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的血腥場面,讓一個個大臣忽然又記起葉崔鵬當時剛剛登基的那鐵腕手段,不少大臣冷汗淋漓。
經歷過上一次血腥鎮壓的大臣要稍微好一些,最多就是渾身顫抖,匍匐在地一直高聲喊道:“臣無能,求陛下恕罪。”
而那些後來提拔上的新臣,則是直接傻眼。
古往今來,這些度聖賢書的文弱書生什麼時候見過一國的皇上就這樣丟一個珠子直接丟死大臣的。
而且殺的人可是有功夫在身。
那麼自己效忠的這個皇上武功到底有多高?
唐國提倡文武兼修,這一個皇上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自然是好事,但是一個國家的國君太過血腥殘暴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臣有事起奏。”一個年輕的五品官員忽然朗盛說道。
葉崔鵬眉毛一挑,看着那人,卻發現是宮裡劉瑤的哥哥,劉彬。
“說。”葉崔鵬冷冷的說道,這個年輕人不錯,在他強大的氣場下,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知道打破僵局。
君臣對話原本就是這樣,需要一個人先說話。
而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皇上。
最先服軟的必須是大臣。
“臣以爲黑甲軍不是無緣無故的出現,自從平安王來到唐國,唐國的邊境貿易就好了很多,陳當時上書戶部,可是李大人一直置若罔聞,臣說過貿易好,人的往來就多,這做生意的人多了,就有不少閒雜人等會混進來。”劉彬不卑不亢的道。
那邊跪在地上磕頭認錯的戶部尚書李大人一聽說道了自己,急忙趴着出來:“啓奏皇上,臣以爲不能憑藉劉彬的一面之詞,臣從未見過他的奏摺。”
“這麼說,你的意思是劉彬在誣陷你了?”葉崔鵬看着手裡的扳指輕聲道。
他的聲音清冷,不帶意思的感情。
大殿正中央還躺着良大人的屍體。
李大人面皮一抖,忽然想起來皇上的眼線那是如何多,自己究竟有沒有看過那樣一個奏摺他自己也記不起來。
再說一年前誰知道劉彬這個人是誰。
他能上早朝還不是依靠了父親,禮部尚書劉大人,還有就是他那個能幹的妹妹劉瑤,不然這裡哪有劉彬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說話的份。
“李大人,朕最不喜歡不誠實之人。”葉崔鵬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走下龍椅,慢慢踱步。
李大人只覺得自己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溼透,他現在壓根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值得求助的看了一眼平時和自己交好的官員。
對了,他不記得有沒有見過劉彬寫的東西,但是他手底下的副手定然是見過的,李大人急忙看看侍郎。結果那貨早就趴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李大人全身癱軟,眼前已經多了一雙黑色黃金龍紋的錦緞鞋子。
“朕,不要無用之人,更不要懈怠之人,今日起劉彬升爲戶部尚書。”葉崔鵬一說完話,李大人直接傻眼。
不過很快他就長吁一口氣,還好只是罷了自己的官,並沒有要他的命。
可是他才準備扣頭說要謝主隆恩。
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雙手。
李大人眨了眨眼睛,怎麼前方不遠處有個身着官袍的兩個胳膊?
那手有些眼熟。
不消片刻,肩膀處忽然血花四濺,痛,鑽心的痛。
李大人這纔看到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何時被砍了去。
“怎麼,李大人還不謝恩?”葉崔鵬站在遠處,冷冷的看着李大人。
李大人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身體的疼痛,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早已血肉模糊:“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李友珠,關入天牢,聽候發落。”葉崔鵬懶得再看這人一眼,直接說道。
李友珠正是李大人,如今沒有了官職,他也不過是草民一個,哆哆嗦嗦脣色蒼白的磕頭感恩。
“退朝。”葉崔鵬揮揮手,自顧自得離開。
大殿裡立刻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劉彬站在衆人之間,一時間他是衆人的目標。
他的父親劉虎,拍了拍他的肩膀:“伴君如伴虎,你要思量好今後的路,若是明天下一個是你,爲父也不會替你開口求情的。”
“父親放心,孩兒知道該怎麼做,定然不會讓父親爲難,讓皇上失望。”劉彬一身藍色官袍,襯得他越發英俊。
劉虎點點頭:“下了朝,若是時間早去宮門處看看,你妹妹一早讓宮女來報,說想見見你。”
“恩,孩兒曉得,這就去了。”劉彬率先走出大殿。
命令太監內侍和守衛:“將良大人的屍體送回去。”
雖然葉崔鵬殺了良大人,卻並沒有將他的官職閣去,也算是給良大人一個厚葬。
至於李大人,只能說他是活該,監守自盜,玩忽職守,以爲自己當初跟着葉崔鵬立了大功,如今就可以爲所欲爲,卻忘記上面的這位皇帝是一個多麼強硬的人。
他從來都不會特別的去依靠一個人,只會不動聲色的培養自己的力量。
大臣們一個個受驚過度,互相攙扶着走了出來,看了看劉虎:“劉大人好福氣生了一雙好兒女。”
“不敢。”劉虎依舊如從,並沒有同大家怎麼寒暄。
他快步離去,衆大臣還在背後耳語:“神奇什麼,今天劉彬他是出了風頭,可是下一次呢?戶部那個職位可不是誰都可以輕鬆勝任的。”
“大人,這說話可要注意,不要講話說的太死,以免將來禍從口出而不自知。”明明方纔已經先一步離去的劉彬不知道何時又出現在這兒,他幽幽的說了一句,驚得衆人差點跳起來。
“咳咳,我當是誰,原來是小劉大人。”這位大人稱呼完又覺得不對勁,如今劉彬和他爹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禮部尚書。
說起來劉彬比他老子的官職還要高。
這叫劉彬爲小劉大人還不大對勁。
“尚書大人何以去而復返?”那大人扶正自己頭上的官帽,咳嗽一聲。
劉彬冷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來或者我走,對於大人都沒有什麼影響。只不過大人若是還想給後宮塞女人,恐怕方纔的李大人才是大人要小心的。”
話已至此,劉彬也不寒暄,快步離去。
這人被嗆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紅了半天,他不過是昨天百花比試的時候才動了心思,想將自己的侄女弄進宮來。
怎麼劉彬這今天就知道了?
還說李大人的樣子就是自己將來的後塵?
“劉彬這都是說的什麼?” 他皺着眉頭問身旁的同僚。
戶部的侍郎石大人這才沉默了半天后道:“李大人之前不是一直想給皇上的後宮添一些新人麼,聽說那些人爲了進宮,給李大人塞了不少好處,還許諾了很多。”他頓了頓,接着說道 :“依我看,陛下在大殿裡忽然砍了他的雙手一來是說李大人的手伸的太長,而來也是警告宮裡這些有歪心思的人,昨天的比試不就是這個結果麼?皇上屬意於燕國的蘇月姑娘,可是劉虎大人的女兒劉瑤卻也不輸給蘇月,這皇后的人選,如今雖然沒有定下來,但是今兒皇上提拔了劉彬不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徵兆麼?”
“一招石大人的意思?”有人側頭輕聲問道。
石大人嘆了口氣:“不好說,皇上做事從來讓人猜不到,他提升了劉彬可以說或許是要重用劉彬,因爲他是瑤嬪的哥哥,說不定下一步劉瑤就是皇后,但是另外一層也可以理解成安撫劉虎,皇后的位置給了蘇月,劉瑤的哥哥升了職,也算是天大的恩賜。”
“石大人吩咐的極有道理,你我在官場浸淫多年,竟然沒有看到這一點。”旁邊幾個大人對於葉崔鵬的冷血手段心有餘悸,哪裡還會注意到這些後宮的事情。
“我也只是猜測,諸位大人還是不要再動歪心思,如今李晟的黑甲軍已經在我唐國,這纔是我們要擔心的問題,若是真的打起來,皇上是想要來個甕中捉鱉還是全面開戰?你我戶部兵部,總要提前做好準備纔是。”石大人憂心的提醒諸位。
一時間大家都是沉默,紛紛告辭。
石大人看着散去的衆人,再看看身後的金鑾殿直覺的渾身發冷,他要不然明天就去辭官吧?唐國的官真心不好當啊。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劉虎喝一杯,壓壓驚。
反正沒有人知道他曾是劉虎的入幕之賓。
後宮內,劉瑤正在同安貴妃說話,安貴妃今兒聽說張楚晨遇難,就老早過來將後宮的妃嬪都叫了出來,讓大家都談一談看法。
方嬪對此嗤之以鼻,安貴妃的動作太明顯,還不就是想告訴大家,任何跟她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可是她卻忘記了一點。皇上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在宮裡面談論李晟和張楚晨,尤其是張楚晨。
宮女過來通傳方纔金鑾殿上的事情,同時還恭喜了劉瑤。
安貴妃看了看劉瑤,嘴角牽扯,這戶部可不是禮部那樣的清水,戶部要管的事情可多了去。
“娘娘,皇上去看晨妃娘娘了。”宮女一句話將安貴妃的心給狠狠的踩了一腳。
張楚晨才遇難,葉崔鵬就去看了張楚晨的妹妹張楚華,這不是分明在打安貴妃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