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點點頭,說道:“陛下,按照如今的形勢來看,張既經過敗退出三輔後的一番精心運作,現在實力已經變得大增,如今雙方勢均力敵,的確不宜進行決戰,我方還是以防禦作戰爲好只要時機一到,就是我們破敵之時。”
費禕見劉禪自從鄧艾進來之後,兩人之間便滔滔不絕地進行商議,似乎自己都已經變成了透明人,心裡不免感覺有些不太舒**。
而且,費禕跟鄧艾之間的關係也並非很愉快。
當年鄧艾初到成都,劉禪帶着他去參加宴會,結果鄧艾就受到了費禕的一陣奚落。鄧艾當時還是個結巴,不像如今已經被治好,所以當時的感情線的比較敏感。以至於,直到現在着兩人之間的關係都不是很和諧。
費禕忽然就開口說道:“鄧將軍的這個安排是不錯,但是也不是沒有瑕疵,就是運作的時間太長。我軍若是死等敵軍斷糧,估計也要一個月時間。這中間拖的時間很長,三輔的東、西和北三面都極有可能出現變故。特別是北面的幷州曹魏軍,極有可能忽然南下。還有,如果雍縣守不住怎麼辦?或者張既忽然回師攻打雍縣,那龐德將軍留在陳倉的人馬怎麼辦?”
劉禪聞言,眉頭不由得再度皺起來,費禕和鄧艾這兩個傢伙怎麼一見面就如此針鋒相對?
鄧艾既然敢向劉禪陳策,肯定是早就有所準備,說道:“費大人,如今我方的大軍到美**有一百多里路程,數萬人的軍隊同時行動,產生的動靜非常大,即使再如何小心翼翼,敵人肯定能發現他們的行蹤,所以到時候只怕他們不會和我們決戰。”
鄧艾接着說道:“如此一來,我們的行動就沒有任何隱秘,成了一場公開的決戰。即使張既願意和我們決戰,他也會等到準備充分後再決戰,到時候我軍談何以奇謀擊敗之?”
費禕的態度也比較強**,說道:“只要孟將軍得到魏延將軍的分兵支援,堅守住美**以北區域,讓北面的高時黎等羌胡人馬無法過去,而魏延將軍他們的行軍再快一點、迅速一點,則未必不能夠迅速將張既的人馬合圍起來。”
鄧艾去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此的大規模決戰之後,試問我軍的損失會有多麼嚴重?”
費禕立刻揚聲說道:“此次作戰事關天下大勢,即使損失慘重,也在所不惜。張既的軍?**幌穡毫咕陀牢弈眨絛狽ゾ鴕RN奩凇!?br/
鄧艾卻忽然嘆了口氣,似乎在嘆息費禕的過於理想化,說道:“費大人,照你的說法,這一次決戰之後,張既的部隊被消滅了,我們的北伐軍也不剩多少戰鬥力。是的,曹魏軍軍是消滅了,但那些蠢蠢**動的雍涼羌胡部族呢?他們並沒有被消滅。將來他們紛紛起事造反怎麼辦?還有,曹真的大軍確實過不了潼關,但是幷州和幽州的曹魏軍可是一直也在蠢蠢**動,隨時準備開入雍涼作戰!他們的人馬數量之多、之精銳,可不是羌胡的那些雜牌騎兵可以比擬的!”
費禕臉**頓時變得有些**沉,因爲鄧艾所說的情況之複雜,並非是他一時間可以想出對策的,只得說道:“還是請陛下決斷吧。”
劉禪其實沒有因爲費禕和鄧艾之間爭論而感覺厭煩,甚至覺得他們之間的爭論很有意義。
他自己想了想之後,說道:“立即傳令魏延將軍,率領軍隊趕赴美**城,不準後退一步。”
看來似乎是同時採用了鄧艾和費禕兩人折中的作戰安排,依然要在美**進行決戰。
然後,劉禪跟着發佈了另外一條比較意外的命令,徵調此時正在向長安這邊支援的梓潼太守霍峻,率領援軍三千人過渭水,在幷州南下關中的要道鼠雀谷修建城塞,以抵禦可能南下而來的幷州和幽州境內的曹魏軍。
如此一來,劉禪算是做到了面面兼顧了。
費禕負責這方面的事務,心裡雖然對於劉禪更多的採納鄧艾的建言,心裡感覺不是很舒**。
但是他也知道劉禪的作風,若是有任何異議就必須在商議的時候提出來。而一旦商議之後決定的事情,就開始進入了執行層面,任何人就不準再有意見,必須照章執行。
所以,他隨即向劉禪告退,立刻去整理劉禪的最新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所有將軍手中。
劉禪則是留下鄧艾在自己的書房,鄧艾這纔開始向劉禪述職,詳細彙報了潼關戰場的具**情況。
兩天之後,長安收到了吳懿據說成功擊敗李白元的羌族騎兵,並且救下了治元多的人馬的捷報。
劉禪看過捷報之後,也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因爲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份捷報裡面有貓膩。
李白元的手裡怎麼可能只有三千人馬?而且吳懿既然擊敗了李白元,就需要上報雙方的傷亡情況,即使誇張一點也沒有關係,但是對此卻隻字不提。
而且,李白元的人馬那麼容易就選擇了撤退,那麼爲何還要冒險進入孟溪所部人馬的防區呢?
如此種種都說不過去。
不過,治元多的到來,倒是讓劉禪心裡有些高興。
他便發出詔令,讓人送給了治元多一些財務,重申與治元多的友好之意,並讓治元多在將軍隊休整後,可以趕赴美**地區跟蓋猛的騎兵隊會合。畢竟,治元多的手裡現在只剩下一千多人騎兵而已,不足以用來傾倒平衡的天平。
數天之後,張既和蘇則兩人也是在大帳裡面談着話。
張既喝了一口水,問蘇則道:“魏延的軍隊原本抑制住後撤,但是如今到了美**之後,忽然開始大量修建攻勢,分明是不再不撤的意思,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魏延狡詐得很,我們可要小心點。我們現在距離美**三十里下寨,就是拉開雙方的距離以防備他突襲。”蘇則嚴肅地說道,“但是我這邊也有疑問,他難道不怕我們以騎兵隊強行突襲他的陣地嗎?”
“魏延身後還有城池,所以大概也不怕我們進行突襲吧。”張既輕輕緩緩說道,“不過,魏延的人馬忽然開始修建工事,確實比較奇怪。再過幾天的時間,李白元他們的部隊可就要趕過來與我們會合了。”
“魏延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但是卻並非是個莽撞的人,從與我軍歷次的**手中就可以知道。不過從目前看,確實看不出他在玩什麼花招。他的身邊總共只有三萬人,而且絕大部分還是步兵隊,就是想突襲,他的部隊戰鬥力也不夠。這個魏延究竟在搞什麼鬼,弄得這麼複雜!”蘇則無奈地搖搖頭,有些疲憊地說道,“想不明白啊。但有一點是很明白的,他們的騎兵一定比我們弱,而且李白元他們就是我方最終獲勝的利器。”
張既點點頭,贊同蘇則的說法,然後忽然問道:“**原那邊可有消息傳送過來了?”
蘇則回道:“沒有。段落弘那些馬賊鬼賊鬼賊的,而且這人似乎認爲此時進入我大魏境內有些太過危險。畢竟我們跟鮮卑現在的局勢也頗爲緊張,他也怕被族人所唾棄。此人也是成不了大氣候。”
張既嗯了一聲,說道:“算了,不指望他的援助了,他的人馬現在也是遠水不解近渴。還是趕快讓李白元和高時黎他們幾個的部隊趕快過來爲緊要。”
蘇則點點頭,說道:“早就已經將書信送出去了。下寨,高時黎幾個的部隊遇到了孟溪的人馬的阻擊,一時間只怕很難趕過來。而李白元那邊更是離譜,居然伏擊到了治元多的部隊,然後又遇到吳懿的人馬,最終灰溜溜撤退了。所以,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趕過來!”
張既聽得連連搖頭,這些傢伙的行動力實在是太差了。
其實,這樣的情況的出現,早就被劉禪給言中,他們這些人各自爲戰,缺乏統一的指揮,所以即使很難擰成一**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