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的心裡立刻就浮現出一絲不妙的念頭但是他轉念一想,這裡可是解煩軍的營地,何況還是主將徐詳的大帳,怎麼可能會出現什麼樣的危險呢?
既然這些人能夠出現在這裡,絕對不可能是鬼神之流或者山裡的魑魅魍魎出來害人的。所以,這些人的身份只怕是比較特殊,可能是來自主公孫權那裡的人吧,否則那個座位可是徐詳的,別的什麼人怎麼敢坐上去呢?
何況,徐詳的身份汪明心裡是非常清楚的,只怕徐詳很多時候都會接見不少主公派過來的秘使的。
想到這些之後,汪明原本有些惱怒的心情,隨即也就不敢發作了。他立刻向孟溪一拱手,問道:“請問這位上差深夜以徐將軍的名義,召見下官有何指教呢?”
聽到汪明的話,孟溪和丁頁等人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汪明不由得一愣,實在是想不明白孟溪等人爲什麼要發笑,而且還是笑的這樣開心,笑的這樣囂張的。
汪明心裡的不安感,隨即變得是越來越嚴重了。於是,他只好向度向孟溪拱手問道:“請問這位上差,徐詳將軍此時人在何處呢?”
這時候,孟溪和丁頁等人的笑聲也就停止了下來。孟溪的臉上換上了一副冷笑,忽然右手一揮,高聲說道:“立刻將此人給我拿下!”
汪明聽到孟溪的話之後,頓時就傻眼了。他的表現應該說,一直以來都是中規中矩的,爲何這位上差要捉拿自己呢?汪明一時間是不得其解的。
但是也不等汪明做出解釋,孟溪的十幾個站立的帳內的護衛隊員,刷的一下就全部**出了自己的佩劍,將汪明緊緊地包圍了起來。汪明現在若是膽敢出劍反抗的話,那些人估計只要沒有砍幾劍的話,就完全可以將他砍成**泥了。
所以,汪明根本沒有進行反抗的可能**,只是呆若木**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孟溪。然後,便立刻有兩個護衛隊員上前拿走了汪明的武器,並且將他給押解了起來。
汪明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無論任何得罪了什麼人,或者犯下了什麼過錯,都應該先爲自己辯護一番的。他立刻高聲問孟溪道:“這位上差,下官究竟是犯了什麼罪?”
孟溪見到這個汪明再也不可能做出反抗了,臉上的笑容頓時也消失了。他隨即冷冷地說道:“你並沒有違犯什麼罪責。”
汪明心裡更加疑**了,驚道:“下官既然沒有違犯什麼罪責,上官爲何要抓我呢?我要見我家徐詳將軍!”
孟溪冷笑了一聲,道:“你想要見徐詳是嗎?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的了!”
汪明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意識到一點,不會連徐詳將軍也被這些人給抓起來了吧?徐詳將軍**的都是關於軍國機密的要事,難道當中出了什麼亂子,以至於主公秘密派出這些人,把他也給抓起來了。而他這個徐詳手下的第二號人物,也跟着受到了牽連不成?
想到這些,汪明的心裡頓時感覺非常驚恐,臉**隨即也變得有些煞白了。
汪明的表現,頓時看得孟溪直搖頭。看來,此人但眼力極爲差勁,到了現在這不田地了,居然還沒有看出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居然還以爲自己是從秣陵的孫權那裡過來的特使。這足以說明,此人的腦子確實是很不靈光的。
最嚴重的是,這個汪明身爲統領了徐詳手下三分之二人馬的軍司馬,居然是個膽小如鼠之輩,實在是太可鄙了!
其實,孟溪一直還以爲,徐詳的這支解煩軍號稱江東軍之中的精銳,不僅戰鬥力強悍,就是軍中只怕也是人才濟濟纔對。不想,讓他遇到的軍隊中的二號人馬,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孟溪心裡不禁生出了一種感覺,這解煩軍可能真的是有些名不副實了。
因此,孟溪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決定要向這個汪明攤牌,希望能夠直接收**了此人。
孟溪接下來,便向汪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笑道:“汪明,你的眼力實在是太過差勁了,我們雖然是穿着江東軍的號衣,可是誰說我們就一定是從秣陵的孫權那裡過來的特使了呢?告訴你,本人乃是漢中王世子駕下校尉孟溪!”
孟溪的這番話,再度讓我們傻眼了。他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了周圍這些殺氣騰騰的護衛,真的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徐詳的營帳裡面。
然後,汪明心裡一顫,徐詳不會是已經被他們這些人給傻掉了。然後,這個叫做孟溪的敵將,就搶走了徐詳的官印,發出了一道假的命令,將自己給召了過來。而自己居然在見到那道命令文書之後,就傻傻地直接過來了。
這下子真的糟糕了,汪明覺得自己的小命,沒有在戰場上丟掉,而是要如此窩囊地**給眼前的這些人了!汪明的心裡,頓時是又氣又惱的,看向孟溪的目光,已經由原先的敬畏,變成了憤怒了。
汪明隨即叫道:“既然你們不是我家主公的特使,爲何能夠悄無聲息地進到我軍的營地裡面來的!”
孟溪腦子一動,既然這個汪明腦子不是太好,自己不妨就先騙騙他,說不定就可以將之策反了呢?
於是,孟溪立刻意味深長地反問道:“那麼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汪明想不到孟溪會這樣問他,一時間腦子還真的有些轉不過來了,只能夠對着孟溪**瞪眼了。
孟溪隨即微微一笑,帶着一絲玩味道:“其實徐詳將軍現在很好,只是暫時不能夠見你而已。”
汪明聞言,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孟溪這樣說,那麼也就意味着徐詳那邊肯定出現了什麼狀況,而且還是極爲不妙的狀況,否則爲什麼暫時不能夠見自己呢?
汪明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身子因爲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了起來,猶疑地問道:“你是說,徐詳將軍已經叛變到了你們那邊了嗎?”
這個汪明的想象力實在是太過豐富了,已經完全是接近於胡思亂想了。
不過,汪明這樣想象,正好是中了孟溪的圈套了。
孟溪立刻笑道:“正是如此。利用他的官印,給你發出召見的命令的計策,其實也是徐詳將軍想出來的。畢竟,也只有他纔是最爲了解你們這些屬下的**情的人了。你說呢?”
汪明本來頭腦就不好,也並未去想究竟是不是孟溪在故意說謊騙他,更沒有要求立刻讓徐詳出來與他對峙,居然就這樣傻傻地相信了孟溪的鬼話。
於是,汪明頓時是心如死灰了。現在連徐詳將軍這樣身爲主公親信的人,都可以臨陣投敵,那他們的江東大好江山可怎麼辦呢?
不過,一想到徐詳是孫權的親信,汪明的心裡忽然有些清醒過來了,立刻問孟溪道:“徐詳將軍投敵叛國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的?徐詳將軍可是我家主公的親信,一向深得主公的器重,根本沒有投敵的可能**啊!”
孟溪的口才豈會被汪明的這樣一個小小的疑問所問倒呢?
孟溪想都不必想,立刻說道:“汪明,徐詳將軍敢的都是事關國家機密的大事,知道的機密可是極多極多的。這樣的人,在孫權信任的時候,絕對是會給予重用的。但是一旦孫權不再信任徐詳了,那徐詳絕對是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可能**了的。所以,徐詳將軍早就爲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了。”
然後,孟溪非常有深意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汪明這時候就是再笨,當然也聽明白了孟溪話裡的意思了。他終於忍不住叫道:“你是說,徐詳將軍早就與你們荊州軍在互通款曲了嗎?”
孟溪得意地笑道:“正是如此。其實,本校尉現在也不妨告訴你吧。你們這支解煩軍全軍潛伏在醴陵城內的事情,其實我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這都是徐詳給我們通報的消息。所以,你們解煩軍左右兩部人馬一開出醴陵城內的時候,所有的動向便已經被我們所掌握了。其實,我們的軍隊一直都尾隨在你們解煩軍的後方緊密監視着呢!”
說到這裡,孟溪故意哈哈大笑了起來。
孟溪的這番話,對汪明的刺激顯然太大了,讓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反應,只是兩**蒼白的嘴脣不住地顫動了起來。
孟溪見汪明的承受能力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居然給與最後一擊,然後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孟溪道:“這些事情,你只怕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吧?最後,本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按照徐詳將軍發給我們的訊號,我們的軍隊很快就會將這裡團團包圍起來了。也就是說,你們這支軍隊絕對是再也跑不掉了。莫說陸遜要你們去突襲張**將軍的軍隊了,你們現在可謂是已經自身難保了!”
聽到孟溪說,陸遜派遣他們解煩軍突襲張**軍,汪明終於是不得不相信,徐詳確實是背叛了江東,背叛了主公,也背叛了他們這支解煩軍!
汪明頓時對徐詳是恨得咬牙切齒,嘴裡只是叫罵着:“徐詳這個混蛋,老子絕對饒不了他,饒不了他……”
孟溪繼續打擊着汪明,說道:“你現在總應該知道徐詳此人的事情了吧?所以,你更應該知道,因此遭殃的可不止你們解煩軍左部人馬啊……”
汪明終於停止了叫罵聲,驚道:“你是說,徐詳那個混蛋連由胡綜將軍所統帥的解煩軍右部人馬也給出賣了?”
孟溪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汪明笑道:“你這個人未免太笨了吧?徐詳身爲你家主公孫權的親信,爲了自己一個人的將來,都能夠狠心出賣了江東。而胡綜**的是跟徐詳完全一樣的職務,你覺得胡綜會比徐詳忠心多少呢?何況,胡綜可是個十足的酒鬼,不可能沒有把柄落到徐詳和我們的密探的手裡。所以,你覺得胡綜可能不和徐詳一起合作嗎?”
汪明這時候感覺,自己真的奇冤無比,居然會到向徐詳和胡綜這樣兩個不忠不義的混蛋手下效命呢?
於是,汪明真的是對當前的形勢是無語了。甚至可以說,他在孟溪的這樣一通假話連篇面前,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就等着接下來要爲江東,要爲主公孫權盡忠了。
於是,汪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這樣**未免是太過卑鄙了!”
孟溪冷笑道:“所謂‘兵不厭詐’,戰場上面只要能夠取得勝利,還怕使用什麼骯髒的手段嗎?”
“那麼,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麼多東西?”
孟溪這時候,才頗爲誠懇地對汪明說道:“本校尉只是想要讓你清楚你們解煩軍現在所處的形勢而已,何況,徐詳將軍也跟我說過,你汪明校尉在解煩軍之中的威望很高,請我日後不要爲難你。”
汪明我要,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但是臉**原本的極爲濃重的怒氣,忽然就減輕了一些。也許,只要是人,都喜歡聽一些奉承話吧。這個汪明當然是不可能例外的。
孟溪將汪明的表現,全部都看在了眼裡,心知這個汪明心裡有些鬆動了。他便立刻又說道:“所以汪校尉,我的意思是,象你這樣的人才,日後必然是能夠成就出一番功業來的,不應該就此隕落在這樣一**不知名的山區裡面的。我家世子殿下也說了,若是汪校尉你肯投效我軍的話,世子他必定會重用你的!”
汪明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問道:“劉阿斗也知道我汪明的存在嗎?”
孟溪知道,他們江東軍之中大多喜歡稱呼劉禪的小名,以示對劉禪的輕蔑之意。但是,汪明這樣當面在孟溪面前叫出劉禪的小名,實在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爲。何況,孟溪一直以來都是極其敬**劉禪的。
孟溪的眉頭一皺,道:“汪校尉慎言,我家世子的小名可不是你一個校尉之人,能夠隨便叫的!”
汪明知道自己剛纔情急之中,顯得失禮了,臉**不由得露出了尷尬之**來了。
其實,對孟溪而言,現在並不是與這個汪明計較這些的時候,便又問道:“汪校尉,我家世子想要請你到我軍之中來效力,不知道你可願意呢?”
汪明忽然嘆了口氣,對孟溪說道:“多謝漢中王世子的美意了。可惜我汪明絕非是徐詳與胡綜那樣的不忠不義之人,我是絕對不能夠背叛我家主公的。”
孟溪似乎很能夠理解汪明的意思,帶着非常可惜的神**,說道:“汪校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真是可惜了,我們不能夠在一起爲我家世子效力。那麼,本校尉接下來可就要對不住汪校尉了。”
孟溪說着,便讓護衛隊員將汪明捆綁了起來,嘴裡也塞上了一塊布,免得他胡亂叫喊驚動了營地裡面的敵人。但是出乎孟溪意料之外的是,護衛隊員在捆綁的時候,汪明居然沒有做出任何抵抗,只是乖乖地任由他們的捆綁。
可見,經過孟溪的一番欺騙之後,這個汪明要麼是已經心如死灰了,要麼就是對孟溪假借劉禪想要收降他,而有些心動了。
無論是以上兩種情況的哪一種,孟溪都覺得自己的目的全都實現了的。
然後,孟溪再接再厲,接連又向軍隊之中的其他將官,發出了七條命令。
最終的結果是,孟溪在一個半的時辰之內,又接連拿下了五個將官,當場斬殺了兩個冥頑不靈的傢伙。
至此之後,徐詳軍隊之中的高級指揮官,已經全部被孟溪拿下,指揮系統可謂是已經完全失靈。
那麼,接下來就等着明天一早,熊平率軍包圍這支解煩軍左部人馬的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