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能忍受絕殺的機會從眼前溜走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攻擊被滑開,他的眼神頓時一凝,低喝聲中,一層刺目的光芒瞬間升騰而起,真武玉劍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氣勢大盛之際,頓時向着那層護罩擊了過去。
飛劍是由劍靈雲痕操控的,雖說他如今戰鬥能力已經越來越強,但他本身並沒有什麼靈力,戰鬥經驗更是遠遠比不上陳恆。
如今他最多的也就起到干擾作用,或是在敵人彷徨失措之際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天龍劍未散,巨龍的攻擊力度自然比陳恆自身要強悍不少,只是它體形龐大,對席應也只能做到面的攻擊。
而此時,陳恆自己出手,調動自身所有靈力,完全凝聚在了真武玉劍之上,一劍扎去,那層護罩頓時向內凹陷,指向席應心口。
心臟被破,對元神境以下的修者都是致命的,就算金丹境,最多也就多苟延殘喘一會兒罷了。
眼看着陳恆依舊不肯放過他,席應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只是在遭受了巨龍一擊之後,他的狀態已經虛弱到極點,根本就不可能避開陳恆的追擊。
“小子,敢爾?!”
正當陳恆準備再運點勁,突破護罩,擊殺席應時,原先出現的那道聲音再次於空中炸響,同時也傳達了他那震怒的意思。
從聲音來分辨,陳恆早就察覺出對方實力起碼也是元神境以上的,若真讓對方干擾到,他再想擊殺席應,怕是很難再有機會了。
只不過,那聲音雖然聽起來近在咫尺,但陳恆卻明白,對方肯定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要不然就會直接現身在此,而不是以言語來威脅。
正因爲弄明白這點,陳恆纔想着趁對方趕到之前,先殺了席應再說。
反正他們二人是公平決戰,若此時是他敗了,席應也同樣不會放過他,那又何必在乎多得罪一個勢力呢?
所以,在對方再次傳來聲音之時,陳恆的眼神卻是變得更加冷厲,殺意更甚。
“叔叔,救我!”
在陳恆不退反進之時,席應再也無法保持之前那種不可一世的姿態了,頓時驚叫出聲,身體也拼命掙扎,想着擺脫陳恆氣機帶來的束縛。
可惜,他此時靈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再加上體內還有重傷,根本不可能掙脫得開。
“一報還一報,現在也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陳恆寧願得罪整個刀劍門,也不想放虎歸山,以席應的性格,若此次讓他安然離去,下次絕對會不擇手段再報復回來的,陳恆可不想給自己找個擺脫不掉的麻煩。
所以,說話的同時,他再次運起全力,真武玉劍繼續向前刺去。
“噗”的一聲,光罩在陳恆的全力催動下,終於被扎破。
但這光罩明顯不像陳恆此前遇到的那些一般脆弱,雖是破了個口子,其它地方能量卻依舊循環不斷,若此時陳恆重新抽出真武玉劍,恐怕它第一時間就會重新修復好。
當然,陳恆根本不可能這麼做,而且有這麼一個口子,也完全足夠了。
轟!!
然而,正當陳恆準備繼續推進之時,一股強大到無法想象的氣息,從席應身上瞬間爆發開來。
在陳恆臉色微變之際,那強大的氣息注入光罩,增強了其防禦,重新將真武玉劍給反彈而回。
陳恆再想繼續追擊,眼角卻是瞥見,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遠即近,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來到了近前。
“叔叔!”
看到來人,席應臉色大喜,然而,還不等他鬆口氣,陳恆目光便是一凝,腳下一跺,巨龍及四把飛劍同時向着來人迎擊過去。
陳恆當然不期望它們能夠戰勝席老,只要阻得片刻,待他殺了席應便成。
“小子,你若敢傷他一根毫毛,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席老前衝的身形,最終還是因爲巨龍的阻擋停滯了片刻,頓時暴怒出聲。
陳恆卻不理會對方叫囂,在席應驚恐中,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線,眼中殺機更甚,凝聚了全身靈力,結合了紅塵意境的真武玉劍,再次扎向了光罩。
這一次,破除光罩的速度更快,它根本連凹陷的機會都沒有,便是“噗”的一聲,再次被破開了一個口子。
“你不能殺我!!”
死亡臨近,席應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再次大叫起來。
不過這一次,陳恆回答他的,卻是繼續運力,在承受光罩排斥力的同時,將真武玉劍,一寸一寸扎向席應心臟。
“嗤!”
幾滴鮮血,在其胸口飛濺而出,劍尖已經刺進了血肉,只要再前一分,心臟便將被一穿而過。
轟!!
這時候,席老與巨龍、飛劍也碰頭了,但結果卻大大出乎了陳恆的預料,只是一瞬間,巨龍被撕毀,飛劍被擊退,甚至除了雲痕操控着星淚劍險而又險的飛退之外,其它幾把玄金飛劍,卻在第一時間被毀壞。
“嗤!”
又是鮮血飛濺,伴隨着席應驚恐的慘叫,真武玉劍再次遞進了一寸。
這一寸,已經完全進入了心臟,席應的氣息也是瞬間萎靡下來。
“你……”
席應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幾乎都凸了出來,他完全不敢相信,在元神境宿老趕來之後,陳恆竟然還敢動手。
陳恆面色平靜,心卻堅如磐石,若非那層光罩阻力,他早就將席應給刺了個透心涼。
可惜,以他的實力雖然能夠破除護罩,卻需要不小的力道與時間,真武玉劍剛剛刺進席應心臟,還未深入,那邊席老的怒吼聲已經近在咫尺,他竟已在巨龍與飛劍的阻隔下追了過來。
微微嘆息一聲,陳恆知道,他已經失去了擊殺席應的最好時機,雖然心臟被刺,但生機未斷,以修仙者的能力,只要再加上高階靈藥,或許還能有救,只是多少會留下一些後遺症罷了。
只是這時候他如果再繼續追着席應不放,恐怕在他擊殺了席應的同時,他自己也要死在暴怒的席老之手,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所以,眼看着席老追至,陳恆只能抽回真武玉劍,飄身飛退。
“席兒!”
陳恆身形只是剛剛退開,席老已經取代了他剛纔的位置,身形一閃而過,竟是未理會開始往下掉落的席應,直接一掌向陳恆拍去。
元神強者的實力,絕非金丹境可以相比,他的氣勢剛剛覆蓋在陳恆身上,陳恆就感覺到全身像是灌了水銀一般沉重。
後退中的陳恆臉色微微一變,立馬橫過手中真武玉劍向席老手掌削去。
如果是正面戰鬥,以他的實力,毫無懸念不是對方對手,怕是會在一個照面之下被重傷制服,到時候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幸的是,真武玉劍削鐵如泥,等階又是不凡,以陳恆現在的實力,已經能將它的威能激發到真寶級別,就算元神境強者也無法忽視。
“死!”
可惜,席老畢竟是一方勢力宿老,並非普通元神境可以想比,他微微瞥了真武玉劍一眼,去勢不變,身上卻是升騰起了一個光罩來。
這個光罩看起來如席應剛纔身上的那個差不多,只是能量強度卻完全不能相提並論,陳恆很清楚,以他現在這樣的攻擊力,根本不可能破得開這層光罩。
無法破開光罩,也就說明他根本傷不得席老,而他卻要完全承受席老那一掌,其結果可想而知。
關鍵時刻,陳恆卻沒有絲毫驚亂,面對席老滿含怒意的一掌,卻是微微閉起了眼睛。
不遠處,在看到席老出現的時候,寇懷山幾人就已經面色大變,向着陳恆這邊
急速衝來。
可即便巨龍與四把飛劍都只能阻擋席老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速度再快,又怎麼可能快得過席老?
在陳恆陷入危機之時,他們也還有着一段距離。
這段距離,平日裡對他們來說只是一閃即過,可此時卻猶如天塹一般橫亙在中間。
“不要——”
看到陳恆似乎認命一般,在席老的攻擊下根本沒有絲毫辦法,沈靈霜不由得大急,失聲驚呼,而後一咬牙,以更快的速度衝去,瞬間就超過了寇懷山等人。
可惜,就算她再怎麼加速,也終究快不過席老那一掌。
眼見陳恆即將死在席老掌下,寇懷山等人心頭沉重如山,一個個對那以大欺小的席老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拼盡全力向那邊飛去。
就在這時,那閉着眼睛的陳恆,眼睛突然睜了開來,同樣是平靜如水,但他的氣質,卻彷彿完全不同了。
所有人清晰可見,一層黑白各半,涇渭分明的光芒從陳恆身上升騰而起。
而此時,席老的手掌,距離陳恆腦袋還有着一寸距離,對方臉上那種不顧一切的恨意與猙獰也是清晰可見。
只是就這麼一寸距離,席老的手卻是穩穩地被那黑白光芒給托住,再也無法落下。
“這是……”
不管是誰,見到這一幕,幾乎都是完全呆滯住了。
以半步金丹之境的實力,戰勝擁有與金丹後期一戰實力的席應,已經讓人很不可思議了。
可是現在,他竟然連元神境強者的一掌都接了下來,雖說現在並未完全接下,但能止住席老這一掌的勢頭,已經很讓人難以置信了。
莫非親眼見到,怕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席老自然也發現了陳恆的變化,只是此時,心中的滔天怒意已經達到了頂點,席應在他眼前幾乎被殺,就算不考慮他身爲席應叔叔的關係,等回到刀劍門,怕也得遭到不小的指責。
所以,他已經決定,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哪怕讓刀劍門與真武劍宗完全對立,也必須要將陳恆的人頭帶回去。
雖說眼前這黑白兩色的光芒有些詭異,卻也不可能讓他心中的殺意減退,所以,他的攻擊暫時受阻之後,便更是加大了力氣,直壓下去。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天地未分,元氣歸一,竟然是這樣!”
在這時候,時間彷彿完全靜止了,半空中,只剩下陳恆喃喃的自語聲,以及席老那目齜欲裂的猙獰面孔。
隨着陳恆的話音落下,一切又重新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席老身上氣勢繼續暴漲,而陳恆,卻一如既往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