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耀出,他手上一轉,血蓮大放光彩,從白光中一劍猛地切下。
白光消失,面前一片虛空,血蓮也落了一個空,這時月霜荷也已經掠至了他的身邊,驚道:“那人速度好快。”
白日低首往下看去,只見下面站着四個人,一個是剛被救下的厲害,另外三個則是三個中年人,分別是黃衣、紫衣與白衣。
白日大概掃了過去,三人眸蘊寒芒,均是高手。
那個黃衣的,應該就是剛纔躲在地下的人;那個白衣的,是在上面偷襲他的;那個紫衣的,應該是同時干擾霜荷的高手。
這三個人配合得頗有默契,只是一輪,居然就把厲害截了下來。白日看着他們,低聲道:“走還是?”
月霜荷看了看他道:“你沒受傷吧?”
白日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忽然下面那個穿黃衣的人道:“我們是鎮北大將軍坐下三色冥殺,多謝兩位剛纔的手下留情,只是不知閣下押走我們小少爺,有何目的?”
白日看了看三人,道:“我對你們小少爺沒什麼興趣,只是順手做擋箭牌而已,現在既然出來了,本來就該守承諾放了他,既然你們來接,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番話一說,衆人立刻感覺到,剛纔的確是白日故意放了厲害一馬。
而在兩人夾攻之下,白日居然分毫不傷,這分修爲的確讓他們感到有點可怕。因這三色冥殺在冥人中,已經屬於頂級的暗殺者了。
那三色冥殺中的老大,顯然就是這個黃色衣服的土大哥,淡淡一笑,道:“是的,我是三色冥殺的老大土空龍,這是老二劍飛幻,那是老三起逸點。我們三兄弟代表鎮北將軍,先謝謝閣下了。
“不過,這裡大部分屬於妖人的控制範圍,聽說你殺了他們的宇文剛,妖人素來睚眥必報,閣下最好能小心點。”
白日見他現在這麼客氣,剛纔下手又如此之狠,不由得心中暗驚。
這人說話、辦事都老道無比,看來是那個將軍手下的精英了,他於是道:“謝謝三位了,如果沒問題,我們走了。”
土空龍一抱拳,道:“請了。”
旁邊那個起逸點顯然還有些意見,一臉挑釁的模樣看着白日,白日見他一身白衣,知道他就是剛纔速度最快的那個,也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
白日知道他不服,嘿嘿一笑,道:“好的,有緣再見!”說完,與月霜荷身形一掠,朝那林子投去。
他們剛一消失,起逸點便叫道:“爲什麼放了他們走?將軍的命令可不是這樣!”
土空龍還沒說話,原本一直趴着的厲害忽然起身道:“這是我的意思。”
起逸點一呆,看了看厲害,道:“少爺……”
厲害俊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道:“這兩個人,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的……”
土空龍猶有餘恐地道:“不過這人好厲害,不知是什麼身分?”
厲害道:“立刻去報告父親,讓他聯繫派去真武界的先行官,這人的修爲絕不普通,在真武界肯定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一定有我們想要的資料!”
三人躬身道:“是!”
厲害眸子瞟向那山林,臉上露出飄忽不定的笑容。
“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一片密林中,白日忽然忍不住對月霜荷道。
這裡的天空,原本就有些灰暗,此處叢林混雜,枝葉紛繁,更是將外面難得的光線也遮住了。
月霜荷似是在考慮什麼問題,只是輕微地“唔”了一聲。
白日道:“我總覺得,這三人來得有些奇怪。”
月霜荷突然驚醒過來,輕笑道:“怎麼奇怪了?人家將軍的少爺被你搶了,家奴趕着來救,有什麼不對了?”
白日頓時啞口無言,一會後才道:“但是來得也太快了,反倒不是突然來的,像是一直跟來的。”
他頓了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看着霜荷道:“我倒是覺得,更像是你喊他們來的!”
月霜荷一呆,道:“爲什麼這麼說?”
白日嘿嘿一笑,道:“先後關係啊!難道你沒覺得,是你喊了有人來後,他們才動的麼?”
月霜荷忍俊不禁,噗哧一笑,道:“就會胡扯!你不是不想帶我來的麼?現在知道冥妖界不是你家開的了吧?”
白日哪知道月霜荷還在掛記着這個仇,這才明白爲何剛纔一路上,月霜荷都幾乎沒有說話,忙求饒道:“我的姑奶奶,我哪敢把這裡當我家開的,還不是因爲太危險了,纔想着不讓你來的麼?”
月霜荷嬌哼一聲,道:“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厲害有些問題麼?”
白日一呆,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什麼問題?我覺得他挺老實啊!”
月霜荷微笑道:“他有些話考慮的時間太長,有些話又說得太爽快。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白日被她這麼一說,開始陷入沉思,仔細回憶起剛纔的話。
月霜荷又道:“他既然能猜出我們是從真武界來的,那麼他對於真武界,肯定不是一無所知。
“當你問出他時間、空間的問題時,他那時的反應過慢,似乎是在考慮說詞。”
白日心中泛奇,道:“這個問題有什麼好隱瞞的?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月霜荷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目前的懷疑是,他那只是慣性思考,每說一句話都會事先斟酌。
“而且,你押他出來時,他一路上都表現得太冷靜了,這人絕不是普通的將軍公子這麼簡單。”
白日大點其頭,道:“還是霜荷厲害!”
月霜荷黛眉一揚,道:“你喊我什麼?”
白日一怔,道:“……霜荷。”
月霜荷瞪了瞪他,道:“不許這麼喊,喊我全名!”
白日撓了撓頭,開始發揮他的無賴本色,道:“那太麻煩了。還是霜荷好啦,嘿嘿,霜荷。”
月霜荷似是頗爲無奈,瞪了瞪他,道:“再亂喊,我就不理你了。”
白日裝作沒有聽到她這句威脅似的,嘴上喃喃自語道:“現在真是麻煩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該怎麼走呢……”
月霜荷氣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後突然道:“那個人以前怎麼喊你的?”
白日渾身劇震,良久,嘴角邊泛出苦笑,道:“有必要說嗎?”
月霜荷一轉身,朝前走去,道:“隨便你。”
白日默然地看着她前行的背影,道:“小情人,她以前喊我喊得最多的,是這個……”
月霜荷身形僵了僵,但似是沒有聽到般,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