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八半也不敢放鬆警惕,他不敢保證,在沒有出天雲帝國前,一切會相安無事,只有到玄學學院的勢力範圍內,他或許會稍稍的放鬆一下。
一路上八半一句話也不敢再說,生怕再將話題扯到玄學學院的禁忌名字---------玄的父親,人神共忌的莫玄。
玄爲了讓八半說出那個魂師,一路上問個不停。但八半卻始終不肯開口說一句,急的玄時而撓撓這,時而撓撓那,屁股坐的都快磨出老繭。後來改變策略,給八半扣扣腳心,扯扯他的頭髮,摸摸他腰間的儲物包,但每當他將要把手伸進去時,都被他一腳踹開。
此時,玄狠狠地剮了他幾眼,他不得不服氣,對方的定力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八半,緩緩地睜開雙眼,輕輕地喃喃: “進入學院的勢力範圍了!”
“到了?”選激動地跑到窗口,肉嘟嘟的小臉,緊緊地貼着玻璃,瞅着下面,嘴角掛着絲絲的笑容,像是長久在外,終要回家的鳥兒一樣興奮,滿臉寫着快樂。
只見房屋漸漸地多了起來,人流也漸漸地多了起來,沒有來時的沙漠、森林、荒山,十分有生氣。
但,此時的八半卻高興不起來,看着雙眼不住打量外面的玄,心頭涌上一抹哀傷。現在他真有些後悔接下了這項任務,可說什麼都有些晚了,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
“在這能不能生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了!”八半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心下暗暗的道,不知不覺,眼角有些溼潤。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父母犯下的罪,抓不到老的抓到小的去贖罪一般。
“他還只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孩子呀,就這樣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就將要忍受別人的白眼,別人的謾罵,別人的侮辱。但他現在卻毫無所知!老師,你現在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八半心下自私自語,陰鬱着臉,不斷地搖了搖頭,此時他真切的感到於心不忍。
八半無意中的情緒流露,卻被玄捕獲到了,踏破有些好奇地問: “八半叔叔,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八半吞吞吐吐的道: “我----我----沒事,只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他頓了頓,輕輕地說道: “玄,若你聽到關於你父母不好的事,你會怎麼做?當然,我,我,我,只是別人對你父母不好的評價!”
八半支支吾吾的道,顯然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玄緩緩低下頭,微微皺了皺眉頭,略作思考。旋即,眉頭釋然,笑容滿面,樂呵呵的道: “我父母怎麼會是那種人?做兒子的不是惡徒,做老子的又能差哪去?”
八半聽了這話,略經風霜的臉上,擠出了幾絲僵硬的笑容,再次閉眼沒再說話,心下卻更加不安起來。
玄踮起腳尖,緊緊地貼着窗玻璃,湊着小腦袋,興奮地向下瞅。但不知怎麼的,心中有一絲莫名的惆悵,兀自氤氳着,卻又揮之不去。
因爲即將進入學院的緣故,三隻巨大的飛毛草,從萬丈高的高空,降到說百米的高度。下方的情景盡收眼底,達到山峰高地,小到接到行人、樹木花草,一切都是那麼清晰。玄倒是沒有想到,在這個戰亂紛紛的年代,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一方樂土,人們的生活井井有緒。
大街之上商鋪林立。白色的遮陽帆布,佈滿了橫七豎八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停的忙碌着。有的手上提着籃子,懷裡還抱着一紙袋從採購品,空出的一隻手,還不停地再攤子上挑來揀去,嘴不停的動着,像是在同老闆商量着價格;有的開着一輛車,只是拉車的不是牛,而是頭上長角的魔獸雙角馬,此時的車伕,正爲擁擠的人流,頭疼不已;有的手執武器,來回穿梭在人羣中,搜索着什麼,像是市場的維持着。生活百態,家長裡短,盡在其中,整個城市如同一座大熔煉爐。
“這個城市叫維斯城,玄學學院在城市的中央地帶。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城市的邊緣地帶,再向裡飛行一會,就要到學院了。”見到了家,八半頗爲興奮地向玄介紹道,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接着說道: “學院所在的維斯城還好,除了這座城再向郊區拓展十公里,就是天雲帝國的勢力範圍了。現在的天雲帝國的野心很大,整個學院都被他包圍了起來。玄學學院就像是一個國中的小國一般。
當然,還有許多其他的勢力,也都被它包裹進來了。但,天雲帝國的實力還沒有大到將所有的勢力都吞併的地步,有些古老的種族,連天雲帝國都惹不起。
天雲帝國只是在外邊畫了個圈,裡邊的勢力圈他是不敢動的,別看現在的玄學學院弱了很多,若回到了巔峰狀態,只要有稱霸之心,一年之內,絕對有實力橫掃大陸。但那也僅限於巔峰狀態,自從十年前的事變之後,一切都變了。“ 說到這,八半的臉上浮現一抹悲哀。當他看了看玄的時候,口中不由得呢喃道: “像,真是太像了。”
“什麼像?”玄好奇的問道。
八半莞爾,道: “我是說你想你父親。”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是他兒子,當然像了。”玄頗爲不屑的道。
“對了,你剛纔說,十年前發生了事變,到底什麼事?”玄驚疑的問道。
但,八半隻是生硬的一笑,沒說什麼,手不住的顫抖,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玄,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見他沒說,也沒多問,但他看得出來,那件事肯定不是件簡單的事,能讓一向沉穩的他動容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地面上的人,見到空中上的三隻飛毛草,紛紛議論開來。
“這是那個大家族的飛毛草哦?一次竟能出動三隻,那實力一定不小。”
這時有人罵道: “你他媽的什麼腦袋,一看黑玫瑰標誌就知道是玄學學院的,這麼大的手筆,可不是一般家族能夠拿得出來的!”
玄學學院,與天南學院都有不同的徽標,玄學學院的是一朵黑色玫瑰花,天南學院的是一團紅色像火一樣的東西,人稱紅炎。
先開口的那人聞言,面目微微發抖,吃驚地道: “三個飛毛草中,最大的那個傢伙,不是院長的專屬嗎?院長几十年不捨的使用一次,今天怎麼破例了?那上面的人肯定非同小可,能讓院長這麼看重的人,一定大有來頭。”
“恩,這十年一次的‘贅族’怕是要熱鬧不少了,恐怕要有一隻黑馬出現了“。
“這可說不定,一年一次的招生與‘贅族’在同一日,有可能是新發掘的天才,前來學院上學。能讓學院出這麼大的手筆,想必那人不是個簡單人物。”
“恩,有可能,十年前的叛亂,學院損失了不少天才人物,麻繩老人的兩個兒子不就是那是被殺的嗎。現在的玄學學院,倒急需一些人才,充實實力,否則遲早要被天雲帝國吞併。”
街上的人議論紛紛,說個不停,滿臉盡是期盼。顯然,這裡的人們,受天雲帝國的壓迫已經很久了,望着巨大的飛毛草,緩緩地馳過頭頂,心裡說不出的興奮。
這時,街上一青年嘴裡叼着根稻草,手裡抱着一大包的事物,靜靜地佇立在街口。一雙沒睡醒的雙眼,射出少有的凝重。畏縮的瞳孔,緊緊地鎖定空中那隻最大的飛毛草,喃喃道: “接什麼人需要出動這隻老毛草,那人可真不簡單哦,好吧,去學院瞧瞧去。”
話落,青年低下頭,食指輕輕觸碰一下額上,印有黑色玫瑰圖樣的褐色絲帶,並將其擺正。然後轉過身,不急不慢的向學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