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你修爲又有所精進了?”
陳恆纔剛剛睜開眼睛,就聽得小白那似乎比他還要欣喜的笑容。
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陳恆微微一笑,道:“修爲倒是沒有進步,只不過把最近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悟融會貫通而已。”
小白從牀上飄身而起,說道:“那也是實力的提升,修煉本來就是日積月累的一個過程,很多人連自己擅長什麼都不知道,陳大哥已經很厲害了。”
陳恆微微一笑,小白總是這麼善解人意,不管誰跟他在一起都會覺得很舒服,也難怪蘇靈會那麼喜歡他。
二人去溪邊打了點水,洗漱完後,天已經大亮,叫上蘇凡幾人之後,便沿着山道向食堂走去。
或許是因爲剛剛進入山門,其他記名弟子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拘束,所以雖然陳恆他們起得算是比較早的了,但比他們更早的也不在少數。
沿着山道向上走去,路上自然也時不時地碰上其他記名弟子。
他們昨天可是親眼目睹陳恆的實力了,看到他,皆露出一絲敬佩的神色。
這世上,有實力的人永遠都是最受人尊敬的。
孟安豹雖然跟陳恆打成平手,但由於他性格過於跋扈,很少人願意主動親近他,反倒是陳恆,時不時會有人上前與他打招呼。
到了山頂,那屬於外門弟子排名的旗幡迎風舒展,上面一百個名字密密麻麻排布其上。
而原本空着的那第一百名,已經被填上了“陳恆”的名字。
看着陳恆,所有人的眼神再次不同。
這個排名,可是宗門內部決定的,也就是說,陳恆比起孟安豹,更能引起宗門的關注。
雖然旗幡上的名字不是永久不變的,只要在宗門長老的見證下,誰都可以向那些人發起挑戰,只要戰而勝之,就能取代對方的排名。
但不管怎樣,目前來說,陳恆這東靈峰前百名的實力已經是坐實了,比起他們這些剛入門的記名弟子,已經走在了前頭。
孟安豹站在旗幡下,見陳恆到來,瞥了他一眼之後,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神有着疑惑和憤怒,也有着不以爲然跟不屑,扭頭便走。
或許在他心裡,一直都認爲陳恆比不上他,不管實力,還是考覈排名。所以當他看到陳恆竟然得到了那記名弟子唯一一個上榜的名額,心中自然會很在意。
但如果他心裡有所置疑,只能向宗門提出抗議,找陳恆麻煩卻是沒用的。
到了食堂,明維已經在那裡等着了,衆人吃過早飯,跟着明維向大講堂走去。
東靈峰所有主要殿堂都在這峰頂廣場深處,與食堂距離自然不遠,穿過一條長廊,繞到主殿右邊,倒數第二間就是了。
大講堂從門面來講,一點兒也不比食堂小,一座巨大的殿門,上面掛着“大講堂”三個字的匾額。
朱漆紅牆,氣勢恢弘。
跨過門檻,裡面的風格與食堂迥然相異,四周是雪白的牆壁,十數根巨大的擎天柱矗立於各個角落,整個殿堂空曠開闊,充滿了古色古香的氣息。
殿堂中央,數十名外門弟子正襟危坐於蒲團之上,默默地等待着師長到來,即使明維帶着衆記名弟子進殿,也沒有引起他們地關注。
在這些外門弟子前方,是一個有三級階梯高的平臺,上面擺放着一面桌案,桌案上有紙筆,毫無疑問,那正是給他們講課的師長所坐之處。
明維低聲向衆人道:“你們挨着那些師兄後面坐好,一會兒靜靜聽課就是了,其它的不用多想。”
陳恆等人點了點頭,一個個中規中矩,於那些外門弟子身後空出來的蒲團上坐好,明維這才走到最前方那僅剩的最後一個空出來的蒲團前,盤膝坐下。
大講堂內靜悄悄的,沒有人發出丁點兒聲音,氣氛顯得有些嚴肅。
新來的衆位記名弟子,也在這種氣氛的渲染下,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交頭接耳,學着師兄們的樣子,閉目養神,靜靜等待。
過不多時,伴隨着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名看似五十幾許的長者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老者一身紅袍,有着一頭花白的短髮,酒糟鼻,小眼睛,身材不高,怎麼看都屬於那種很不起眼的樣子。
但他那雙小眼睛偶爾開闔之間閃過的淡淡紅芒卻似乎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紅袍老者來到平臺上的桌案後坐好,從始至終,所有人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而紅袍老者也沒有任何開場白,掃視了一下下方衆人,發現並沒有任何人缺席,目光也沒有在一衆記名弟子身上停留,直接就開始了自己的授業課程。
只是他並沒有特地照顧記名弟子,從最先的基礎課程講起,而是接着他上一次的講解繼續下去。
這一來,幾乎所有記名弟子都懵了。
需要以考覈方式進入真武劍宗的,除了極個別特殊羣體之外,幾乎都是像陳恆那樣,沒怎麼接受過系統修行的,所以這紅袍老者所講解的,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是在聽天書。
不過短短几句話,就讓他們兩眼暈眩,腦袋發脹。
當然,此時此刻,他們自然不可能會發出抗議,也沒有那個膽量,只能無奈地坐在那兒,強忍着不讓自己打磕睡。
不過這些人之中還是多少有人接觸過一些理論知識的,雖然一時間難以明瞭,卻是生記硬背,將臺上那紅袍老者的話記在心裡,等以後再慢慢領悟。
這部分人中,陳恆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沒有接觸過任何理論知識,但聰明如他,當然看得出紅袍老者所言是有用的,要不然坐在他們前方那些外門弟子又怎會聽入如癡如醉?
而在這些記名弟子中,孟安豹是最讓陳恆注意的一個,倒不是因爲孟安豹目前是他的競爭對手,而是因爲孟安豹是唯一一個沒有露出茫然之色的人。
他忽而皺眉,忽而恍然,似乎那紅袍老者的話他完全能夠理解。
周圍所有人都是昏昏欲睡,只有零星的幾人強打精神仔細聆聽。
即使聰明、細心如小白,亦感到晦澀難明,一時難以理解,扭頭看向身旁的陳恆,卻發現他雖皺着眉頭,卻是聽得仔細,也就沒有去打攪他。
近兩個時辰,對這些記名弟子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
耳邊一直嗡嗡直響,傳進來的話題卻如天書一般枯澀難明,想要睡覺都無法睡着,更不能離開。到得後來,某些人甚至悄悄地開始運息修煉起來。
這般持續了兩個時辰,時間一到,那紅袍老者話說到一半,卻是忽的一停,連一個字都不願多講,更是看也不看下方衆人,自顧自的離開了大講堂。
與此同時,那些個記名弟子卻是如逢大赦,全身心都輕鬆下來。
早上的課程到此結束,即使陳恆亦感覺到雲裡霧裡,除了將紅袍老者的講解記在心底,卻是完全抓不住重點,更不知道早上這些時間是否白白浪費了。
紅袍老者離去,那些外門弟子也相繼起身,一邊低頭沉思,一邊緩緩離開大講堂,卻是宛如未見到旁人一般。
陳恆一擡頭,正好見到昨日食堂碰見的秦瑞,他不像其他外門弟子一般深思,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一下衆記名弟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然而,當陳恆以爲他要上前找茬之時,秦瑞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加快腳步向外走去。
這時,明維也從前方走了過來,看着一衆記名弟子,最後將目光定格在陳恆身上,微微一笑,問道:“感覺怎麼樣?”
陳恆微微苦笑一聲,道:“雲裡霧裡,完全不明所以。”
明維呵呵一笑,道:“你們的運氣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紀老的課程一週纔有一次,這是我們盼都盼不到的。只是對你們來說,難度確實大了一些,不過不要緊,往後多學一些基礎知識,慢慢的就能適應了。”
他的話雖是對着陳恆說的,卻又是在告訴所有記名弟子,頓了一下又道:“紀老的課,向來都是取重點來講,不區分實力高低。別說是你們,就是很多外門的師兄弟也都難以理解。不過其他師長不同,他們會針對各人的水平,因材施教。”
聽到他的話,衆人這才鬆了口氣,如果每天都像今天這樣,恐怕他們來真武劍宗就不是修煉,而是虛度時光了。
“好了,大家也別沮喪,在大講堂右側,是宗門的圖書館,每天下午吃完午飯之後便會開放。以你們的身份,可以在外圍的基礎理論區找資料,各方各面的都有,只要有興趣,吃完飯之後都可以去。現在大家先去食堂吃飯吧,別忘了食堂的規定,那可是過時不侯的。”
明維的話讓陳恆眼睛一亮,他現在最缺乏的就是對各方面的基礎知識不瞭解,這圖書館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寶庫。
吃過午飯之後,不管對書藉有沒興趣,所有記名弟子皆跟着明維來到了圖書館。
畢竟,以後他們要在東靈峰住很長一段時間,至少各個去處都要了解一下。
更何況,真武劍宗傳承數千載,所留下的典藉肯定不是外界能夠見到的,沒準那裡真的有適合自己的東西。
相比於某些抱着參觀心態的弟子,陳恆卻是滿心期待,對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說,不管哪個方面的書藉對他都大有益處。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圖書館,一眼便見到一排排書櫃,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各種書藉,正如明維所說的,各方各面都有,甚至書櫃上還掛着一個區別分類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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