病歷,認真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