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薄歡很不想多管閒事,畢竟這是洛玥他自己的決定,她並不想去左右。
只不過,她畢竟答應過蕭玠,要將蕭苑玉安然送進倮州城,還是有責任幫她把這城外雜七雜八的事情給解決掉的。
想了想,她拉了拉繮繩,策動身下的白馬,向前方迎接的隊伍走去。
“我乃奉吾皇之命,於此迎接北祈瓊玉公主到驛館做休憩。”見她靠近,那名坐在黑馬上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拉着繮繩對薄歡拱了拱手,朗聲道。
薄歡在她的面前,拉住了馬,看着女子,道:“我叫吳歡,此次負責護送瓊玉公主南下和親。不過,貴國陛下雖乃九五之尊,但公主亦是金枝玉葉,千里迢迢遠道而來,竟得不到陛下的一個屈尊相迎,倒是叫吳歡吃驚了。”
聞言,紅衣女子冷哼一聲,面上明顯帶上了不悅,“皇上有要事處理,委實抽不出空出城,是以囑託我於此迎接瓊玉公主。雖然貴國公主是金枝之軀,但我乃靜賢王的嫡郡主,算不得卑賤之軀,我出來迎接,也算不得怠慢了你們家的公主罷!”
薄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原來是靜賢王府的梓婧郡主,方纔失禮了。不過瓊玉公主與貴國皇上結親,不日便是歸國未來的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與梓婧郡主而言,到底還是長了一個輩分的,不是嗎?”言下之意,就算是你,也是不夠資格的。
樑梓婧臉色微微發青,瞪了薄歡半晌,突然冷笑一聲,輕聲說了一句:“這皇后能不能真的當上,還未可知呢!”
薄歡怔了怔,“郡主方纔說什麼?”
這下,樑梓婧卻是搖頭,“沒什麼!吳公子與瓊玉公主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到南夏國來,必然是疲乏勞累至極了,梓婧這便帶你們回驛館歇息。驛館已準備好了熱菜與佳釀,還有沐浴熱湯。”
薄歡見她態度敷衍,恨不得馬上交差走人的模樣,雖心裡覺得奇怪,卻也不欲再與她爭辯,是以聞聲頷了頷首,“如此,有勞郡主帶路了。”
驛館不大,倒
是華麗精緻,房間也是典雅舒適,在這點上洛玥倒是沒想着苛待她們,可能是生怕傳出去名聲不好吧。
剛到驛館,薄歡就先泡了個熱水浴,將一身的風塵鉛華洗掉,換上一身乾淨利索的白色長衫,待頭髮幹了之後綰好,走到桌前坐下。
他們送到房間來的飯菜香味縈繞,方纔束髮的時候便聞到了,味蕾被刺激到,肚子裡早就餓得直打鼓了。
用力地嗅了嗅菜餚的香味,舉起筷子,正待下筷,房門地冷不防地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吳歡!”
薄歡蹙了蹙眉,垂眸間斂下眸底的不耐煩,放下筷子,起身轉過去看着不請自入的蕭苑玉,“公主有何吩咐?”
“吳歡,他們都在說,洛玥不出城迎接我,是因爲不喜歡我,不想將我迎娶進宮當皇后,這是不是真的?”蕭苑玉大步走進來,一臉的怒意。
薄歡回頭掃了一眼跟在她身後進來的金貝,後者對她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表示自己方纔盡力了,可是沒能把她拉住。
薄歡對她使了一個眼神,讓她退了出去,這才轉過頭去看一臉憤憤的蕭苑玉,似不經意地問:“這話,公主是聽誰說的?”
“她們都在說!那些就愛嚼舌根的賤婢!”
薄歡笑了笑,隨身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燒肉放入口中咀嚼,“看來公主對這些奴才太過厚善了,所以連主子的舌根都敢嚼了。”
蕭苑玉的臉紅了紅,露出一絲尷尬的侷促,卻仍自強撐着說道:“本公主自有法子治她們,用不着你多管閒事!”
薄歡笑,“既然公主嫌棄小民多管閒事,那爲何還跑來找小民?”
“我……”蕭苑玉索性在她對面的桌子上坐下,“我也是沒辦法,否則你當我樂意看到你?你與洛玥是舊識,想必對他甚是瞭解,他今日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當真……當真對我無意,所以纔有此舉令我難堪?”
“我與他不過是數面之緣,對他了解並不深刻,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自是不
清楚。不過……”薄歡將手中的筷子放下,彎起脣角,“既然梓婧郡主解釋說他是委實抽不出空,想來便是真的抽不出空,畢竟,她沒有對我們撒謊的理由對不對?”
雖然蕭苑玉胡攪蠻纏的本事無人能及,但心性還是過於單純,薄歡不過這麼一說,孰料她果然信了,當下點頭:“我也覺得是!我這麼好,貌若天仙,還喜歡他,他該覺得感激纔是,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呢?”
薄歡的嘴角抽了抽,好吧,是她錯了,這位公主不是過於單純,而是過於自信了。
將這位瓊玉公主哄好後,薄歡召喚來金貝,直接就問:“殿下可有消息傳來?”
金貝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低聲道:“屬下不曾收到殿下的消息。”
“是嗎……”薄歡眸中的光芒驟然一黯。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她不曾收到過他的一字半句,甚至連昔日對她的飛鴿訓斥也沒有了。
他便一句話也沒有想對她說的嗎?還是說,他一點也不擔心她?
薄歡垂眸,思忖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過安分了,所以才讓他對自己這麼放心起來?
她是不是該搗鼓出一些動靜來,好讓他着急着急?
可想着又覺得有些可笑……故意搗亂,才能得到他關懷的消息,這樣的關懷當真是她想要的嗎?
這次將蕭苑玉安撫好之後,蕭苑玉總算是安靜了十來日。而這十來日裡,薄歡到底沒有跑出去搗亂,以引起蕭玠的憤怒與擔憂。
反正又剩下二十幾日了,她只要再等等,他就會來接她回去了。
到時候,她再好好與他算賬,質問他爲什麼這麼多天對她不管不顧的!
就這樣,薄歡在驛館安靜度日,平時沒事可幹,就在院子裡養養小花澆澆水,要不就是坐在扶欄上看一些趣聞書記,再要不就是在院子裡練劍……她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修煉武功了,可謂是荒廢了好些時日。
日子雖然過得單調,但因爲心裡有着念想,倒也不至於枯燥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