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有人得到功法破境了,爲什麼我來了二十三年還不被上天眷顧?”一名臉上陰翳的男子妒忌的道。
“很簡單,因爲你沒有照鏡子的習慣,換一句話說,你沒有自知之明。你也不看看你那蟑頭鼠目的樣子,看着有多嚇人?能止嬰兒夜啼,說得就是你這種非奸即大惡的面相。外貌是父母給的,這你改變不了,但心胸如此狹窄,還動不功就起壞念頭,甚至是百般妒忌他人。”一名老道人道。
“你……你這老頭兒,我怎麼就心胸狹窄了?”那男子不悅道。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老道人看着巳初月道。
老道人道號鐵道人,以前人們都叫他鐵牛。
以前,在小山村中有一個農夫叫鐵牛,家裡有頭拉磨的驢子,吃苦耐勞,是個好牲口。
一日,驢子正吃草,忽然倒地不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鐵牛大驚失色,又掐又拍,卻毫無起色,眼瞅着驢子越來越涼,怕是凶多吉少了。鐵牛隻能去尋屠夫,趁着驢子沒死透趕緊宰了,要不然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村裡的屠夫提着刀急忙趕來,一摸屍體,心道:“咦,不對勁啊,這驢暖和和的不是活着嗎?鐵牛莫不是在戲耍我?”
鐵牛賭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撒謊,可是眼瞅着驢子慢慢緩過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管怎麼說,驢子活了就是好事,畢竟是個大勞力,鐵牛滿心歡喜的送走了屠夫,摸着驢子傻笑不止。
驢子死而復生,像是開了竅一樣,能聽懂人話,拉磨時該走就走,磨完了也知道停下,不用打不用罵,可把鐵牛省心壞了,有時他給驢子套上套子,就回屋睡覺,一覺醒來都磨完了。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這天晚上,鐵牛做了個夢,夢裡二蛋跟他說:“鐵牛哥,我在你家呆了三年,該走了,以後你多多保重!”
鐵牛好奇的問道:“二蛋,你不是死了嗎?啥時候在我家呆了三年啊?”
二蛋笑着說:“鐵牛哥,我就是你家那頭驢子啊!我死的那年,不是還欠你二十貝幣嗎?我就跟閻王求情,不還恩情不入輪迴,閻王開恩,讓我附身你家驢子三年報恩。現在時間一到,我該走了。”
鐵牛醒了之後,趕忙跑到驢棚一看,果然驢子已經死了。
鐵牛把夢告訴了妻子,嘆息道:“當年二蛋他爹去世,沒錢買棺材,我把賣糧的貝幣借給了他,後來二蛋娘又病了,二蛋娃要討媳婦,這賬一拖就是十多年,直到二蛋死時他也沒還清。你爲了這個埋怨死我好久。”
“唉,都是窮苦人家能幫一把是一把!想不到二蛋兄弟這般義氣,竟然死了也不忘還債,還託生到驢身上,給咱們做工三年來還債,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妻子嗔道:“你以爲我想埋怨啊,那可是貝幣,咱家忙活了半年才賣了這些錢,你倒好,全給了好兄弟!唉,這些年二蛋家光景也不好,趕明兒你再拿些錢糧送過去,以後咱們多幫襯幫襯吧!”
鐵牛望着妻子久久不語,爲妻子的賢良淑德感動不已。
鐵牛不想褻瀆二蛋的遺體,他把驢子安葬在後山上,時時去祭掃。
村外的山雲觀老道人聽說了此事,就直接將鐵牛收爲了徒弟,教了他許多風水和修道之事。
鐵牛雖不甚聰明,但好在老誠踏實,直到六十歲才入道,並繼承了村外的道觀。後來,他外出遊方,見識了不少,終於在仙途上有了小成就。
現在他來到妖巫祖庭兩年,儘管沒得到功法,卻也從人神境五重天進入了六重天。
“不錯,修道就要有平常心,不可因心境自毀根基。”鐵道人旁邊的老佗人道。
老佗人是鐵道人的好友,也是他的山雲觀師弟。
小山村中醫術高明的黃佗,大家都不稱呼他的本名,叫他“佗子”。
話說有一天,佗子遇到兩個年輕人揹着一個老太太,慌里慌張說道:“久聞您醫術高明,能夠起死回生,麻煩您就給我媽看看病吧!”
佗子上前看了看老太太的臉色,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只見目光渙散,嘆了一口氣,轉身對兩個小夥子說:“揹回家去吧,請給老人家準備後事!”
兩個小夥子一聽,當場就急了,跪在佗子面前不停地磕頭:“您就費心瞧瞧吧!我媽拉扯我們一輩子,還沒享過福呀!”說着說着,弟兄兩人大哭起來。
佗子是個善心人,見不得別人掉眼淚,趕緊上前扶起了兄弟二人,說:“治病救不了命呀,老太太是陽氣穿心,雖然有病方,可是沒有地方找藥啊。”
哥倆一把抓住了佗子的手說;“只要您說出藥方,我們就是傾家蕩產砸鍋賣牛也要弄來!″
“你們的心情我知道,可這‘地龍洗澡水’,“餓虎口中米’,你們哪兒找去呢?”
佗子說着直搖頭。
哥兒倆也沒法子,只得流着眼淚,又擡着母親回去了。
走着走着,天氣越來越熱,弟兄倆就把老太太放下來歇口氣。
這時候,老太太“哼哼唧唧”要喝水,這可把兩個小夥急壞了。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哪兒找水去呀!
兩兄弟四處看,發現旁邊有一個小水坑,水看起來挺乾淨的,但就是有兩條蚯蚓在裡面爬來爬去。
小夥子心想反正媽是沒救了,也顧不得許多,找了個破碗,舀了坑裡的水讓老太太喝了幾口,然後繼續上路。
說來也奇怪,沒過多久,老太太就睜開了眼睛,嚷着肚子餓。
兄弟倆沒辦法,又去找吃的,找了半天,來到一大戶人家,拍門討要些吃食。
開門的是地主婆,左臉上長着一顆痣,磕着瓜子,一臉不耐煩。
哥兒倆連忙請安:“大姐,您看我媽快嚥氣了,請行行好,給我媽熬點粥喝,行行好吧!”
地主婆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小夥一副窮酸樣,冷哼一聲說:“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呀,你們到別處借吧!”說着就要關門。
哥倆連忙磕頭作揖,說盡了好話,地主婆這纔不情不願把自己家喂貓的米粥端了出來,分了一半給窮小夥。
哥兒倆千恩萬謝端着半碗貓米粥,給老母親喝了。
老太太幾口喝下米粥,哥倆又擡着走。可沒走多久,老太太居然坐了起來,自己下了地,而且滿面紅光,精神抖擻,看不出有病。
兩個小夥子高興壞了,又有些憤憤不平,第二天又找到了佗子,說:“都說你是神醫,我看是吹牛。你說我們老太太不行了,準備後事,你去看看,我媽的病全好了。”
佗子一聽,也吃了一驚,道:“不可能呀,如果沒有‘地龍洗澡水’,“餓虎口中米’這兩種只聽過,沒見過的藥,怎麼可能好呢?”
佗子揹着藥箱,就隨着哥兒倆去看望老太太去了。
到了家,佗子瞥了一眼老太太,就看出了端倪,問哥兒倆給老太太吃過什麼。
哥兒倆把一路上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佗子一聽,拍着大腿連說妙。
原來,這兩條蚯蚓就是兩條地龍,而貓就是虎,這就相當於老太太喝了地龍洗澡水,吃了餓虎口中米,誤打誤撞,就治好了病。
山雲觀的老道士因爲生了病,鐵牛就去找佗子,佗子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治好了老道士。
老道士見佗子有醫術但不懂風水和卦爻之術,於是就讓佗子空閒時常去道觀找他,只一來二去,寒來暑往,八九年後,待老道士油盡燈枯之時,佗子也就成了他名副其實的第二位徒弟。
老佗人在鐵道人的幫助下,終於在四年前進入了人神境一重天,後來與師兄同來妖巫祖庭,在九個月前進入了人神境二重天,半個月前又進入了人神境三重天。
兩位老道人看似六十多歲,其實都已經九十多高齡了,只是神采奕奕,目清齒存,童顏鶴髮,年輕了不少。
“老先生所言不錯,若修道心境太差,也是走不長遠的。”站在一旁的天生水道。
陰翳男子不悅:“你這小子是誰,敢濫充好人?”
“蜀山天生水,你有什麼指教嗎?”
“蜀……蜀山,你是蜀山弟子?”
“我師兄乃蜀山大弟子,不輕易與人動手,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赤羽看着陰翳男子道。
“原來是蜀山弟子,真是聞名少見啊,想不到現在竟也來湊熱鬧了。”陰翳男譏笑道。
“蜀山赤羽,堂堂一名大羅金仙卻去爲難一個人神境五重天的傢伙,縱使他再囂張,你也不該計較吧?”這時,一道聲音傳至,十道人影漸漸近來。
“大……大羅金仙!”那名陰翳男子一聽,喉嚨頓時一顫,渾身冷汗直冒,連忙灰頭土臉的向遠處逃去。
鐵道人和老佗子也大爲震驚,看着赤羽,就像看一個怪物似的。大羅金仙!這個看起來還有些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是大羅金仙,豈能不讓他們吃驚。
“原來是你們,又見面了,怎麼,現在有空來找我們打發時間了。”赤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