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鏡看着已然崩潰的鳳佩凝,開口道:“夫人,我知道有些話我來說不太合適,但是今天我跟小七撞見了這件事,覺得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比較好。我們也猶豫過,畢竟寧許已經死了,若是可能的話,或許未必不是你跟水景墨新的開始。但是剛纔你也親眼目睹了,在尚且不知道寧許已經死了,而僅僅只是想到了不對就推開你離開的水景墨,你還要自欺欺人下去嗎?”
“寧許已經爲他自己錯付的癡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到死那一刻,才真正的放下。難道你也想要像他一樣,爲了一個並不值得的人,辜負了時間和生命,就這麼蹉跎下去嗎?你已經嘗試了十年,你得到你想要的感情了嗎?還是你覺得你這樣等下去,就真的能等到水景墨回頭呢?”
“都是癡心人,你也好,寧許也好,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水景墨言不由衷的妥協。最終牽連了你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能好過。所以,夫人,即便是作爲旁觀者,看在小七的面子上,我也要奉勸你一句,放下未必不是開始,有時候喜歡應該是一種成全。你若是真的很愛水景墨的話,倒不如放了他,至少他也給了你十年的相伴。愛的越深,就會想要的越多,當總有一天你他能給的已經無法滿足你想要的,你自己就會崩潰的,兩敗俱傷。你會想要那樣的結果嗎?”
小七在一旁點着頭:“對,小姑姑,鏡姐姐她說的對,你不要再繼續這麼折磨你自己了,總有一天你會受不了的。有很多道理我不太懂,但是小姑姑,你從前可不是現在這樣子的,你真的開心嗎?”
她記憶裡的小姑姑,是有着世家女子的清高孤傲,又有着修煉之人的灑脫,是個真正的優雅的女子。
而現在,小姑姑雖然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優雅,可卻還有些跟她完全不符的謹小慎微,這是絕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
寒鏡跟小七的話,一句接着一句的狠狠的敲打在鳳佩凝的心上,她還從未景墨喜歡的人是寧許的事情上回過神來,就被這一連串的話給問懵了。
她不由的想,這十年來,她開心嗎?
她覺得她是開心的,至少,她能每天看着自己心愛之人,聽着他溫潤柔和的聲音,感受着他的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可是她真的開心嗎?
這朝夕相處的疏離,這最近偏生又最遠的距離,難道不是最折磨人的嗎?
她愛他,她渴望着他的靠近,可他卻永遠都是那副清冷的模樣。她甚至瘋狂的想過,要麼就不顧一切的跟他挑明瞭,可是她竟然不敢,是的,她不敢。她竟然會害怕自己若是做錯了什麼,會不會把他推的更遠。
她開始變的謹小慎微,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甚至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感覺到深深的不安,就像是今天一樣,他不過是忽然不見了,她就焦急的想要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