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宮主眼皮挑了挑,一雙眸子中有着陰沉的神色浮現而出。旋即在他的嘴角向上勾起一絲森冷的笑容,道,“沒想到離開幾年,嘴皮子倒是變得很厲害麼。”
他的手掌緩緩握緊椅子的扶手,一股磅礴的仙元力威壓從他的體內爆發而來,眼神凌厲的盯着幻星宮主。
幻星宮主見狀,卻是面色不變,冷哼一聲,擡手點向虛空。一道璀璨耀眼的星芒陡然浮現而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朝着冥月宮主呼嘯而去。
“哼!恢復了修爲,就想跟老夫比劃比劃麼?”冥月宮主見到幻星竟然對自己主動展開了攻擊,冷哼一聲,眼神中閃過森冷的寒芒,陡然一掌向前拍出。
一道皎潔的月光也是在那空中爆發出來,直接與那星芒碰撞到了一起。
砰!
在這上空,卻是陡然傳出一聲震耳欲潰的聲響,一道衝擊波眼看着就要向四周擴散,此時卻是有一道浩瀚磅礴的力量涌來,宛如那無盡的星空一般,將兩股力量盡數消融而去。
“議事殿之內,禁止動武!”星靈王此時睜開雙目,袖袍揮舞間,將那股衝擊力盡數化解而去。
冥月宮主冷哼一聲,面容陰翳的望着幻星宮主,譏諷道,“恢復了修爲,也不過只有九天玄仙初期的水平,跟你們星辰宮一樣,都是墊底的貨色。”
“你想嚐嚐星辰煉天大陣的滋味麼?”幻星宮主卻是眼皮都懶得擡一擡,淡淡的說道。
“你!”冥月宮主的顏色變了數變。
陳恆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解的神色,一旁的幻柔兒輕聲道,“星辰煉天大陣是爹爹所能動用的最強陣法,你知道九玄天域外圍的護宗大陣吧?那是當年上一代日月星三王佈置下來的星辰煉天大陣,曜日金烏陣,還有血月吞地大陣的結合版。”
“那這冥月宮主難道不會什麼血月吞地大陣?”陳恆微微詫異道。
幻柔兒搖了搖腦袋,“想成爲陣法大宗哪有那麼簡單,陣法上的天賦和修煉的天賦不一而足,如今流傳下來的,也就只剩下星辰煉天大陣,還不是完整版。”
“嘿,哪有那麼複雜,實際上就是因爲當初伏羲重傷,那天地之間的陣法法則受到影響,才導致陣法難以修煉。你那兄弟小白的陣靈體質,若是到了極限,就能重新修復陣法法則。到時候,自然會有大批修煉陣法的出現。”孫大聖的聲音在陳恆的體內傳出。
陳恆微微點了點頭,卻是繼續朝着場中看去。
那冥月宮主聽到了幻星宮主的話,面色陰晴不定,此時冷哼出聲,“不要用星辰煉天陣來威脅我,就算你有了名額又怎麼樣?看看你們星辰宮如今的整體實力,連一個堂主都不曾擁有,你覺得你們星辰宮有什麼資格參加九玄通天河之爭?”
堂主必須擁有太乙天仙境中期以上的實力,而星辰宮內,只有幻柔兒如今半隻腳踏入了太乙天仙境中期,那子桑,如今還只是太乙天仙境初期的水準。
而貪狼和破軍兩大護法,屬於護法殿的掌管,並不屬於星辰宮的一份子。
“誰說我們星辰宮沒有堂主?”
幻星此時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旋即指了指身後的陳恆,那淡淡的聲音,響徹全場,“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們星辰宮的新任堂主!”
當幻星的聲音傳出後,整個大殿之內,此時都是一瞬間安靜下來,再然後所有的目光都是匯聚在陳恆的身上,帶着疑惑和驚詫,議論出聲。
顯然,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一直沉默不語的青年讓他們感到驚奇。
“這人是誰?”
“不知道,看上去年紀還不算太大,怎麼能當堂主呢?幻星宮主會不會有些太草率了?”
“對啊,他身上的仙元力波動雖然不弱,但也就是半隻腳邁入太乙天仙境中期的地步吧?這樣的修爲,可不夠看啊!”
“你們說,會不會是幻星宮主被逼急了,找個人隨隨便便的來充數?”
“……”
衆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這大殿之上傳盪開來,這些人對於幻星宮主的決定,表現出他們的質疑。雖然這個青年憑藉這個年紀,有着這樣的修爲極爲不易,但是九玄天域的堂主之位,那可不是看你的天賦如何,而是比較的你實力的強弱。
拳頭不夠大,就想當堂主,未免有些癡人說夢。
陳恆身上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明顯還不夠格。
浮屠宮主此時面無表情的掃了陳恆一眼,並未多言。在這浮屠宮主身後的那名叫徐猛的男子,卻是特意多看了陳恆兩眼,更是不斷的在陳恆和幻柔兒之間來回打量了一番。
冥月宮主一雙眼睛微微眯起,朝着陳恆望了過去,那眼神宛若毒蛇一般,讓人頭皮發麻,他從頭到腳看了一眼陳恆,撇了撇嘴道,“這個人是誰?我怎麼沒聽說你們星辰宮還收新人了?”
“呵呵,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這位就是九玄天域,大羅天域,紫幽山,幻風神域四大勢力的名額爭奪戰中,脫穎而出的冠軍,陳恆。”
幻星宮主笑了笑說道。
聽到陳恆的名頭,所有人的眼神卻是陡然一凜,再度望向陳恆的時候,少了些許質疑,多了些好奇。那名額爭奪戰他們自然知道,能在四大勢力的名額爭奪戰中脫穎而出,那絕對是天縱之資。
“哦?那倒是讓老夫有些刮目相看了!”冥月宮主眼中涌現出一抹玩味的神色,盯着陳恆,“不過,僅僅是憑藉這個,還不足以讓他成爲堂主吧!且不說一個新加入九玄天域的有沒有資格,就說這實力,他未必夠得上格吧?”
“呵呵,我們星辰宮的堂主,自然是由我這個宮主來任命,還由不得別人指手畫腳。”幻星根本不給冥月半分面子。
冥月宮主雖然在笑,但是那笑容卻是冰冷的宛如寒冬臘月的冰雪一般,道,“話雖這麼說,但是你們星辰宮畢竟也屬於九玄天域的麾下。你知道,這堂主之位可都是一個個小子們憑藉着刀口舔血,上刀山下火海拼搏而出,你如果隨意指認一個人便是堂主,你讓其他的宮主怎麼想?你讓其他的堂主是不是會寒了心?你讓三王的面子往哪兒擱?”
冥月宮主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是微微皺了眉,這冥月宮主很明顯把所有人都當了槍使。
“而且,如果這小子實力不濟,那豈不是會被他人嘲笑我們九玄天域已經無人到這種地步?指認堂主,豈容你一人說了算!”
在冥月宮主身後,那妖夜和莫木北此時都是頂着陳恆看去,前者的眼神顯得有些不屑,後者的眼神則是顯得有些陰冷。
莫木北之所以對陳恆產生妒忌的心裡,無非就是因爲曾經,幻星宮主也是將星辰宮的堂主之位交給了自己。
不過幻星宮主離開星辰宮多年,他實在無法忍受那艱難的資源,最終拋棄了星辰宮,去了能給他更多好處的冥月宮。所以,當幻星重新歸來之際,他甚至覺得有些羞愧。
“他憑什麼能成爲我當年的星辰宮堂主之位?”莫木北眼神中閃爍着陰冷的寒芒,望着陳恆,就像是在看着一隻螻蟻。這樣的實力跟自己比起來,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幻星宮主,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四周的衆人,陷入一片沉默當中,雖然不得不說,這冥月宮主的話有些強詞奪理,但是如果真的較起真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便是有着跟冥月宮主交好的,出言贊成冥月宮主的話。
幻星見狀,卻是淡淡一笑,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如果冥月不找出這麼多借口阻撓他,反而才顯得奇怪了呢。
在那最前方的三位光座之上,星靈王和血月王此時並未出言,緩緩地看着議論紛紛的衆人,似乎想要讓他們自己想出個解決的方案。而那位正中央的大日王,則是一直打着瞌睡,甚至傳出輕微的鼾聲。
子桑和幻柔兒此時緊咬着牙關,對於這些說三道四的人,心中恨得牙根直癢癢。
“陳恆如今輕而易舉就能擊潰太乙天仙境中期的高手,冥月宮主,莫木遠難道沒跟你說麼?”子桑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朝着冥月宮主拱了拱手說道。
冥月宮主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似水,原來昨日將莫木遠逼的不得不動用秘法逃遁的人,竟然是陳恆!
不過眼下顯然並不適合發作,只得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陳恆,道,“道聽途說總比不上親眼所見。”
陳恆微微一笑,卻是向前一步跨出,臉上那陽光的笑容頗爲和煦,此時朝着那一臉陰沉的冥月宮主望了過去,道,“那不知道冥月宮主認爲,我怎麼樣纔有資格成爲堂主呢?”
冥月宮主瞟了陳恆一眼,旋即微微側開腦袋,緩緩地閉上眼睛,那模樣,像是不屑於跟陳恆交談一般。
身爲玄冥大陸大勢力之一九玄天域的宮主,一身修爲足足有九天玄仙中期巔峰,麾下強者如雲,呼吸間便是能決斷人的生死,冥月宮主的確有這樣的資格。
如果陳恆身後不是還有着一個幻星宮主的話,就憑藉着昨天陳恆羞辱莫木遠的事情,他就絕對可以殺陳恆千百遍!
冥月宮主的模樣,倒是惹得幻星宮主鼻中傳出一聲冷哼,唯獨陳恆的臉上,依舊是一臉平靜。
似乎碰釘子的,不是自己一樣。
“想要證明你的資格,其實很簡單。”那冥月宮主的身後,如今四大堂主中排行第三的妖夜,突然露出一抹邪意的笑容,那白花花的牙齒露了出來,冷聲說道,“只要你能打敗一名堂主,相信就沒有人會質疑你的資格了。”
陳恆聞言,卻是笑了起來,一雙星目深深地望了一眼妖夜,笑道,“這倒真是一個好主意。”
說着,他身形閃爍,卻是出現在這大殿之上,朝着四周環視而去,“星辰宮,陳恆,敢問哪位堂主願意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