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恆驚愕之時,旁邊大長老悠悠開口了。
“老夫不是說過麼?不要太勉強自己,一旦感覺到承受不住,就立刻中斷感悟,要不然只會適得其反,華志冬,淘汰,排名降爲三十!”
聽到大長老的話,其他人心中不禁一凜,連忙收斂精神,以防止跟那華志冬一樣的下場。
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到陳恆,當他轉頭再看壁上劍痕時,小腹上穴中之處突然劇烈一跳,不禁全身爲之顫動。
對於這種情況,陳恆心中暗暗疑惑,尋思着或許跟那古祖劍秘有關,以爲自己找對了方法,當即心神亢奮,一道道劍痕看去,遇到身上穴位猛烈躍動的,便暗暗記在心裡。
劍壁上的劍痕成千成萬,有時碰巧,兩處穴道靈力連在一起,便覺得全身舒暢。
他看得興起,早已經忘了身處何地,更是將大長老的言語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斷尋找着合適的劍痕,將各處穴道中的靈力串連起來。但壁上劍痕不計其數,要將全身數百處穴道串成一條循環,那是談何容易?
一個時辰的時間,也不知道能找到多少。
陳恆雖感有些失落,但還是儘量去找,現在能串連多少就串連多少吧。
周圍感悟劍道的,不時有人因爲沉迷太深,忘了大長老的囑咐,結果自然是步了華志冬的後路,吐血昏迷。
沒有收穫的人,很快就被那些宗門弟子擡了下去,以堅持得越久的人,排名越靠前。
當然,相對於還坐在悟劍崖前的陳恆等人來說,他們這些昏迷的人就只能墊底了。
小白不時因爲暈眩感而扭過頭來看陳恆,發現後者卻似乎完全沉浸在劍壁中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也再次看向劍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的,陳恆體內串連的穴道逐漸增多。
但這些劍痕似乎真的化爲了飛劍,一道道刺到了經脈穴道之中,隨即在他四肢百骸間到處波動。
陳恆雖不覺難受,卻也多少感到忐忑,生怕一個控制不好,那些飛劍就要破體而出,傷了經脈。
不過等他將幾處穴道連了起來,其中的靈力動盪才稍微平息。
然而一穴方平,另一穴又動,他卻猶如着迷中魔一般,只是凝視着崖壁上的劍痕,目光不斷地被壁上千千萬萬劍痕吸引過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突然之間,陳恆體內靈力突然洶涌澎湃,頃刻間衝破了七八個窒滯之處,竟然如一條大川般急速流動起來。
從丹田一直到天靈,又從天靈到丹田,越流越快。
一個時辰將至,除了陳恆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悟劍完畢,主動退了下來,或有一些是因爲昏迷而被擡下去的。
悟劍崖前,只剩下陳恆一個人如癡如醉般坐在那裡,惹人矚目。
當然,他們此時看不到陳恆的臉色,要不然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平靜了。
此時,陳恆的臉色極差,整張臉青筋賁張,不住跳動着,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額上滑落,但他卻恍若未覺,仿如神遊天外。
“陳大哥!”
看着那個背影,小白不禁低喚一聲。
他心裡隱約有着些許不安,但說不出是什麼,更何況現在他也不可能去打攪陳恆。
身旁,一聲冷哼,隨即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你還真對他抱有大希望啊,恐怕他是什麼都沒有感悟到,所以才堅持到現在。江書昊跟戚銘輝都已經退下來了,憑他還能感悟到什麼。”
小白扭過頭來,正好看到孟安豹撇着嘴,滿臉的不屑。
陳恆跟孟安虎的仇怨,小白已經聽說了,對於孟安豹他自然也不會有好印象。
不過小白畢竟不是那種會跟人家發生口角的人,只是輕哼一聲,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聒噪!”
孟安豹差點又被氣噎了,陳恆對他不屑也就算了,連這修爲那麼弱的傢伙竟也敢這麼對他說話,若不是有衆多宗門長者在這裡,他肯定不會忍氣吞聲。
陳恆!!
孟安豹將這筆賬又記到了陳恆身上,雙拳暗暗攥緊。
就讓你再囂張一段時間吧,等到外門大比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到時候正面對戰,哪怕下重手也不怕,畢竟拳掌無眼嘛。
想到這裡,孟安豹不禁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小白可不會去管孟安豹怎麼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倒想替陳恆出口氣。
不過也正如孟安豹顧忌的那樣,這裡宗門長輩太多,就算他有那心思,也不可能動得起手來。
突然間,看着陳恆背影的小白眼神突然一凝,因爲他分明發現,陳恆身子動了動,似乎要起身了。
果然,他的念頭剛落,那邊陳恆就已經站起身了。
陳恆轉頭四顧,發現身旁再無他人,下意識地就回過身來,正好看到所有人都已經退下悟劍崖了。
陳恆表情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步步地走向小白。
“陳大哥?”
當陳恆走近,依舊是一臉茫然之色,小白不禁有些疑惑地拍了拍他肩頭。
這一拍讓陳恆打了個激靈,不過倒是回過神來了,看了看四周,發現大部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陳恆不禁有些疑惑。
“陳大哥,你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
小白再次開口。
陳恆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時辰已到!”
這時,大長老再次走了出來,不過即使時辰沒到,悟劍也都已經結束了。
果然如大長老剛纔所言,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坐在悟劍崖前面超過一個時辰的。
大長老看了衆人一眼,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點頭道:“這一屆的記名弟子倒是比往年出色多了,沒想到還有那麼多人堅持下來。”
包括陳恆,依舊保持着清醒的,還有十四個人,雖然還不到一半之數,但從大長老的表情來看,怕是極爲難得了。
頓了一下,大長老又接着道:“好了,接下來,就該是展現你們成果的時候了。按照之前的排名,一個一個上前。”
剛纔的第一名,自然是江書昊。
當大長老話音一落,他便站了出來,從大長老手中接過那把靈劍,順勢將自己手中的摺扇收好,插在腰間。
周圍衆人在大長老的示意之下,退開一些距離,將場地讓給江書昊。
此時江書昊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慵懶,反而一臉凝重之色,身上隱隱約約,露透出一種與平日不同的氣質。
陳恆清晰地感覺到,從江書昊身上傳出來的,是一股股凌厲的劍意,劍未出鞘,劍意已出,果真不愧是天賦絕佳的不世天才。
只憑這一點,就不禁讓陳恆暗暗點頭,而另一邊,大長老卻是眼睛一亮,一瞬不瞬地緊盯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小細節。
江書昊深吸了口氣,猛然大喝一聲,右手食中二指並立,瞬間斜指向空。
與此同時,受到氣機牽引,手中靈劍頓時脫鞘而出,向着他手指的方向迅疾飛去。
飛劍入空,江書昊手指也不停頓,不斷改變着各種手勢,而飛劍也隨着他的手勢變換着各種攻擊形態。
劍法凌厲,一如劍壁上的劍痕,招式,軌跡皆是有跡可循,劍招源源不斷。
忽的斜刺而下,忽的向上挑刺,沒有一招重複,但每一擊皆是威勢不凡。
周圍圍觀衆人,或有敬佩,或有茫然,但卻都一瞬不瞬盯着江書昊的動作。
只有陳恆,眉頭微皺,內心深處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江書昊的劍技,一如劍壁上的劍痕,從左至右,每一道劍痕都被他衍變成了飛劍劍招,看起來似乎完全領略了壁上之秘。
但在陳恆的感覺裡,與他之前觀看劍壁時,感覺到的飛劍完全不同。
看起來似乎相同,感覺卻又不同,這種情況很玄妙,以陳恆這初涉修煉未久的人來說,想要想通卻是不易。
心中暗暗想道:“或許是江書昊與那位古祖前輩的修爲相差太多的緣故吧!”
又過得片刻,江書昊眉頭微皺,手中動作也逐漸緩和下來,到得後來,愈加緩慢,更讓人感覺到遲滯。
這時候,那飛劍哪怕是稍微受到一絲攻擊,恐怕就要直接潰敗了。
輕嘆口氣,江書昊將飛劍召回,收入劍鞘,隨即一臉惋惜之色,重新將靈劍交還給大長老。
大長老拍了拍江書昊肩頭,微笑道:“能將這劍技使得如此形象,在宗門內已經沒幾人能做到了,更爲重要的是,其神韻也有了十之二三,又何需惋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不愧是江家最爲傑出的天才。”
“你領悟的這些劍法,已經遠超前人,此之一事老夫會上報宗門,匯入宗門劍典之中,到時掌教肯定會有所獎勵的!”
然而,聽了大長老的話,江書昊卻沒有任何興奮之感,再次嘆息一聲,搖搖頭道:“只是十之二三麼?還差得太遠了。大長老,書昊有一個請求!”
“你說!”
不驕不躁,能不滿足自我,追求完美巔峰,這纔是一個高手所需要的心理條件。江書昊一句話,已經得到了大長老的認可。
“獎勵什麼的,書昊可以不要。但能否請大長老允許書昊每隔一段時間就到這悟劍崖參悟一番?”
江書昊目光灼灼,眼神深處甚至有些一絲激動與希冀。
然而大長老卻是好笑地道:“你倒是不貪心,不過這事老夫也做不了主,當稟明掌教,由掌教定奪。”
江書昊雖然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向大長老道謝一聲,隨即道:“那麻煩大長老務必幫書昊這個忙。”
如果此事大長老能夠作主,恐怕他會直接答應了,畢竟這年代,像江書昊這麼上進的弟子可不少了,所以他自然樂得幫忙,同時也暗暗盤算着多幫江書昊說幾句好話。
接下來,第二個上場的就該是戚銘輝了。
他跟江書昊修爲不相伯仲,所感所悟,又會到什麼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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