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華回到宮殿不多時,紫影便前來稟告:“姑娘,外面有個人求見。”
“哦?怎麼不讓進來?”張楚華這些日子來求見的人多了,她沒有拒絕任何一個人,所以紫影特意跑進來給自己說一聲,這到是令她覺得有些奇怪。
紫影看了看周圍的丫鬟,這才道:“你們都退下吧,這兒有我服侍。”
“是。”宮女們低着頭,魚貫而出。這些都是安貴妃派來的,說是照顧張楚華的起居,實際是就是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而已。
宮裡女人的老把戲了,只要不是太過出格,張楚華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早晚這個唐國的後宮都是自己的。
怪不得張楚晨對李晟不在意,卻原來是她心裡早就喜歡了葉崔鵬,這下好了,她的媚術就不信收拾不了一個葉崔鵬。
張楚華想到此處,嘴邊掛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待到衆位宮女都退了出去,紫影這才走到張楚華跟前神神秘秘的道:“姑娘,那人說是從前一直跟着姑娘,如今既然姑娘來了,自然還要在姑娘跟前候着。”
“那便讓他來就是了,你這樣緊張做什麼?”張楚華不以爲然的看了看紫影,這丫頭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能讓她鬱悶成這個樣子。
“姑娘,那人不是普通人,他是崇輝將軍!”紫影一臉焦急,生怕張楚華不在意這位崇輝。
她們家這個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心高氣傲,如今這一點更是誇張,她自從從白駝山莊回來之後整個人更是將男人不放在眼裡。
可是這位崇輝不會普通的男人,他從前跟在李晟身邊,立下了多少的汗馬功勞,後來李晟專門讓他當了張楚晨的隨從,如此一來,這人算作是如今最瞭解張楚晨在唐國一點一滴的人,萬一張楚華做了什麼露出了馬腳,這不就糟糕了麼?
“紫影,那又如何?我說過只要是男人他就有弱點,你的那一位趙飛不也是將軍,還不是一樣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男人都逃不過女人的手掌心。”張楚華輕輕說道,眼神輕蔑。
見她這般油鹽不進,紫影也知道多說無益,只得低着頭道:“那奴婢就讓他進來?”
“來,爲什麼不來?越是張楚晨曾經的人,越要來,我道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讓這些人對她死心塌地,正好還能試一試我眼下的地位,看看張楚晨這個東西在李晟心裡又有沒有地位!”說罷,她手一揮,便讓紫影快點將人帶過來。
崇輝來這裡找張楚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奉了李晟的命,前來照顧張楚晨,當然這裡面還有原因就是他聽說了別人說張楚晨這幾日的所作所爲,怎麼都想不通。
如今的張楚晨就和自己之前認識的完全判若兩人,是什麼可以讓人的變化如此之大,崇輝也找人打聽過,人的樣貌是否可以改變,他就知道有一種易容術可以將人的模樣便成另一人只不過這裡面所需要的東西太爲複雜,出了*可以做到惟妙惟肖,其他的易容術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這些技術早已經失傳。
他想不出究竟是誰會假扮張楚晨,所以聽了李晟的話,過來查詢一二。
只是自己來了這三天,每一次都恰好趕上張楚晨不在,去了皇宮。
還在門口思索着,那門衛便來開口:“你進去吧,我們主子今兒正好在。”
崇輝抱拳表示感謝,府裡出來個紫衫姑娘,笑着將崇輝引了進去。
“將軍安好,奴婢紫影,是姑娘身邊的貼身侍婢,我們姑娘正念叨着好些日子沒有見您了,遠說着想去質子府,可是又擔心若是被平安王王爺瞧見,面子上不好過,這才說等過些日子就讓奴婢去找您,沒想到今兒您自己就來了,您說這巧不巧。”紫影口才極好,三兩句便將眼下張楚華的境遇給崇輝說了個清楚,沒有一點隱瞞,看起來倒是坦坦蕩蕩。
崇輝雙手抱拳微微虛禮:“勞煩,姑娘記掛了。”他看着眼前這個女子,和從前在王府裡見到的綠影年齡差不多,崇輝想既然張楚晨身邊原來有個綠影,那這個女子是她身邊的倒也是那麼回事。
“將軍這邊請,姑娘就在裡面。”紫影伸了伸手,很快就到了張楚華的所在。
崇輝一路走來,只覺得安安心驚,從前張楚晨似乎不喜歡奢華,一事一物卻又極爲講究,她性格比較奇怪,有時候剛烈如火,有時候又冰冷如冰。
總之就是讓人捉摸不透,但唯一一點崇輝卻是清清楚楚,她是錢財如糞土,這是張楚晨在陳府親口所說。
主要是張楚晨的眼界太高,普通的金銀細軟根本無法令她心動。
可是眼前的這一切,都讓崇輝很頭疼,這裡完全就是金碧輝煌,處處都透露出奢靡,難不成張楚晨這一次完全轉性了?
看到崇輝臉上的表情,紫影微微一笑,卻也不答話,只是將崇輝領進房間。
“姑娘,崇將軍到了。”紫影恭恭敬敬的道,屋內的宮女因爲早就被屏退,所以房間裡只有張楚華一個人端坐。
她目前冊封還沒有真正的下來,所以在府裡的時候紫影都是稱她爲姑娘。
崇輝單膝跪下:“見過王妃!”
他這一聲士氣如虹,卻是叫的張楚華渾身一顫,紫影更是神色大變,這個王妃的稱號,早就沒有人敢在張楚華眼前提起。
房間內很安靜,靜到能聽見三人的心跳聲,崇輝仍舊單膝跪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張楚華。
張楚華眼中含笑,慢慢踱步而來:“崇輝,這一聲,我念着昔日情分,便不與你計較,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的隨從,可是你可知你方纔那一句王妃若是被有心人聽見,就將我至於萬劫不復的位置。”
“崇輝不敢,只是見到王妃覺得甚爲親切。”實際上崇輝很想說他還準備喊女俠的,這是張楚晨當日強烈要求過的。
“你這第二聲王妃,便是故意的了?若你執意如此,就不要怪我不顧咱們的昔日情分。”張楚華眼睛一眯,轉身甩了甩袖子。
崇輝心裡有數,不等張楚華再說便站起身:“我是個粗人,直來直去怪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見他服軟,張楚華倒也沒有再說,只是看了看紫影。
紫影立刻會意:“將軍請坐,嚐嚐這些可口的小點心,有玉米脆皮酥,紅豆棗泥酥,水晶蝦餃,看看將軍喜歡哪一種。”說罷,她便提着食盒,從裡面將小菜點心一一擺出,末了又拿出來一壺剛剛燙好的酒水:“這個女兒紅可不是一般的女兒紅,是我們姑娘珍藏在府裡的,聽聞將軍酒量好,方纔姑娘便讓奴婢一早過去溫了,如今這熱度正好,將軍不如試一試。”
說着便不由分說的倒了一杯酒放在崇輝的面前,她的手輕輕滑過崇輝的手臂,崇輝眉毛緊蹙,只是一句:“姑娘請自重,莫不是你家姑娘忘記了,在下從不飲酒。”
此言一出,張楚華倒是笑了,紫影漲的滿臉通紅:“奴婢想告訴將軍,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既然姑娘都開始新生,此前的那些習慣自然都要改了。”
“罷了,紫影你退下吧。”張楚華看見崇輝一直緊緊捏着的拳頭,便道:“那將軍此次前來不知道是何用意啊?”
“在下自然是跟着姑娘您。”崇輝越發的肯定眼前人必然不是張楚晨,他肯定要留下來看看這人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話音才落,外面便有人敲門:“姑娘,門外有個女子說什麼都要進來。”
“哦?可有抱上姓名?”紫影皺了皺眉,之前她已經吩咐過門外,除非有要事,否則不要過來打擾姑娘。
“沒有,哎呦,這位姑娘你不能進去……”屋外面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推門而入的聲音。
“你是誰?竟然這樣闖進來了?”紫影眉毛一挑,凶神惡煞的看着來人。
張楚華的神色不變,只是暗中打量,崇輝在一旁卻是若有所思的觀察着張楚華。
來人只是一手持劍,一手放在胸前:“姑娘,別來無恙。”
張楚華微微一動,她從未見過這個女子,也從未得到什麼情報,眼下來的這些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她也沒有辦法確定。
不過紫影自然對此心知肚明,她率先一步發問:“你是何人?”
那人瞧都不瞧紫影一眼,只是步步緊逼,直接越過紫影,走到了張楚華的身邊:“姑娘,別來無恙?”她又問了一遍,只是這一次她手中的長劍卻是帶着嗜血的嘶鳴,毫不客氣。
“喂,你要做什麼?”紫影慌忙喊了一聲,想要上去幫忙,可是崇輝卻伸手將她攔住。
“你不是姑娘的貼身護衛麼?姑娘有危險你還不快去幫忙,攔着我做什麼?莫非你和她是一夥的?”紫影暴跳如雷,只差上前跟崇輝撕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