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途中,蘇岑窩在陵雲淵的‘胸’前,卻忍不住,偷瞧碧姝。(..。
‘女’子瞧着前方,單手握着繮繩,神‘色’平靜。
可蘇岑還是能從她發紅的眼圈上,看出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一直回到落日山莊外,‘女’子都未再開口。
只是再擡頭,看到佇立在莊‘門’前的男子時,‘女’子握着馬繮的手驀地一緊。
陵雲淵看到景曄,也頗爲詫異,挑了下眉,翻身下了馬車。幾人走到景曄身前,陵祈問道:“怎麼出來了?”這時候不是應該歇息嗎?
景曄搖頭:“出來瞧瞧,荊王退兵了?”
陵祈頜首:“嗯,退兵了。”陵祈頓了頓,轉過頭,看了一眼‘女’子,道:“這次還要多虧了碧姝姑娘,她讓荊王退兵三日,三日的時間足夠援兵前來了。”
所以,只要程荊信守承諾,那麼落日山莊的危機也算是解除了。
景曄聽聞,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朝陵祈揚了揚嘴角:“這次多虧了祈帝與陵公子,以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陵祈:“景莊主客氣了,你剛恢復,還是多休息幾日的好。”
景曄動作極緩慢的頜首,視線不經意落在‘女’子身上,薄‘脣’動了動,道:“碧姝姑娘,以後有何打算?”
蘇岑剛探出半個腦袋,就聽到這一句,詫異地甩了甩蛇尾,明明離開前,景曄還對‘女’子一副漠視的態度,這回來,總覺得他對‘女’子的態度很微妙啊。蘇岑腦袋轉了轉,想到鬼醫先前說的,打通了景曄一直閉塞的經脈。
她幽幽吐了吐蛇信兒,蛇眸意味深長地多了幾分探究。
碧姝頗爲訝異景曄肯理她,眸仁閃了閃,隨即眸仁底極快的亮了起來,連忙道:“暫時只能叨擾幾日了,等……程荊徹底離開,我會離開落日山莊。”
景曄虛眯的眸仁裡多了一分戾‘色’,驀地轉身:“隨便你。”
‘女’子身體一僵,重新垂下了眼,鶴髮滑落,遮住了面容。擡步,動作有些僵硬地跟了進去。
蘇岑爬到陵雲淵的肩膀上,道:“阿淵,我怎麼覺得景曄怪怪的。”
陵雲淵的視線從景曄與‘女’子的身上收回:“景莊主似不想讓碧姝離開。[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蘇岑:“……”難道景曄想起來自己在‘死亡谷’底纏着她的事情了?所以這纔不想讓碧姝離開?
蘇岑盤坐在陵雲淵的肩頭,陵雲淵伸出食指,屈起,撓了撓她的下頜,“別多想了,若是景曄真的有心,就會把人給留下來,可若是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我們說什麼也是白費。”最重要的,還是要景曄自己看清楚。
蘇岑難得聽到陵雲淵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戲謔道:“研究的夠透徹的啊,那你當初是想的清楚,還是不清楚?”
陵雲淵挑了挑眉:“真的想知道?”
蘇岑連忙點頭:“想!”說實話,她到現在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瞄上她的。
陵雲淵嘴角揚了揚:“不告訴你。”
蘇岑:“……”
蘇岑哼唧兩聲,那她還不想知道了呢,哼,小氣!
“只是,碧姝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這是蘇岑從聽到當時‘女’子的話,就一直疑‘惑’的。當時她與程荊‘交’談時,提到了‘表兄’,‘玉’溪國能讓程荊畏懼的人,應該就只剩下那麼一個了吧?--‘玉’溪國的君主。
若真是如此,她豈不是是‘玉’溪國的郡主?蘇岑眨了眨眼,“阿淵啊,你說我猜的有幾分可能‘性’?”
陵雲淵的視線落在前方的幾人身上:“十成。”
蘇岑:“十成啊?這麼高?要不,我去問問?”碧姝是‘女’子,讓陵祈或者陵雲淵去問,肯定她也不好說什麼啊。至於景曄……蘇岑默默揚起尖腦袋望了望天,他估‘摸’着,更不可能會與碧姝談心了。
陵雲淵瞧了瞧蘇岑的蛇身:“想變回人身了吧?”
蘇岑哈哈笑了兩聲,拒不承認:“誰說的?我只是變了這麼幾日,也沒再蛻皮了,先前剛蛻過,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蛻了吧?你看我是真的沒關係了。”蘇岑若是有爪子,這會兒鐵定舉着爪子保證了。
陵雲淵指腹無奈的在她尖腦袋上撫了撫:“想變回來就變回來吧,不過,若是有不適的地方,要立刻告訴我。”
蘇岑立刻保證:“好!”蘇岑順利變了回去,打開‘門’,伸了個懶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襦裙,覺得還是當人好啊,先去蘇九那裡把小殿下給抱了回來,送回到陵雲淵身邊,逗了會兒,瞧着這會兒碧姝應該心情平穩了下來。才走到碧姝的房‘門’外,叩響了房‘門’。
碧姝在房間內詢問:“誰?”
蘇岑:“我是陵雲淵的夫人,找姑娘有幾件事要確定,不知姑娘可方便?”房間裡有片許的沉寂,蘇岑也不急,也沒等多久,面前的‘門’被打開了,‘露’出了碧姝清冷的面容,除了依然泛紅的眼圈,倒是瞧不出情緒。
蘇岑瞧見碧姝,呲牙一笑:“碧姝姑娘。”
碧姝是知道陵雲淵的,畢竟是陵雲淵把她與景曄從‘死亡谷’底帶出來的,倒是第一次見到蘇岑,仔細瞧了瞧,對上蘇岑戴着的面紗:“陵夫人,進來吧。”
蘇岑也不客氣,走進去,碧姝在身後把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不知陵夫人找我何事?”碧姝走到桌前,替蘇岑與自己各自倒了一杯水,放下,輕聲詢問。
蘇岑摩挲着杯盞的邊緣,緩聲道:“碧姝姑娘可是‘玉’溪國的郡主?”
碧姝詫異地擡頭:“夫人……是如何知曉的?”
蘇岑臉上倒是看不出情緒,心底卻還是掠過一抹微妙:“還真讓我們猜對了,我是從碧姝姑娘與荊王‘交’談時的對話中猜到的。”
碧姝微愣:“夫人當時也在?”
蘇岑嘴角幾不可查地‘抽’了‘抽’,忘記自己當時是蛇了,‘摸’了‘摸’額頭,掩飾住尷尬的情緒,重新收回手時,面不改‘色’道:“對,的確是在的。”頓了頓,轉移話題:“這次來,是想問冒昧的問下,姑娘與荊王到底……是什麼關係?”
碧姝握着杯盞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道:“二十年多年,他是我的未婚夫,如今……已經不是了。”從程荊當年騙她開始,已經不是了。
她的確是‘玉’溪國的郡主,她與程荊從小青梅竹馬,可她並不知道程荊原來一直都抱着如此的狼子野心,他竟然會想要當‘玉’溪國的皇帝。當年程荊告訴她,落日山莊的蛇鼎是他母妃的遺物,得不到這遺物,他寢食難安,一生愧疚。
於是,她就前往了落日山莊,在當時年少的景曄身邊服‘侍’,待了三年,得到了景曄的信任之後……綁架了少年的景曄,用他來威脅景老莊主,換取蛇鼎。當年,她的愚蠢讓景曄差點慘死,後知道真相之後,爲了贖罪,景老莊主提出,他有生之年她不得出‘死亡谷’時,她就同意了。
蘇岑聽完,心底感慨萬千:“那……你打算怎麼做?若是真的離開,荊王必然會再來尋你,你對荊王……”
碧姝立刻搖頭道:“我如今與他,再無聯繫。”
蘇岑想了想:“既然無處可去,不如留在落日山莊?”
碧姝眼底有猶豫一掠而過,隨即搖頭:“景曄不會同意的,當年我害他差點慘死,他雖然如今不記得了,可景老莊主必定與他講過,我……”
蘇岑看到碧姝是願意留下的,知道自己這一趟沒白來:“只要你願意就成,景曄那邊,我去說好了。”蘇岑想到先前在山莊口,景曄聽到碧姝要離開時難看下來的臉‘色’,嘴角揚了揚,起身道:“碧姝姑娘你儘管安心待在這裡,景曄那邊,我去幫你說啊。”
不等碧姝拒絕,蘇岑起身告辭,隨即,就直接去了主院,剛走進去,就看到景曄正站在主院的一棵枯樹下,仰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腳步聲,回身,看到蘇岑愣了下,又重新把頭給轉了回去:“你怎麼來了?”
蘇岑走到他身後:“怎麼,不歡迎啊?”
景曄搖頭:“沒有,別多想,我只是心情不佳。”
蘇岑眼底浮掠一抹笑意:“不佳?爲什麼不佳啊?”
景曄高大的身體僵了僵,頓了片許,卻是搖頭道:“……沒什麼。”
蘇岑聳聳肩,也看着面前這株枯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一片樹葉也沒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蘇岑也不着急,站了一會兒,景曄纔回頭,他的‘腿’剛好,還不能站得太久,招呼蘇岑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了下來。等蘇岑坐定了,才問道:“你找我可是有事?”
蘇岑單手託着下巴,還在歪頭看那枯樹,“也沒什麼,只是告訴你一聲,碧姝是荊王的王妃,你打算怎麼處理碧姝的事?”
景曄一愣:“王妃,不是隻是未婚妻嗎?”
蘇岑低低笑出聲:“你果然記起來了啊,明明記得,幹嘛裝作不認識她?”
景曄眼底閃過一抹惱羞成怒:“你套我話?”
蘇岑挑眉:“怎麼?”
景曄‘摸’了‘摸’頭,垮下肩膀,沒了力氣:“……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