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居中站在一處高崖上,韋索站在左邊,月霜荷站在右邊。
韋索看着遠處的一片茫茫,叫道:“到底在哪打的?這裡太大了!”
月霜荷看着白日,白日默然半晌,突然道:“我感應到了。在東邊,天絕谷裡!”說完,不等兩人回答,便凌空躍起,飛掠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旁邊兩人均感受到了他突如其來的緊張,忙跟上。
三人速度飛快,過了一會,終於看見了前方的兩座山脈,而天絕谷便是在這兩座山脈之間。
白日還是第一次從上方俯瞰天絕谷,眸中寒芒連閃,身爲無絕經的傳人,其中一個重要的責任,就是保護天絕谷不受外人侵犯。
難道剛纔在關鍵時候無絕經潰散,就是在提醒自己?
他身形迅速壓下,已經接近山谷上方,密密麻麻的人點已經看到,谷內很多地方已經山崩石裂,地上血流成河。
白日腦中猛的掠過一句話,這是在初入修真界便聽羅倫老爺爺說過的:“當無絕經重新出現時,那拯救天下的仁心聖者便會復活……”
想做拯救天下的仁心聖者,那首先必定要沾滿血腥啊。
白日猛的一震,身形陡地下落,一道黑氣在周身一環而過,看着面前滿地的屍體,分不清楚是哪方。
無限的殺意從白日心中涌出,無絕經不催自動。
白日知道這次是無絕經動了殺機,即便是他,恐怕也無法阻攔即將發生的一切。
恐怕這是自天絕谷成立以來,所遭受到最大的浩劫了。
白日衝在最前面,朝天絕聖殿飛奔而去。
路上屍體無數,血流成河。
這種場景他在擎日天也曾遇到過,但畢竟關係不同,尤其此時,他體內之前已經完全融在一起的天絕心,越發的冰冷徹骨,漸漸的,他已經能從流淌着的無絕經中感覺到了天絕心。
這些屍體的穿着,都是一些普通的修真者,印象中,天絕谷並沒有這麼多修真者。難道這些都是天源崖與暗階帶來的?
白日邊看邊思索着,擡頭朝前看去。
前方就是高聳在谷中的聖殿了,幾乎與旁邊的山峰齊平,峭壁聳立的山崖,一片肅殺之氣。
白日衝入了聖殿,殿前又是幾具屍體,不過這次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是天絕谷的人。他在天絕谷時,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密室之中,但這個在他密室之上的聖殿有哪些人,穿什麼衣服,他還是知道的。
體內無絕經的力量翻騰起伏,“天絕心”越發明顯,似是要從無絕經中分離出來般,白日都感覺有些壓制不住了,寒得打了一個冷顫。
身後緊跟着的月霜荷一直冷眼看着,似是覺察到了什麼,但又有些茫然。
她旁邊的韋索可沒有這種感應,看到如此空曠的大殿,扯開嗓子道:“奇怪,外面死的都是來的人,這裡的正角呢?難道都死光了?”
韋索話還沒說完,便感到身上一陣冷意掠過,原來是白日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他嚇得趕忙捂住嘴巴,不再多嘴,這時候的白日最好不要惹。
但顯然白日自己也有點迷茫,剛纔感應到的氣息就是從這裡傳出的,外面的人也是剛死沒多久,怎麼會一個人都看不到呢?就連剛纔感應到的氣息,也好像全部消失了,完全捕捉不到半點。
他看了看月霜荷,月霜荷蹙眉道:“有一點感應,不過好像在下面……”說着,指了指地下。
白日一震,知道了原因。這個聖殿的地下,是他曾待過的那個密室,也就是天絕谷各類典籍的收藏室,難道那些人都跑去搶那些典籍了?
他不再猶豫,火速掠過殿上玉階來到臺上。
當初冰火烈就是在這裡帶着他進入暗室的,此時一切依舊,白日緩緩將元氣探入地下,的確感到了些微的波動。
月霜荷問道:“怎麼下去?”
白日不知道這裡的機關,但是他知道另外的入口,道:“跟我來!”
說完,身形電閃,朝向大殿後方的出口。
出去後便是天絕谷的後半部,倚着山崖而建,山石上血跡斑駁,屍體成堆。
白日寒意直冒,迅速來到了一個洞口,這裡就是密室的另外一個公開入口,白日第二次回來天絕谷,便是從這裡進去的。
一路飛奔,終於來到了第一道關卡,不過現在也不用破解了,門戶大開,顯然已經有人闖進去了。
白日飛掠而去,到了岔路也不猶豫,朝着密室而去。
忽然月霜荷喝道:“等等!”
白日趕忙頓下,月霜荷指了指另一邊,道:“在這邊!”
白日猶疑了一下,最終決定聽月霜荷的,腳一點,飛掠而去,後面的月霜荷以及一直不敢說話的韋索忙跟了上去。
這條路白日從未走過,他每次都是直接去密室,其他的路根本沒時間去逛,走了多次,只知道這裡其實是從山中刨了一條道出來,蜿蜒而下伸向密室。
終於,飛掠了一陣後,打鬥聲明顯起來。
漸漸的,前面開始出現人了,是一個天絕谷的人,正被幾個不同穿着的修真者圍攻,身上傷勢不輕,血正往外流。
白日怒喝一聲衝了上去,手一張,還沒運氣,無絕經已經自動襲去,只見一瞬間,那三個圍攻的人,全部被震到一邊去了。
不但後面的月霜荷、韋索嚇了一跳,就連白日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他只是覺得出手瞬間,那有些分離的天絕心似是在震顫。
那個被圍攻的天絕穀人看了一眼白日,似是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白日趕忙一個箭步衝上,將他抱在懷裡,無絕經頓時席捲他的全部經脈,不到片刻,內傷已經恢復大半,功效之高,速度之快,令旁邊看着的月霜荷、韋索兩人再次咋舌。
那人睜開眸子,看見白日,叫道:“聖主,快去救人!”
月霜荷愕然看了看白日,顯然在奇怪爲何對他的稱呼,跟戰天被暗階稱呼時一樣,而韋索則在暗笑,沒想到猥瑣男家族成員也成了聖主了。
白日知道,這是天絕谷的人對於無絕經本身的尊重,忙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那人似是有些精神錯亂,焦急的推着白日,道:“裡面,裡面,快點過去,遲了來不及了。”
白日道:“冰火烈呢?他死哪裡去了?”
那人聽到冰火烈的名字,似乎清醒了一點,道:“冰谷主,冰谷主,裡面,裡面,快去!”
白日放下他,火速朝裡面而去,每過一段路都會遇見幾個人,一路打了過去。
來到了甬道的最深處,一羣人正圍在這裡,白日一眼瞟去,只見冰火烈依舊不改冰冷氣息,正冷冷的站在中間,身邊圍了一串人。
其中最引白日注意的,自然是曾經在高階區見過的那個青衣男子,雍憐思身邊的得力助手,也是五大秘術之一的御風秘術傳人。
與他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光頭矮小男子,白日立刻想起了曾經接觸過的天心,他也是一個光頭,而且身具天源之氣,這人不知道跟天心有何關係。
這個矮小男子正在說話,道:“冰火烈,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把我們之間的矛盾擴大化,你偏偏不聽,非要和夜濟那個老傢伙一起合謀來挑釁!”
冰火烈看着他,冰冷的目光,普通人估計連一眼也消受不起,那個矮小男子毫不示弱,也瞪着他。
不一會兒,冰火烈便道:“我天絕谷好好的在這裡,你天源崖領着一幫不知哪裡來的雜碎衝進來,一句話不說,見人就殺,居然還質問我爲何挑釁?都佑仇,你說的笑話越來越不好笑了……”
這個被稱爲“都佑仇”的矮小男子哈哈一笑,道:“我這叫做先下手爲強,不把你殺得銳氣盡失,你這個冷麪王會好好的在這裡聽我們說話麼?”
冰火烈身邊還站着幾個天絕谷的人,身後則是一扇門,白日不知道這扇門後面是哪裡,但是看冰火烈最後守在這裡,那麼後面一定很重要。
他正要衝過去,旁邊的月霜荷趕忙拉住他,輕聲道:“看看他們的目的。”
這時,冰火烈道:“說話?我跟你們有什麼好說的?九藝之間本不可互相侵犯既得利益,你不但侵犯天絕谷的利益,還這麼一路殺來,如果天絕谷一支就此滅亡,你要接受其他七藝的共同懲罰!”
都佑仇陰陰的笑聲響起,道:“冰火烈啊,你怎麼這麼沒自信起來了,天絕谷一支怎麼可能滅亡,三天本同宗,我們天源崖跟天絕谷更是淵源深厚,怎麼可能要滅掉天絕谷呢!”
冰火烈冷冷的道:“你想修行無絕經,但是你連最基本的一關都無法闖過,我怎麼可能答應,說出你這次的目的吧!”
都佑仇笑臉忽然一僵,道:“規定是死的,我都願意拿天源之氣與無絕經交換了,你何必再這麼執着,何苦把整個天絕谷逼至這種境地!”
冰火烈不屑的道:“你不把祖宗規矩當回事,不代表我也不,你可以滾了,無絕經已有傳人,你再也沒資格了。”
都佑仇嘿嘿一笑,道:“你是說你跟夜濟那個老東西培養出來的那個人麼?放心吧,他跟暗階的雍憐思小姐訂下戰約,活不過幾天了,所以新的傳人很快就可以出來,你快閃開,我不想滅天絕谷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