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墟主樓接待室,陳恆離去之後,之前去叫他的那名弟子便從後方走了出來。
“師傅,那小子身上一定還有不少青靈酒,而且他的麻煩怕是不小,您爲何要答應他?”
管事弟子走出來,略有些疑惑地向上官洪問道。
上官洪將那些青靈酒收好,淡淡地道:“昆墟有昆墟的規矩!”
管事弟子道:“可是這並不符合規矩吧?”
“你看到他手上那把劍沒有?”上官洪聲音略有些低沉。
“劍?”管事弟子不明所以,他自然是發現了陳恆手中的劍,但他只能看出那並非凡品,或許威力不小,但這應該不至於讓師傅忌憚纔是吧。
“那是真武劍,真武劍宗的標誌!此人,應當就是真武劍宗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聽了上官洪的話,管事弟子這才恍然道:“難怪那小子那麼狂妄,竟然連師傅的面子都不給。”
而後他又有些疑惑地道:“可是,那把劍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天階秘寶而已,真的有那麼厲害麼?”
“厲害,當然厲害!那可是一把好劍啊!”上官洪眼神飄遠,右手似有意無意地撫摸着自己胸膛。
衣服遮擋下,沒人能看到,他胸前有着一道可怖的劍痕。
看到上官洪的樣子,那名弟子心下暗驚,還以爲是自己修爲不夠,看走眼了呢。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很早以前他便聽說過,上官洪似乎與真武劍宗有什麼恩怨,於是他又愈發不解起來,問道:“師傅,徒兒還是不明。就算他是真武劍宗年輕一代首席弟子,我們頂多不招惹便是,憑什麼要幫他?”
以崑崙仙山的實力,並不需要畏懼真武劍宗,可是在他看來,剛纔陳恆與上官洪交易的那一幕,明顯是上官洪落盡下風,似乎很是忌憚的樣子。
雖說青靈酒是好東西,但他們最近這些時間以來收購的靈草靈藥也不少,可不一定非要得到青靈酒。
不過這一次,上官洪卻是沒有再回答他的話,而是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吧。”
“是!”
無奈之下,那弟子也只能帶着滿腔疑惑,走出接待室。
“老夫有必要跟一個死人計較嗎?”
當那弟子出去之後,安靜下來的接待室內,忽地傳出上官洪的冷笑聲。
主樓外面,一處拐角的角落中,突然有一個人指着門口出來的一道人影,急聲道:“就是他!就是這個傢伙!”
這人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而且說得很急,生怕別人不相信似的。
在他身旁,站着一名黑袍人,雖然沒有對他做什麼,但一旦目光相對,他便是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這黑袍人,自然便是一直尋着痕跡找過來的雷霸,而他身旁那人,卻是被他用某種方法威逼,前來尋找陳恆的一名成罡境修者。
“哼,你說是他?那葫蘆呢?”
雷霸明顯不相信,只是以爲這人被他嚇壞了,隨便指着一個人應付,瞬間眼中多了一抹狠厲。
他身旁那人身子又是一顫,而後豎起三根指頭道:“我敢保證,絕對是他,昨天我看到他的時候,那葫蘆還掛在他腰間呢。”
雷霸眼神一眯,見他不似說假,便是冷哼一聲,揮了揮袖袍,那人頓時悶哼一聲,直接軟倒在地。
而後,他又將目光轉移到剛纔那人手指的一名青年身上,冷聲道:“看樣子,就是你殺了土狼,搶走了我的造化紫金葫蘆。”
隨後,他的身形一閃,遠遠地跟在青年身後,一直來到一間客店,眼看着那青年走入客店,雷霸眼中卻是冷光連閃,不過並沒有跟進去。
“昆墟中坐鎮的上官洪頗有實力,現在還不宜與他正面硬碰。哼,就讓那小子先得意兩天!”
說完,他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找了一個地方,緊盯着客店門口,看樣子是準備死守在這裡了。
距離雷霸不遠處,同樣是在客店外面,從流火野一直追蹤而來的二長老也是出現了身影,望着客店微微冷笑幾聲,轉身離去。
陳恆從昆墟主樓出來之後,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但當他仔細感受之後,卻又沒能發現什麼。
原本還準備在墟市中轉一圈的,但那種不安的感覺卻讓他無法保持平靜,想了想之後,便是直接回到了客店中。
來到自己房門口,陳恆一眼便見到外面樓道口站着的張若寒。
“陳大哥,你回來了?”
看到陳恆,張若寒臉上便是閃過一絲喜色,雖然知道在這昆墟中禁止動武,而且以陳恆的實力也不至於輕易碰到麻煩,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那位相士的話,張若寒總有些提心吊膽的感覺。
陳恆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張若寒腦袋,道:“我只是出去轉一圈而已,順便看看能不能買到我想要的東西,讓你擔心了啊。”
張若寒沉默了一下,突然擡頭道:“陳大哥,我總覺得這地方有些詭異,要不然我們馬上離開吧?”
他也發現了麼?
陳恆心中略微嘆息一聲,而後又微笑地看着張若寒,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什麼事的,你今天就在客店裡待着吧,要是覺得悶就打坐修煉,明天我們就離開。”
陳恆都這麼說了,張若寒也只能點頭應下來。
“對了,我今天還要再修煉一會兒,你讓人別打擾我!”
陳恆與張若寒說完,便是直接回房了。
盤膝坐在牀上,穩守心神,陳恆剛剛閉上的眼睛卻是猛地睜了開來。
“這是怎麼回事?”
當他剛剛調整好狀態,卻是突然發現,似乎有一種被猛獸盯着的感覺,危機感大生,讓他不自禁地冒出了冷汗。
“難道真的追過來了麼?”
有追兵,陳恆並不意外,他只是不知道來的人是天龍教的,還是土狼背後的那位。
“不過,昆墟中禁止動武,以崑崙仙山的實力,應該還有些威懾力,想來對方也不敢隨便出手。”
陳恆晃了晃頭,暫時將那些念頭拋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儘量提升實力,而後等待明天與昆墟那些隊伍碰頭。
陳恆將凌風那裡得來的東西取了出來,目光首先放在那顆綠色的珠子上面,這顆叫長生珠的珠子怕是有一段不短的歷史了,但其中那種純粹的顏色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減弱。
然而,因爲它已經受損,內部一道道裂痕,靈氣波動也是極其微弱。
靈氣虧損,自然也就沒有了光澤,再加上凌風沒有刻意保養,珠子上面蒙了一層灰塵,看起來倒與普通的玻璃珠沒什麼兩樣。
“不知道受損之後,它對我還有沒有作用!”
陳恆將長生珠貼身放好,然後意沉心靈,開始催動起靈氣按青木長生訣的方式修煉。
所謂心靈,便是陳恆以青木長訣爲底,將靈力從丹田轉移到心臟之後形成的一處能量匯聚之地。
此時的心靈,只不過一個小小的區域而已,比起丹田所在,體積怕是連千分之一都不到。
不過陳恆知道,當他將丹田處的靈力全部轉移到心靈,再加上過程中不斷修煉壯大,他便能夠開始衝擊金丹境了。
所以在丹田的靈力完全轉移之前,他必須要將青木長生訣修煉至小成才行。
這些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所以陳恆暫時也沒有多想,只是將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煉上。
在他的感覺下,靈力運轉之時,懷中那顆長生珠便會因爲契機的牽引,而散發出微弱的綠光來。
那些綠光從皮膚外面絲絲滲入筋脈,而後從筋脈各處向着他運行中的靈力匯聚而去。
綠光入體,陳恆感覺到一種異常的舒適感,而他的靈識似乎也變得清明瞭許多。
“這就是所謂的生機麼?”
生機也稱生命力,同樣是一種能量的存在,只不過一般人很難察覺得到,只是有一種令人舒適的感覺而已。
此時的陳恆,雖然還無法完全領悟什麼是生機,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覺的,只要持之以衡地修煉下去,總有一天能夠弄明白。
在陳恆的關注下,那些生命力匯入靈力之後,那一處的靈力便是突然律動了一下,而後開始向內收縮,雖然只有很小的幅度,但在陳恆高度集中的注視下,還是察覺到了這種微弱的變化。
陳恆繼續運行着體內靈力,而那些綠光則是不斷匯入,靈力不斷收縮,一週天運行下來,結果那些靈力的體積不僅沒有增加,反而略微有些縮水。
稍微細想了一下,陳恆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驚喜。
“這種感覺,難道是壓縮?”
陳恆分明感覺到,靈力的體積雖然縮水了,可是威力卻是增長了一絲。
靈力壓縮,那可是成罡境巔峰在衝擊金丹境時需要做的啊!
所謂金丹境,自然是將一身靈力及精血,全部壓縮成固態,也就是一顆金丹,金丹成,境界自然就提升。
一般說來,這個過程需要等到成罡境的修者吸收到足夠的罡氣才行,可是現在陳恆的罡氣還遠遠不足,所以說起來倒算是提前了,這就由不得他不驚喜了。
若是按照這種情況下去,等他開始結丹之時,一切都會比其他人輕鬆得多。
當然,若是長生珠沒有破損,效果再強一些,恐怕陳恆在罡氣足夠的情況下就自成金丹了。
雖然有些期待,不過陳恆也沒有好高鶩遠,瞭解了長生珠的效用之後,他便退出了修煉狀態,轉而將心神放到無空劍煞訣上面。
無空劍煞訣的上篇陳恆已經駕輕就熟,就算說是爐火純青都不爲過,那只是一種控制飛劍的手法而已。
而它的下篇,則是在控制飛劍的同時,引動天地煞氣的共鳴,讓飛劍放出煞氣,以此攻敵,威力倍增。
煞氣與劍氣不同,劍氣只是凌厲,增加劍的傷害力,而煞氣則是多了一種屬性,威力更強。一招擊去,後續力連綿不絕。
所以嚴格說起來,整套的無空劍煞訣,其實只能算是一種攻擊方式,卻沒有特定的套路,陳恆完全可以將其融入任何一種飛劍劍法之中,與其疊加,因此它纔會被定位於地階靈術。
無空劍煞訣的修煉,對於陳恆來說沒有任何難點,只是接收了意念傳承之後便直接領悟成功,缺的只是熟練掌控而已。
無空劍煞訣領悟成功,接下來只能慢慢熟練了,所以陳恆現在暫時倒也沒什麼事做,便是打算一直修煉到明天。
敵人不明,但不管是哪一方的追兵,怕都是比他高上一個大境界的人,陳恆現在能做的,只能是認真修煉,修爲提升一絲算一絲了。
調整好狀態之後,陳恆正想進入修煉狀態,眼睛卻是突然一亮,輕聲開口道:“豬大壯,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