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師,您怎麼來了?”
陳恆聽出穆老的聲音,頓時大喜過望,連他話裡的內容都沒顧得上了。
穆老笑了笑,道:“爲師的寶貝弟子回來,自然要見一下的,你們之前的對話,爲師也都聽到了。大佛撕裂手是佛門一種玄奇的法門,能以最小的代價破開陣法結界,撕裂一道口子,通過一兩個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陳恆眼睛一亮,道:“世上竟然還有這種法門?這麼說來,如果能修得此法門,以後我也就不再擔心被陣法困住了。只是如今蠻都域不是早已經沒有佛門弟子了麼,這不戒禪師又是何人?”
穆老微微嘆息道:“正統佛門確實已經失傳,這個不戒禪師並非真正的佛門弟子,只是當年偶然得到了一份佛門功法,便以佛門弟子自居罷了。”
陳恆心中恍然,看來這個不戒禪師與他類似,只不過人家修煉的要正統一些,而且主修也是佛法,這才以佛門中人自居。
而陳恆主修的還是仙道,有需要的時候只是通過靈力轉化成佛力來使用而已。
說起來,他除了六字真言第一個字之外,還沒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佛學法門呢,如果能向這位不戒禪師討教一番,對於日後與邪魔作戰也是大好益處。
想到這裡,陳恆不禁問道:“那弟子要去哪裡尋找這位禪師?”
穆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知道他爲何叫不戒麼?”
在今天之前,陳恆哪聽說過什麼不戒禪師,自然是不知道的。
穆老本來也沒想過陳恆會知曉,頓了頓便道:“他所學雖是佛法,也以佛門自居,卻從不遵守佛門戒律,甚至於,佛門所戒之酒色,偏偏是他的最愛,對於美食的追求了賬到了瘋狂的地步。正因如此,他給自己起了個不戒的法號。”
“此人不修邊幅,卻是個真正的人物,他與爲師是同時代之人,修爲也不在爲師之下,修界之人以禪師尊稱,便是如此。只是這些年來,他似乎低調了許多,鮮少聽到他的傳聞,爲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聽說這不戒禪師是穆老同一時代的人,而且修爲不在穆老之下,陳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雖然不知道穆老的具體修爲,但從宗門每個人都對他那麼尊敬就可以看得出來,穆老在真武劍宗內恐怕是僅存的少數二三代元老之一,而且陳恆隱隱有種感覺,穆老恐怕也是如今真武劍宗第一高手。
哪怕最近遇到的敵人實力越來越強,卻從來沒有一個像穆老那麼神秘的,恐怕只要穆老出手,那些跳樑小醜根本就蹦躂不起來。
如果不戒禪師也有這樣的修爲,所學又是佛法,一個人完全能橫掃整個真魔族了,恐怕連臥佛秘境也能掃蕩乾淨,他還學什麼大佛撕裂手啊。
“穆師,弟子如果請他出手對付邪魔,您覺得如何?”
陳恆心中這般想,話便這樣說了,在穆老面前,他也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心思。
不過穆老卻道:“這是不可能的,修界中有種不成文的規定,爲了讓各方勢力更好延續下去,明面上的事情都交給年輕弟子處理,他們的長輩最多就是在弟子吃虧之後找回場子,卻不能直接出手解決問題,要不然你以爲,真魔族蹦了那麼久,爲什麼那些勢力都還能沉得住氣?”
“你入門也有一段時間了,或許也察覺到真武劍宗底蘊不淺,可真正算得上強者的,你又見過幾個?修行之人更注重的是追尋天道,爾虞我詐的爭鬥容易迷失本性,修行時間越久,對世俗之事便越不上心。放下執着,無慾無求,才能追求更高境界。”
穆老一番話,讓陳恆有種明悟的感覺,塵世繁雜,牽絆太多,也更容易分心,與修行無益。
只是像他們這種修行方式,陳恆能夠理解,卻不認同。
在他看來,修煉到更高境界,獲得更強實力,只是爲了保護身邊之人,如果完全放下,那還有什麼修煉的理由?
“既是無慾無求,爲何還要追尋天道?既是爲了追尋天道,又怎談得上無慾無求?”
“弟子不敢妄自否定先輩們積累下來的經驗,只是心中迷惘,若真可以爲修行做到放棄一切,那就算達到巔峰,甚至突破天道桎梏,又有何用?”
就好像,你累積了億萬財富,到頭來卻發現,用錢什麼都買不到,那要這些錢有何用?
陳恆的話讓穆老沉默了好一會兒,既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讓陳恆有些莫名其妙。
“穆師,弟子愚鈍,是否說錯話了?”
穆師大笑道:“不,你不愚鈍,反而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爲師也是在不久之前才領悟到這個道理。你心中有自己的道,那便堅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不需要管世人的眼光如何。”
“是!”陳恆雖然還是不明就裡,但穆老既然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糾結。
隱隱中,他似乎覺得這裡面的道理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或許是他層次未到,還未能領悟。
穆老的話也肯定了他的猜想,“這些事情,與你說來還太過遙遠,你只要知道,宗門只能做爲你的後盾,卻不能替你出面解決問題,許多事還需要你自己親力親爲,不過爲師曾經就說過,你的性子,足以讓爲師放心。”
“不戒禪師既稱爲不戒,那他也不至於受到這些條條框框所束縛,之所以說你不可能請到他相助,也同樣是因爲不戒這倆個字。佛門慈悲普度,斬妖除魔,你若請他斬殺大善之人,他怕是連想都不想便會同意,若是與邪魔作對,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手的。”
如此怪異之人,着實讓陳恆有些無語,既然自居佛門中人,卻要打破所有佛門戒律,這不是披着大善的面孔,行大惡之事麼?
這樣的人,與邪魔何異?
穆老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微笑道:“你也不需多想,此人行事雖然乖張,但總有自己的原則,而且他自恃身份,也不會隨意傷人,爲師之前不過是打個比方。”
陳恆苦笑道:“可是,若他是如此脾性,弟子又如何讓他傳授大佛撕裂手?而且現在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穆老笑了笑,道:“爲師既然提及他,自然不會讓你毫無頭緒去找,你與天磯有所交情,可以找天道門相助。至於找到人之後,爲師只跟你說四個字,投其所好!”
穆老提起天道門,讓陳恆眼睛一亮,這個宗門以卜測天機,運算天道爲主,有天磯這層關係,讓他們算出不戒禪師的大概位置應該不難。
穆老果然不會讓他做太過爲難之事,想到這裡,陳恆徹底放下心來。
而且穆老前面說了那麼多,其實也是爲了讓他對不戒禪師有更深刻的印象,多瞭解一些他的爲人,才能更好的投其所好。
一切話語都不是沒有意義的,完全是穆老的一片苦心啊。
陳恆當即道:“弟子記住了!”
“去吧!”
師徒倆沒有什麼可客氣的,說完話之後,穆老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陳恆也沒有矯情,與穆、玄二老告別之後,便重新從空中降落下去,回到之前的位置。
“主人!”
小火見他回來,馬上走了上去,靜靜地站在旁邊。
陳恆看了看遠處,一天時間了,竟然還沒收到杜子汶等人的回信,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最關鍵的是,他下一趟目的地是天道門,如果沒有天磯引路,會多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本來他一直認爲,昊空說的話只是爲了影響他的心神,但現在等不到回訊,反倒無法鎮定了。
“走吧,我們先去真武墟等幾天,如果沒有消息,恐怕只能自己去天道門打聽了。”
陳恆揮了揮手,剛準備離開,不遠處忽然一道流光閃過,從遠即近,不過片刻時間。
“咦?總算有迴應了!”
陳恆大喜,那道流光,明顯是修界中人之間的傳訊,而且看方向,正好是向着他而來。
只是之前發出四道訊號,現在只收到一道,恐怕真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那道流光片刻間便來到陳恆身前,在陳恆放開心神之下,直接鑽進他識海之中。
這種傳訊,類似於遠程意念傳遞,傳遞時間要看雙方距離。
看起來像一道白光,但除非神識強大到了一定程度,或許能夠從中攔截,要不然非被傳遞之人是看不到的。
這訊號是天磯傳過來的,只有寥寥數語,問他所在的方位,天磯立刻趕過來,有些事情當面說會更清楚一些。
從語氣中,陳恆能感受到天磯的那份沉重,但他應該沒出什麼問題,陳恆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陳恆將真武墟的位置傳給天磯,便帶着小火向那裡走去。
真武墟還有別人幫他管理的一間店鋪,他這個甩手掌櫃走了那麼久,回來總要去看一看。
除了瞭解一下情況,順便等待天磯過來,也是想看看店裡還有多少靈石,一起帶走。
想要將青木長生訣提升至大成,最快的辦法就是用靈石提煉楊枝玉露,數量肯定會很多。
只是現在暫時沒時間去收集靈石,只能是有一點算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