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時候的大廳中,除了宗主張凌峰和穆老之外,還有天道門的天磯以及巨劍門的寇懷山這兩個好友也在場。
張凌峰此時正坐在當中端着茶杯,低頭不語。
陳恆的心中有些疑惑,瞧這個樣子,好像有什麼大事?
雖說心中疑惑萬分,但是陳恆還是衝着張凌峰微微一點頭,開口道:“見過宗主。”
張凌峰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飽含深意的目光在陳恆的身上打量個不停,直把他看心裡發毛。
“宗主,有什麼不對麼?”陳恆小心翼翼的問道。
穆老接過他的話哈哈大笑道,“沒,沒什麼不對,很好,很好啊!”
陳恆被穆老這莫名其妙的話語搞得是暈乎乎的,他看了眼身旁兩位好友,卻發現這二人的臉上如同穆老一樣,都是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同樣都是十分的怪異。
陳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正準備開口詢問,就只聽到穆老笑道:“好啦好啦,陳恆,你也不必緊張,知道我等爲何發笑麼?”
陳恆搖了搖頭,心想我又不是你們肚子裡的蛔蟲,哪裡會知道你們的想法?
穆老笑容滿面,開口解釋道:“實話告訴你吧,這次叫你來,就是要商議一下你和羽衣那丫頭的婚事。”
“婚事?”
陳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想必張凌峰這次是要大張旗鼓地把蕭羽衣嫁給自己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天道門和巨劍門的人一起喊過來。
一旁的天磯也同樣笑容滿面,他上前一步,拍着陳恆的肩膀感嘆道:“沒想到啊,你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連蕭師妹這樣的美人都傾心於你,我就想不通了,你實在又沒有比我多長几隻手幾雙眼睛,怎麼什麼好事情都輪到你身上去了呢?”
陳恆聞言,毫不客氣地在天磯胸前擂了一拳,朗聲笑道:“你們天道門不是最擅長推演天機麼,想知道爲什麼,自己回去好好算一下嘛。”
“嗯!”天磯很認真地點頭應道:“我還真得回去推算一番,憑什麼你小子就這麼好運氣。”
衆人聽到兩人的談話,都是開懷大笑。
良久之後,笑聲止歇,一直沒開口的張凌峰擡頭看着陳恆道:“陳恆,你父母可還在世上麼?”
陳恆的臉上劃過一道黯然之色,緩緩的搖了搖頭。
張凌峰嘆了口氣,“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穆老來當你的證婚人吧,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也算合適了,我們修煉之人,本來不講究這些凡俗禮節,但羽兒那丫頭非要弄這麼一出,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拿她沒辦法,你就委屈一下吧,哈哈……”
“額……”陳恆頓時有些無語,難怪張凌峰會如此興師動衆來籌備婚禮,原來是蕭羽衣這鬼丫頭在背後出主意,這小妮子一向古靈精怪,就連婚禮也要按照凡夫俗子的規矩來辦,還真是能折騰。
雖然覺得有些可笑,陳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畢竟對於女人來說,這是一輩子最大的事情,滿足她的願望又有何妨。
按照凡俗世界裡的習俗,在婚嫁之前,男女雙方是不允許見面的,陳恆心中雖然有些懷念蕭羽衣,但是迫於規矩在此,無奈之下也只有悻悻作罷。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距離陳恆與蕭羽衣的婚期也是越來越近,這段時間,蠻都域各個宗門都派出弟子光臨真武劍宗,想看一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取到蕭羽衣這個絕色美人。
可惜陳恆現在一門心思都是紮在修煉上,對於這些客人,陳恆根本沒時間相見,都是交給穆老來打發他們。
時間過去半個月,陳恆的修爲再次精進,隱約觸摸到了元神境中期的門檻,而與此同時,他和蕭羽衣的婚期也到了。
這天一大早,陳恆就被天磯和寇懷山從洞府里拉了出來,強行給他套上一件紅色新郎禮服,帶着幾十名年輕弟子,浩浩蕩蕩朝着早已商議好的迎親地點奔了過去。
陳恆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雖然他已經身爲元神境的頂尖高手,但畢竟這輩子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婚姻大事,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過,一晃十年過去,當年孟家鎮那個懵懂少年,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切簡直都如同在夢境中一樣。
終於,衆人一行來到了蕭羽衣的閨房門口,一頂金光燦爛,奢侈卻又不*美的花轎,從小院的大門緩緩走了出來。
在轎子的身邊,四名嬌媚的女弟子滿臉笑容,緩步移行,至於最後,則是一排排雄壯威武的侍衛,護送着轎子的前行。
陳恆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他急忙下馬,快步走到了轎子旁,低聲道:“蕭師妹。”
轎子裡並沒有任何聲響,就在陳恆以爲花轎的少女沒有聽到自己話語的時候,一陣猶如蚊蠅的聲音從轎子裡面傳了出來。
陳恆聽得心頭一酥,剛想開口說什麼,一道厲喝突然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羽衣師妹,你不能嫁!”
衆人心中都是一驚,聞聲望去,卻見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正滿臉陰沉地走了過來,一雙眼睛噴出熊熊怒火。
陳恆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這個人他當然最熟悉不過,當年和他一起進入真武劍宗之前,曾經在孟家鎮整日欺辱自己和於蕊的那個紈絝子弟孟安虎,如今的身份卻是真武劍宗內門弟子。
“混賬,今天是大師兄大喜的日子,你敢在這時候鬧事,膽子真不小!”一個年輕弟子立刻怒氣衝衝上前就要驅趕孟安虎,卻直接被他一打翻在地。
“蕭師妹,你不能嫁給他!”孟安虎臉上陰雲密佈,連看都沒看衆人一眼,直接快步朝着花轎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孟師兄,你就不要糾纏我了,你也知道,從頭到尾,我就沒有喜歡過你。”蕭羽衣的聲音無悲無喜,淡淡的說道。
孟安虎聞言,只是搖了搖頭,很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他一手指着陳恆,接着說道:“我不相信,肯定是宗主逼迫你的,對麼?快點告訴我!”
說道最後,孟安虎的語氣越來越暴躁,聲音越來越大,引起人潮一陣騷動,不少其他宗門弟子臉上都露出看戲的神情。
“不,我是真的喜歡陳大哥,自從他進入真武劍宗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他!”蕭羽衣堅定的聲音,傳遍了全場每一個角落。
孟安虎猛然轉過頭,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陳恆過了好一會。
他再次回過頭,一字一句地緩緩對蕭羽衣說道:“師妹,你被他矇騙了,你真以爲陳恆喜歡你麼?實話告訴你把,他最愛的一直是那個叫於蕊的女人,就算她已經死了也不例外,你明白麼,那個女人是死在魔修組織的人手裡,這也是陳恆爲什麼要這麼賣力對付魔修組織的原因!”
孟安虎的話語一出口,頓時圍觀的衆人都是一片譁然,穆老臉上帶着一絲不悅!
這個弟子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早就忍不住一掌把孟安虎給拍飛了。
陳恆倒是顯得相當平靜,他忘不了於蕊是事實,想要滅掉魔修組織報仇也不假。
但這些卻並不能代表他對蕭羽衣就沒有感情,不過他卻認爲沒有解釋的必要,有句話說的好,解釋就是掩飾,相處了這麼久,他相信蕭羽衣有自己的判斷。
聽到孟安虎言之鑿鑿的指責,花轎裡蕭羽衣很顯然嗤笑了一聲,只聽得她開口說道:“孟師兄,你不必在這裡浪費脣舌了,陳恆想消滅魔修組織就是表示他對我沒有感情?這也未免太牽強了一點吧,更何況,即便他是心裡還裝着其他人,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聽到蕭羽衣當衆替自己辯駁,陳恆心中一陣的感動,原本心裡的那一絲愧疚也隨之消散。
“師妹,你,你說什麼?”孟安虎顯然有些不可置信,他呆呆的看着紅蓋頭擋住面容的蕭羽衣,再次開口問道。
“我說,就算他忘不了於蕊,我也要跟他在一起!”蕭羽衣再次一字一句地重複道。
當聽到這話,孟安虎很明顯愣了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露出瘋狂之色!
他突衝到花轎面前,擡手就要去拉蕭羽衣:“我不信!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嫁給他!”
陳恆面色一寒,連想也不想身形一閃便到了孟安虎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隨即擡起右腿,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孟安虎的小腹之上,直接把他踹飛出數十丈遠。
陳恆的這一腳可以說是特別手下留情了,以他如今的修爲,要滅掉像孟安虎這樣的金丹境修者,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而已。
“我不服,憑什麼我什麼都爭不過你,憑什麼!”孟安虎跌坐在地上,死死盯着陳恆,目光裡盡是深深的怨恨。
這個時候,一旁的穆老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臉色一沉,大聲喝道:“鬧夠了沒有,來人,把傢伙給我押到執法堂去,聽候發落!”
話音落下,等候多時的真武劍宗執法隊成員立刻紛紛上前,一把抓住了孟安虎,如同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穆老走到了陳恆的身邊,小聲的說道:“陳恆,你也不要動怒,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宜見血。”
陳恆點了點頭,雖然,他早就知道孟安虎一直對蕭羽衣不死心,但也沒料到這傢伙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出來大鬧一場!
如果不是顧忌到現場來觀禮的其他宗門成員太多,恐怕早就被穆老給一掌拍死了吧。
一場鬧劇就此匆匆收場,婚禮繼續正常進行,由於陳恆原本就是孤兒,穆老則當做他的長輩,完成了整個儀式。
按照凡俗的禮儀,三拜天地過後,一對新人被送進了洞房,而這個時候,前來賀喜的賓客和穆老等人都十分知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