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榕咳得差點把心肺都咳出來時,蘇岑才猛地一拍額頭:“你看看我,記錯了,預防傷寒的藥丸的確是紅色的,秦姑娘你吃的沒錯呀,不用吐出來了。”然後,笑眯眯彎着眼,讓秦珊榕氣得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被蘇岑這麼一折騰,秦珊榕天亮的時候果然病了。
病怏怏地躺在那裡,瞪着眼,心裡對蘇岑咬牙切齒:等她勾搭上淵公子,第一件事就讓淵公子把這女人交給她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給她等着!
蘇岑蹲在秦珊榕身邊,看着她燒的紅通一片的臉,“擔憂”道:“秦姑娘,你好像病了耶。”
秦珊榕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是啊,咳咳,蘇姑娘,我病了,可能要麻煩你接下來一路上照顧我了。”
蘇岑連連應道:“好啊好啊。”
秦珊榕狐疑:她會這麼好心?她怎麼就覺得反常呢?異者必妖,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蘇岑歪了下頭,道:“沒想到秦姑娘你病得這麼嚴重,連起身都難了,這樣趕路可能會加重病情的,不如到下一個鎮上乾脆待幾天好好養病吧,等病好了,再讓人送秦姑娘來京都。”
秦珊榕臉一變:“不、不用了。”
她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萬一留下來出點什麼意外,她的皇子妃夢就破碎了。
她望着蘇岑笑眯眯的臉,氣得渾身發抖,卻強撐着坐起身,虛弱地擺手:“我覺得我好像已經沒事了,只剩下半天的路了,我們還是趁早趕回去吧,就不耽擱了。”
蘇岑俯身湊近了:“秦姑娘你真的病好了嗎?”
秦珊榕咬牙:“當然。”
蘇岑聳聳肩,站起身:“那好吧,看樣子秦姑娘的確沒什麼事了,那就啓程吧。兩位公子,沒意見吧?”她轉身,視線在陵雲淵與陵慕端臉上掠過。
陵雲淵自然僅着她折騰,無所謂。
陵慕端也搖搖頭,只當是沒看到,只是背過身關上藥箱的門時,清潤的眸底有攢動的光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
秦珊榕說了自己沒病,強撐着才站起身,可身體幾乎搖搖欲墜。
等蘇岑再看過來時,立刻站直了身體,所以,等這一路強撐到京都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去掉了半條命,一看到繁華的京都,徹底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馬車剛駛到城門口,蘇九早就等在了那裡,連忙迎了上來:“殿下,皇上已經醒了。”
陵雲淵騎在高頭駿馬上,聽到應了聲:“嗯。”
轉身,驅着馬到了馬車前,翻身利落地下了馬,撩起帷幕,對陵慕端頜首:“三皇叔,父皇已經沒事了。”
陵慕端這才鬆了一口氣,皇兄沒事了,也代表着他安然無恙了,不過細細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宮去瞧瞧,只是目光不經意落在一旁昏睡不醒的秦珊榕身上,詢問道:“淵兒,秦姑娘你打算怎麼安排?不如讓她先在端王府裡住幾日?”
蘇岑聽到了,搖頭:“不用了,直接帶進宮裡就行了。”蘇岑擡起頭,視線對上陵雲淵的,對着他挑挑眉:有意見麼?
陵雲淵自從昨晚上整個人都呈現一種興奮的狀態,格外的聽話。
蘇岑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陵慕端的視線看過來時,毫不猶豫地頜首:“嗯,帶進宮裡,當宮婢好了,暮雲殿暫時挺缺人的。”他冷靜了一上午,也差不多該想清楚的都想清楚了。如果真的是他以爲的那樣,那麼很明顯秦珊榕在說謊。
他還沒自戀到真的以爲秦珊榕真的對他的救命之恩打算以身相許。
畢竟,當時救她的,是他們一行人,而不僅僅是他而已,那麼只能說明,是有人讓她而爲之。[ 超多好看小說]
而這個人,與下藥的人很可能是同一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從一開始他們踏進桃花鎮,就已經入了別人的陷阱,而秦珊榕,很顯然就是一個餌。如今想來,找到秦家也太過容易了一些,事情哪裡就有這麼湊巧?
難道秦家也參與進來了這件事?
想通了這些,陵雲淵瞬間就明白了蘇岑的想法,把這樣一個人留在身邊,才更加安全。否則,脫離了掌控之後,很可能會出現更加無法預知的意外。
陵雲淵說的一本正經,陵慕端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目光復雜地睨了三人一眼。
頜首:“好,那我先進宮,你稍後……也去養心殿一趟。”畢竟他們是一起的,如果他回來了,而他這個皇子沒到,指不定會讓陵帝起疑心。
陵雲淵明白他的想法,應了聲,只是腦海裡閃過昨日清晨陵慕端的那句“對不起”。
也是最後徹底壓垮他意識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時他以爲陵慕端說的對不起是指搶了他的人,可昨夜聽了那話,卻也代表着另外一層意思,對不起,是指只有一枚藥丸,他吃了而他只能中毒,所以讓他受罪了而道歉?
可當時到底是三皇叔沒有多想,還是他故意沒有說清楚,讓自己誤會的。
陵雲淵揉了揉眉心,不管到底是哪一種,他與陵慕端之間,因爲蘇岑的關係,還是產生了隔閡。
至少,三皇叔並不像他表面上看到的這麼沒心機。
他也是男子,會爲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人,採取一些小手段?
陵雲淵不想這麼卑鄙的想法強加在陵慕端身上,可經歷了這一場,他覺得自己誰也不信了,至少,他需要重新思考一下,他與陵慕端之間以後的相處。
一行人回了宮裡之後,陵慕端先一步去了陵帝所住的養心殿,陵雲淵把蘇岑送回了暮雲殿。到了暮雲殿,直接讓蘇九把秦珊榕先交給了夏蘭,然後就與蘇岑一起走向寢殿。只是寢殿的門崗推開,蘇岑就感覺自己的手腕一緊,下一刻就被拉了進去。
蘇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一轉,後背就貼上了緊閉的殿門上。
她仰起頭,對上陵雲淵異常發亮的墨瞳。
離得有些緊,她幾乎能感覺到陵雲淵的呼吸拂在臉上的溫熱感,彷彿一隻小爪子,在她心尖上,撓一下,再撓一下。
蘇岑瞧着陵雲淵繃緊的神經,眨了眨眼,忍不住樂了,只是面上依然茫然無辜:“阿淵,你這是做什麼?你還要換衣服去養心殿,快點準備吧,不然該遲了。”說完,就要去推陵雲淵的胸膛。
只是手腕卻被攥得緊緊的,肌膚相貼的地方,滾燙炙熱,讓蘇岑臉上的淡定也瞬間土崩瓦解。
兩人貼得極近,她的掌心挨着陵雲淵的胸膛,鼓動的心跳聲,彷彿悶雷一般,敲在蘇岑的耳膜邊,也一點點擊碎她的理智。腦海裡空白一片,半垂着眉眼,連擡頭都不敢,怕對上陵雲淵的目光,先一步投降。
陵雲淵的眸仁極黑,灼灼其華,彷彿有一團火焰在他眼底炙熱的燃燒着。
蘇岑被盯得頭皮發麻,耳朵尖慢慢紅了下來,忍不住擡頭小獸一般瞪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因爲她眼底浸潤着水光,半分威脅力也無,更像是嗔怒,瀲灩着眸光,奪人心魄。
陵雲淵腦海裡最後一根神經隨着這一眼崩斷了,一手攬住了蘇岑的腰肢,另一種隻手直接托起了蘇岑的後頸,直接俯身吻了下去。
蘇岑被擡起頭時,就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臉,腦海裡猛地一空:“喂……”
未完的話完全被吞入了口腹中,蘇岑只感覺有一股電流襲遍了全身,瞬間沒出息的腿軟了下來。
媽蛋,好歹給個心理準備啊?臥槽!
她的小心臟都要破胸而出了好嗎?激烈的親吻,炙熱滾燙,蘇岑眼角紅潤一片,手指緊緊捏着他胸前的衣襟,直到許久才被鬆開。蘇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腦袋抵着陵雲淵的胸膛,從頭到腳紅了個遍,死活不肯再擡頭。
等心情終於平復下來了,才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竟然被一小崽子吻到手腳發軟,她以後還要不要混了?嚶嚶嚶,本來還打算給他好好上一課的,敢這麼冤枉她,怎能輕饒了?可現在什麼狀況?氣勢理智神馬的,早就長了翅膀飛走了……
蘇岑的呼吸終於恢復了平靜,才感覺到頭頂上方傳來陵雲淵的聲音:“還好嗎?”
蘇岑:“……”好得不得了!
纔怪!手腳還軟着呢好嗎?
她不說話,陵雲淵也沒再出聲,只是放在她後頸上的手指卻不輕不重地摩挲着,蘇岑覺得這樣下去,勢頭很不對啊?她也不擡頭,用腳踢了踢陵雲淵的小腿:“放開。”
頭頂上方靜了那麼一刻,隨即傳來陵雲淵的聲音:“……不放。”
蘇岑頓時怒了,猛地擡起頭,只是目光對上陵雲淵噙着笑意的俊顏,立刻氣勢蔫了,尤其是看到他泛紅的薄脣,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鑽起來,腦袋飛快地又垂了下來,哼唧了半天,才哼哼道:“不放……就不放。”嚶嚶嚶,出息呢!摔!
美色神馬的,簡直要人命呦。
果然,頭頂上方傳來陵雲淵一道輕笑,低沉清冷,卻莫名的入耳,蘇岑不自在地哼唧了一下:“你不去養心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