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暗室裡,一個人被綁着雙手雙腳吊起來,身上的衣物被去得只剩下褻褲,精裝的身材此時卻顯得有些孱弱。
夏熙萱手裡拿着一條鞭子,鞭子上有倒刺,在她的手邊,有一個大缸,大缸裡裝着一缸紅色的水,散發出一陣陣嗆鼻的味道,讓被吊起來的人接連打着噴嚏。
夏熙萱把鞭子拿在手裡掂量着,好整以暇地看着被綁起來的男人,“好了,我們開始了,這缸裡是一缸特製的辣椒水,將鞭子浸泡以後打在身上,那感覺,可是十分酸爽呢。你確定你能一直嘴硬到最後?”
被吊起來的男人立即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哦?看來我應該先讓你嘗試嘗試這個滋味,再來問你話的。”夏熙萱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鞭子放在辣椒水裡面浸泡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拿出來,反手就是兩鞭子打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皮膚上立即出現兩道紅痕,被鞭子上帶着的倒勾勾出血珠,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痛乎出來。
“挺有骨氣的嘛!”夏熙萱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又是一鞭揮了上去。
“呃……”鞭子上本就有倒勾,加上浸了辣椒水,打在身上就更疼了,男人在第三鞭的時候,就忍不住悶哼出聲。
夏熙萱眯了米眼睛,接二連三的鞭子抽了下去,這其實也是一種心理戰術,不能給對方說話或者思考的時間,要讓他的身體一直處於疼痛狀態,這樣才能進一步讓他的精神崩潰,爲了停止這種痛苦,忍不住交代真相。
夏熙萱一連抽了將近二十鞭,男人的身上已經沒有幾處好的了,到處成了血肉模糊的樣子,臉上身上全是冷汗,汗水滴到傷口上,刺激得他更疼。
眼見着男人快昏過去了,夏熙萱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危險地看着他,“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疼痛讓他全身都在痙攣,可就是被綁得死死的,掙扎不開。
這顯然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也是刑訊中比較常見的手法,一般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在這個環節就已經交代了。
不過這男人顯然意志力並沒有那麼薄弱,畢竟是春雨閣的人,身上被粘着辣椒水的鞭子抽了好幾十鞭,硬是沒有討饒。
“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遲早有人會替我報仇,殺了你這個惡婆孃的!”男人緩過氣,好不容易纔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聲音卻破碎不堪。
他不說,夏熙萱雖然有點失望,不過也並不着急,只是放下鞭子,走到門口對守着他的手下吩咐道:“先晾他兩天,不要給他任何的水和食物,看好他,別讓他尋了短見。”
“是。”手下們齊齊答應。
夏熙萱點點頭,這才走出了暗室,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洗去身上在暗室裡沾上的黴臭的味道,剛收拾好,就見慕靳和胖子兩人並肩走過來。
“萱兒,情況怎麼樣了,那個人招了嗎?”慕靳快步走過來問道。
夏熙萱一邊用手梳理着溼潤的頭髮,一邊道:“沒有這麼快的,對方畢竟是春雨閣的人,之前一定受過一些訓練,不會那麼快就能問出來,得慢慢一點一點瓦解他的意志,不着急。”
“嗯,既然你有把握的話,我當然是放心的。”慕靳點點頭,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裡慢慢地喝着。
夏熙萱輕輕一笑,“其實我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慢慢吧。”
“嗯。對了,逐月傳話回來,已經找到莫白了,只是莫白的情況不怎麼好,他們會盡快趕回來。”慕靳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夏熙萱微微皺皺眉,“早就料想莫白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沒想到還真是。等他回來再說吧,魔宮裡也有一些不錯的大夫,到時候幫他看看。”
“嗯,就讓他暫時留在魔宮裡面修養,我們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出門了。”慕靳淡淡地說道。
“出門?”夏熙萱眨了眨眼睛,“是找到焦林的下落了嗎?”
慕靳搖搖頭,“並沒有找到焦林的下落,只是,有一絲可能是焦林的線索。現在我們這樣的情況,不管那線索是真是假,總要去走一趟的。”
“嗯,行。”夏熙萱點頭對慕靳道:“等逐月回來了再商量一下這件事吧,對了,寒華呢?”
還未等慕靳說話,胖子代爲答道:“寒華前輩在書庫裡查一點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於焦林的信息,他已經在書庫待了好幾天啦!”
“哦,那就沒什麼事了。”夏熙萱點了點頭。
慕靳看了看旁邊的沙漏,對夏熙萱道:“你該吃藥了,我讓人把藥端上來。”
夏熙萱的臉立即皺了起來,“這藥到底要吃多久啊……”
“聽話,你身子虛,要多補補。”慕靳溫柔地,像個家長一般安撫着夏熙萱,這藥難吃他知道,夏熙萱也吃了好幾天了,不過爲了夏熙萱着想,還是應該讓她吃上一個療程才行。
夏熙萱苦吧着臉,她倒沒發現自己哪裡虛了,她覺得要是自己這樣的都虛的話,那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內的大小姐不全都得虛死?
當然,這話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畢竟她知道慕靳是爲了她好,而且前幾天那件事情,把慕靳嚇得夠嗆,她自己也被嚇到了,還是安安心心調理吧。
認命地喝下一大碗又苦又澀的藥汁,夏熙萱的表情十分不好看,好半天才從那種難言的折磨裡緩過來,嘴裡忽然一甜,慕靳習慣性地扔了一塊蜜餞到她的嘴裡。
“這藥還要喝多久啊?我感覺自己應該沒問題了。”夏熙萱有些任性地咕囔着,“我可以試試,運功的時候還會不會想到那些事情。”
慕靳想了想才點頭道:“可以,但是必須要小心,稍微有點不對,馬上停止,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的。”夏熙萱點了點頭,正說着話,小豆丁拿着一串糖葫蘆從外面跑進來,“萱姐姐,逐月哥哥他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人!”
“逐月回來了?”夏熙萱從椅子上站起來,問小豆丁,“人呢?”
小豆丁舔着糖葫蘆眨巴眨巴眼睛,“還在魔宮門口,小豆丁比他們走得快哦,就提前來告訴你們了。”
“真是乖孩子。”夏熙萱伸出手摸了摸小豆丁小小的腦袋,“那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
果然沒過多久,逐月和刑彩蝶兩人就帶着莫白進來了,莫白是被逐月背進來的,刑彩蝶和逐月的樣子看起來也有些狼狽,而莫白只是昏昏沉沉地靠在逐月的背上,臉色白得毫無血色,原本就消瘦的身形更是瘦得沒有人形。
“快叫人來幫莫白看看,估計他撐不了多久了!”逐月剛踏進門,就對着大家大聲喊道。
夏熙萱他們自然不敢耽擱,看莫白在逐月背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情況有點嚴重,慕靳趕緊讓下人去請魔醫,而其他的人則簇擁着逐月進到內室,將莫白放到牀上。
“他這是什麼情況啊?”夏熙萱皺着眉頭問逐月。
逐月的眉頭此時也是深深地皺着,“我們在一個山谷後面的河邊找到他,他昏迷在那裡,看樣子已經在那裡躺了很久了,那裡十分的僻靜,沒有被人發現,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呼吸就十分的微弱了,可能身上還受了重傷,撐了這麼久,實在是已經到了極限。”
胖子後悔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當初知道他被魍魎王假冒的時候,就應該回去找找他的,說不定不會拖成這麼嚴重……”
“一切等魔醫看了再下定論吧!”慕靳看着衆人道,接着又看了一眼牀上的莫白,“算時間的話,他應該在那裡待了一個月了,一個月的時間裡,身受重傷,無力移動,又米水不進,情況確實有些危險,不過這麼久都撐過來了,我相信莫白會平安無事的。”
“嗯,希望他吉人天相吧!”衆人紛紛如是說道,過了一會兒,魔醫步履匆匆地趕到,一看牀上的莫白,頓時臉色大變,“這位公子已經沒救了啊!”
“少說廢話!孤命令你,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把他給我救過來!”慕靳聽到魔醫的話十分的不悅,眼神一冷,作爲魔界之王的氣勢就拿了出來,這次,他的自稱是“孤”,而不是“我”,證明這是無可違抗的命令。
魔醫嚇得身子一抖,就差直接跪下來了,“這……屬下,屬下盡力吧……”
“不是盡力,而是用全力。”夏熙萱又在後面強調了一句。
魔醫估計心裡十分的鬱悶,蠕動着嘴脣答應了一聲,就前去觀察莫白的情況,一邊在心裡暗歎一聲。
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位莫白公子確實已經快到盡頭了,進的氣少,出的氣多,臉色一片死氣,看外表就知道身體有些器官的功能已經衰竭了,這要救回來,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