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聲不斷,小火似乎是玩上癮了,他沒有馬上殺死蕭然,而是先卸了四肢,再手指處一節一節往上捏。
每捏一下,就是一次粉碎性骨折,他這是想把蕭然全身骨頭都捏碎了。
蕭然也很配合,小火每捏一次,他就發出一聲狼嚎。
若換成平時,這種劇痛早讓他暈厥過去了,但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別說暈,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此刻蕭然全身都被汗水沾溼,甚至褲子底下溼了一大片,發出一陣惡臭。
小火面無表情,只是很認真的,一寸一寸捏着。
他的手段或許有些殘忍,但在見到於蕊的樣子,不管陳恆還是沈靈霜都沒有阻止,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快步走向於蕊。
於蕊的情況很詭異,身上散發着淡淡的灰色氣體,瞳孔毫無焦距。
不過當陳恆靠近之時,這種詭異的情況頓時如潮水一般退去,很快就恢復清明,令陳恆都以爲之前是自己看錯了。
陳恆知道,這很可能跟她體內的陰氣有關,現在距離七天期限已經剩下一個時辰,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屬於正常。
只要於蕊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我來遲了!”
陳恆很內疚,輕輕將於蕊抱起,解開蕭然下的限制,順便察看了一下她的身體情況。
好在沒有受傷,要不然他很難原諒自己。
“哇!”
聽到陳恆溫柔的聲音,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安全感,於蕊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哭出聲來。
她反抱着陳恆,抱得很用力,生怕一鬆手,眼前的情景只是夢幻一場。
她哭得有些歇斯底里,沒有絲毫節制,完全是發泄之前的恐懼與無助。
之前有那麼一刻,她心裡還是有些責怪陳恆的,但在陳恆出現的那一刻,一切都冰雪消融了。
在她最需要陳恆的時候,陳恆適時出現,這已經足夠了,其它的再不重要。
陳恆眼睛有些紅,同樣緊抱着於蕊,耳邊聽着蕭然那不斷的慘叫聲,心中憤怒卻絲毫沒有減少。
於蕊現在就像一個受了驚的孩子,陳恆能感受到那份無助,心中憤怒自然更盛。
從乾坤袋內取出一件寬大的袍子,蓋在於蕊身上,將她半裸的身體遮住,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有我在!”
他現在就是於蕊的支柱,是依靠,所以他說的話,讓於蕊充滿安全感,簡單一句話就讓於蕊情緒穩定下來。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自己,差點兒被他奪走最珍貴的東西。如果真是那樣,我寧願死去,可是我沒辦法,就算想自殺也做不到。”
於蕊很內疚,她認爲是自己實力不足,險些把留給陳恆的東西,讓別人糟蹋了。
她想反抗的,只是沒能力反抗。
除了內疚,她也是想跟陳恆表明心跡,不管她的身,還是心,都是屬於陳恆的。
陳恆替她疏通臉上的掌傷,輕撫着秀髮,柔聲道:“是我沒保護好你,這件事是我的錯,你不用自責。以後不準再有輕生的念頭,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於蕊很感動,沒有哪個女人能不感動的,有人如此待她,證明在對方心裡,她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嗯!”於蕊輕輕應了一聲,只是心裡怎麼想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現在她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擡起頭來,臉上依舊帶着淚痕,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纔是讓陳恆真正心疼的關鍵。
“我想把自己給你!”她的神色很堅定。
陳恆知道是因爲之前的事,讓她有了陰影,如果自己拒絕,恐怕以後她都會患得患失,心裡不安。
只是眼前實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陳恆幫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輕聲道:“你放心,現在就算你不想跟我,我也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不過現在還有其它事情要處理。”
如果在發生這件事之前,陳恆還有些猶豫,怕擔不起這個責任,怕無法給於蕊承諾。
正像一句老話說的,只有失去了纔會真正懂得珍惜,他發現自己真的怕失去於蕊,現在就算趕他走,也不會放手了。
所以,他的話也是給於蕊一個承諾,一個讓她安心的承諾。
果然,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於蕊終於破涕爲笑,露出幸福的笑容,沒有再纏着不放。
因爲她也明白,現在肯定不是時候,只要陳恆答應了,那就不可能反悔。
陳恆將於蕊放下,交給一旁同樣抽泣得眼睛通紅的沈靈霜,轉身走向蕭然。
“小蕊,沒事了!”沈靈霜對於蕊同樣充滿憐惜,在觀音廟的時候,如果不是於蕊主攻,被蕭然抓走的指不定會是誰。
畢竟蕭然自始至終,覬覦的都是她們倆個人,而不單單是於蕊。
她相信,如果當時被抓走的人是她,結局也會是一樣的,或許因爲性格不同,她會更激起蕭然的獸性,受到了傷害會更嚴重。
從被昊空追殺開始,雖然只有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但她們一起經歷的是數次生死險境,一開始的不對頭早就拋得一乾二淨了,現在她們就是最好的姐妹。
於蕊年紀要大些,在這時候表現得更像妹妹,摟着沈靈霜的胳膊,將頭偎在她肩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情緒更穩定一些。
陳恆一步步走向蕭然,當他停住腳步之時,已經站在蕭然身前兩步之外,小火也適時停止了對蕭然的非人虐待,他知道陳恆有話要說。
此時,蕭然半邊身子骨都被小火捏碎了,整個人虛弱不堪,早就進氣多出氣少了。
他眼中帶着深深的恐懼,卻也帶着無邊怨毒,即使到了這一刻,他也只是認爲成王敗寇,而沒有悔改之心。
或者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選擇,只是會更加倍小心一些。
看到蕭然的目光,陳恆便讀懂了這些,原本看到對方慘兮兮的樣子,陳恆怒火已經消了大半,但現在,卻又騰的一下升騰起來。
這種人就是一條瘋狗,不管你怎麼打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總會跑過來咬你一口。
想讓他知難而退是不可能的,只有徹底斬草除根,才能免除後患。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陳恆的語氣很平淡,卻能讓人感覺到無邊的殺意。
他不知道於蕊在這裡受到了多大的屈辱,但就算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個大概,如果僅僅是面臨失.身的危機,於蕊還不至於被嚇得六魂無主。
對蕭然這樣的人,已經沒必要再留手了。
蕭然同樣看出陳恆的殺機,眼中恐懼更盛,卻也更加歇斯底里,色厲內荏,“我是星剎門少門主,你要是敢殺我,絕對會被滿世界追殺的!”
陳恆不屑地撇了撇嘴,“星剎門?算什麼東西?一個山旮旯裡的跳樑小醜,我壓根沒放在眼裡。”
陳恆說的是實話,就算不知道蕭然來自什麼地域,星剎門勢力如何,從他接觸的這幾個人來看,功法武技之類的遠遠遜色於十大高手,就算跑出個陽神境、法相境,陳恆有真武劍宗做靠山,也毫不畏懼。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實力,以及成長速度,要不了多久,就算單槍匹馬挑了星剎門也不是難事。
只是他從來不喜歡以勢壓人,今天蕭然是觸犯了他的底線,甚至遠遠超過底線,纔會讓陳恆有些失態,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其實蕭然也清楚,陳恆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這一點從於蕊口中已經知道了,只是他還抱着僥倖的心理。
而且從一開始他就保持着很強的優越感,要他一下子從上位者變得委屈求全,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這是自尊心在作祟,也是死鴨子嘴硬。
哪怕明知陳恆殺機已起,心中害怕至極,也不會開口求饒。
“你只是一個區區元神初境,我想對付你有無數種方法,你要敢動我,這個死仇就結定了,我就不相信你能時時刻刻帶着高手在身邊。”
蕭然還企圖威脅,他是陰神境強者,不可能向一個元神初境低頭。
話裡話外,無不表明陳恆不是他的對手,只不過仗着身邊的小火。
另外一層涵義就是,動了他就會結死仇,如果現在肯放過他,可以考慮不再計較。
陳恆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不禁冷笑道:“看來你還真是死不悔改。”
話不投機半句多,陳恆本來也沒想跟他說什麼,如果蕭然態度好一些,他還能考慮給對方一個痛快,現在看來還是太天真了。
“小火,把他拖到外面處理,別讓他死得太容易。”
陳恆不想自己動手,這樣的人,他一刻也不想再看到,吩咐小火一句,便重新轉身走向於蕊,於蕊的事不能再耽擱了。
小火應了一聲,拖着蕭然便向外走去。
“你不能殺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蕭然高聲大喊,聲音帶着恐懼,卻依舊不肯鬆口。
陳恆無奈嘆息一聲,頓住腳步,蕭然還以爲有了轉機,但不料,陳恆一句話卻讓他面如土色,發自靈魂的顫抖。
“陰神境能元神離體,要徹底消滅,別留後患。”
說完,再不管蕭然如何叫喊,陳恆也是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