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場活色春宮
正如外界所傳,新越攝政王府,金碧輝煌,雕樑畫棟,飛檐走瓦,琉璃光閃,絲毫不比皇宮差。
藍毅爲沈凝暄所安排的住處,名曰蘭心院。
院落如名,安靜雅緻。
有道是,隨遇而安。
如今沈凝暄逃無可逃,便只能老老實實的住進了蘭心院。她入住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安安穩穩的躺在榻上,好好的補眠柝。
一覺好眠,沈凝暄再醒時,並非自然醒,而是被趙玉兒吵醒的。
凝眉深看着睡榻上的沈凝暄,趙玉兒喜笑顏開道:“依兒,你知道嗎?我來時聽與我共騎的影衛說,攝政王這次是要將你送到燕國皇宮的,我聽說那燕國皇帝,玉樹臨風,風華絕代……這一次,你可是多虧了我,竟然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聽聞趙玉兒所言,方纔還混混沌沌的沈凝暄,頃刻間激靈了下,驀然轉醒胄!
“燕國皇帝?”
輕喃着趙玉兒說過的話,想到那個風華絕代,卻讓她避之如蛇蠍的男人,沈凝暄忍不住心下一陣惡寒!
她想方設法,好不容易纔離開燕國皇宮,現在北堂凌這是要將她當作禮物送回去?!
這事情,還真是……可笑!
不過……他既是要送她到燕國,也就意味着,從新越到燕國,這一路上她有的是機會逃跑!
“依兒?!”
半晌兒,見沈凝暄躺在榻上,怔怔出神,趙玉兒不禁輕笑着說道:“我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我又不是聾子!”陰惻惻的睇了趙玉兒一眼,沈凝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若果真依你所言,我還真的好好的……謝謝你呢!”
“呵呵……”
趙玉兒笑凝着沈凝暄,眸光微微一轉:“你若真的謝我,便在攝政王身邊,多說些我的好話……”
“哦……”
深凝着眼前容貌尚可,一心想着攀附權貴的趙玉兒,沈凝暄長長的,哦了一聲,心中卻狠狠的暗罵一聲:虧你爹還是教書先生,你把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哦,對了!”
忽然想起了什麼,趙玉兒轉身對沈凝暄叮囑道:“我聽影衛說,攝政王喜歡清高的女人,你切要記得,在她面前,要大度從容,不卑不亢!”
聞言,沈凝暄輕輕挑眉。
是這樣嗎?!
若真的如此,那事情反倒好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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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前面傳來消息,北堂凌回府了。
過來沒多久,幾名丫頭自屋外進來,與沈凝暄請安之後,只道是攝政王有旨,稍晚要見她,總管大人命她們替沈凝暄好生收拾收拾,便擁着她進了偏廳。
偏廳裡,早已備好了香湯。
沐浴更衣過後,到了梳妝之時,沈凝暄方知她們口中所說的收拾,到底是何意!
負責梳妝的丫頭,與她梳的是時下最流行的墜月髻,與別人不同的是,她的髻團偏左,且成下墜式,如此一來她左邊的額發,遮去了部分臉頰……如此折騰下來,她巴掌大的小臉,精緻清麗,美的惑人心魄。
“姑娘真美!”
負責替沈凝暄梳妝的丫頭看着鏡中的她,好似在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般,滿是驚歎之意。
“人們都說,女爲悅己者容!不過……”沈凝暄微微一笑,輕撫着黛眉嘆道:“在我眼裡,女人生的美,便註定會成爲男人的附屬品,沒什麼可高興的?!”
聞言,丫頭神情微微一怔!
眼前女子,是她平生所見,第一個嫌棄自己長的太美的女人!
“你們都先下去吧!”
迎着梳妝丫頭驚愕的神情,沈凝暄輕擡柔荑,遣退了衆人。
獨自一人坐在菱花鏡前,她如玉般的柔荑,自眉梢徐徐垂落,落在了邊邊上的藥箱上,輕輕的彎曲手指,從藥箱裡取出幾根銀針,將之一一啐上毒液,然後輕輕的插在頭髻上,這才喃喃低語,幽幽嘆道:“我自己的命運,容不得任何人來擺佈,獨孤宸不行,北堂凌更是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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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窗外薄涼。
梳妝完畢之後,沈凝暄由趙玉兒攙扶着,出了寢室。
寢室外,藍毅早已候着。
乍見沈凝暄清麗絕俗的模樣,他心下一窒,一時竟忘了該如何反應。
“藍大人,不是說要見攝政王嗎?!”
對藍毅輕輕一笑,沈凝暄輕挑了着黛眉,杏眸中波光微蕩,讓人移不開視線。
“哦……”
藍毅回過神來,輕點了點頭,朝外側引臂:“姑娘,請!”
沈凝暄微微頷首,隨藍毅一起前往北堂凌所在的聽風軒。
一路上,她面色沉靜,雖一直不曾出聲,卻是心下百轉千回。
北堂凌爲人,陰狠毒辣,心機頗深。
她今夜這一關,究竟要怎麼過?
在沈凝暄思忖之間,走在她前方的藍毅已然在北堂凌的寢室門外停下腳步,微微轉身,看向沈凝暄,他輕聲說道:“爺曾說過,依兒姑娘到了不必稟報,直接進去便可。”
“有勞藍大人了!”淡淡一笑,沈凝暄對藍毅輕福了福身。
藍毅微微頷首,擡眸深看了眼沈凝暄,卻沒有多說什麼,徑自退到一邊。
輕笑着斂眸,沈凝暄她深吸口氣,微微擡手,吱呀一聲推開~房門。
室內,大紅色的紗帳拖曳一地,滿室的燈火將紅色的帳子襯的緋色妖嬈。
紗帳後方的錦榻之上,伴隨着女子的嬌喘聲,兩條赤~裸的身軀正在火熱交纏,時斷時續的低吟聲隨着動作起伏而愈發高昂,見狀,沈凝暄眉頭一蹙,嘴角輕抽着怔立在榻前,一時不知該向前,還是退後。
曾幾何時,在天璽宮中,她也曾面對如此情形。
今時今日,一切彷彿重新。
只是,不同的是,眼前這場活色春宮男女主角,卻已然換成了別人。
終於,在一聲高亢的吟哦聲後,室內重新恢復平靜,爐鼎內雖是香菸嫋嫋,卻掩不去屋內歡愛過後的奢靡之氣。
氣氛,凝滯的讓人難受,朱紗帳內靜默許久,帳內的人一直不曾出聲。
但,即便如此,沈凝暄卻猶覺如芒刺背,不用擡眸,她也知道,那生的比女子還要妖媚的男人,此刻正在帳內,如鷹鷲一般,緊緊的盯着她,是以,靜立昏黃的燈光前,她緊握着的手鬆了下,終是上前福身:“民女蕭依兒,參見攝政王!”“嗯……”
輕輕的,應了一聲,一隻修長而白皙的大手將紗帳撩起,北堂凌那張顛倒衆生的臉孔,終於落入沈凝暄眼底,隨性慵懶的橫臥榻上,他一臉驚豔的微眯了華眸,靜看着榻前斂眸而立的沈凝暄,他如遊蛇般的另一隻大手,十分輕浮的捏了把身側光~裸的美人,惹的枕邊如花似玉的美人嚶嚀一聲,嬌羞不已,:“果真美若天仙……既然到了,便莫再閒着,一起來玩兒如何?”
語落,他側目看着身邊的美人,隨即邪肆一笑,轉頭對沈凝暄勾了勾手指。
因北堂凌輕浮的動作,沈凝暄眉心的蹙起,一直不曾散去。靜靜的,凝視着靜北堂凌那張比女人美,卻邪肆到欠扁的俊臉,她輕勾了勾脣,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忍,然後緩步上前,媚眼如絲的輕喚着北堂凌:“攝政王……”
“真美!”
於燈光下,看着今日着以濃妝描繪的容顏,凝着她淺笑依依的模樣,北堂凌由心讚歎一聲,伸手握住沈凝暄的皓腕,用力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
“啊——”
心下一窒,沈凝暄擰了擰眉,卻仍是十分順從的隨着他的力道坐在榻上,胸臆間起伏不定,她低垂眼瞼,儘量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現在,還不是她發威的時候。
是以,她得忍着,必須忍着,一定要忍着!
“看着本王!”
聲音漸冷,北堂凌丹鳳眼微眯,伸手攫住她的下頷,逼她直視自己。
沈凝暄暗暗咬牙,卻輕咬脣瓣,明眸粲然輕擡眸華,柔若無骨的手臂,輕輕的勾着北堂凌的脖頸,她眸光魅惑的凝視着他,“攝政王……”
見狀,北堂凌心下一動,眼底有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他以爲,這會是個例外。
但是眼下看來,這天下的女人,無論美醜,都一樣的***下賤!
緩緩的,將薄脣勾起,他眸色微深,微微傾身,作勢便要吻上她的脣。
見他傾身上前,沈凝暄反射性往後仰頭,卻不期如此以來,正好仰躺於榻上,與他的姿勢更是曖昧非常。鼻息之間,屬於北堂凌濃郁而又獨特的氣息彌散開來,感覺到他整個人壓在自己身上,沈凝暄暄微蹙了蹙眉,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厭惡,但……只是眨眼之間,這絲厭惡,便被嫵媚之色成功掩蓋!
若是可以,沈凝暄恨不得現在就給北堂凌幾個大耳刮子!
但是,她不能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忍不下現在,以後還怎麼找機會逃出生天?!
“很好!”心中厭惡不已,北堂凌深凝着沈凝暄嫵媚的瞳眸,隨即嘴角邪佞一揚,將整個身子壓下,伸手撫上她美豔清麗的容顏,眸光劇閃着:“這張臉,果真如那幅繡圖一般,是本王平生所見,最美的一張臉!”
瞥着北堂凌邪肆揚起的嘴角,沈凝暄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毫不避諱的望進他琥珀色的雙眼之中:“依兒多謝攝政王誇獎,攝政王也是依兒平生所見,最最俊美的男子!”
聞言,北堂凌眸色微深,俊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冷厲!
她說的沒錯。
他生的的確俊美!
但是生的太美,對於女人來說,是武器和籌碼,對於男人來說,卻象徵着陰柔之意,是以……從來都不準任何人提起。
Wшw. тт kan. ¢O 靜靜的,凝視着懷裡輕勾着紅脣的傾國之色,北堂凌眼中隨意盡去,轉頭對榻上的美人冷道:“出去!”
“王爺……”
綿軟膩人的聲音傳來,美人微噘着小嘴,一臉不依。
轉頭看向美人,北堂凌的眼中,多出一絲陰鶩。
“妾身告退!”
美人心下一驚,忙垂首應是,一刻都不敢耽擱的拾了地上的衣裳退了出去。
待美人一走,室內便獨留北堂凌和沈凝暄兩人。
微動了動被北堂凌壓在身下的身子,見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沈凝暄魅惑一笑,輕勾着他的脖子:“王爺方纔好威猛,還能再來嗎?”
聞言,北堂凌眸光一閃,眼底厭惡更甚!
微斂了眸,他絲毫不掩厭惡之色的沉聲說道:“起開!”
“王爺……”
沈凝暄微怔了怔,知自己的策略初見成效,她緊蹙着娥眉,輕輕的攏起裙衫,一臉委屈的垂眸立在榻前。
看着她慾求不滿的模樣,北堂凌冷笑了笑,“你可知道,本王找你來,是爲什麼?”
“是!”
沈凝暄微微頷首,泫之若泣的欲擒故縱道:“依兒聽聞,攝政王有意將依兒送往燕國,與燕國皇帝爲妃,王爺……依兒想要跟着您!”
聞她此言,北堂凌哂然一笑。
仰靠在牀廊上,他斜睇着沈凝暄清麗絕倫的容顏,冷冷說道:“以你的美貌,到了燕國,位分必然不會低,到那時候,你也算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聞言,沈凝暄輕瞥了瞥嘴,一臉希冀而癡迷的凝望着北堂凌:“王爺,天下美人,多的是,您隨便送誰過去都好,依兒對王爺一見鍾情,還請王爺留下依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