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輝身上的毒很奇怪,原本想着她們二人的毒應該是一樣的, 可是如今看來卻是自己猜想的簡單了。
張楚晨大致對崇輝有個瞭解,然後對他說道:“崇輝,你可信任我?”
崇輝自然點頭。
“那好,你將眼睛閉上,我沒有讓你睜開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不能睜眼。”張楚晨表情嚴肅,她實際上要抽血,但是她知道崇輝看到那些東西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可是她又不希望將崇輝麻醉。
畢竟自己右手始終不能動,因爲 子彈還卡在裡面,沒有取出來之前,她亂動會有大麻煩的。
“末將遵命。”崇輝乾脆單膝跪下,右手捂在胸口,這是一個啓誓的動作。這是以前崇輝給張楚晨講過的,在戰場上的一個小故事。
是關於他和李晟之間的。
張楚晨見崇輝如此鄭重,心中更是放心。
“好,現在開始。”張楚晨一邊說道,一邊從醫療包取出採血的。
張楚晨分別從崇輝的指尖,胳膊抽了血,這才放回醫療包一面化驗。
“好了。”張楚晨輕聲道。
崇輝這才睜開眼睛,他看着指尖那一點紅色,只是隨意的擦了擦便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他倆。”
“沒事,他們這會應該在靈樞那要水呢。”張楚晨笑的眉眼彎彎,可是崇輝怎麼都從那個笑容裡面看到了幸災樂禍。
果不其然沒有一會兒靈樞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姑娘,姑娘,他們兩個好誇張,就跟掉進茅廁了一樣。”說罷,還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張楚晨不敢笑的太厲害,以免崩到傷口。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陰陽和茅臺兩個人才徹底洗乾淨,尤其是陰陽他竟是一個清秀的男子。
年齡怎麼看都不到十八歲。
靈樞呆呆的望着他,忽然臉上就是一片緋紅。
張楚晨見了陰陽,倒也沒有什麼好奇,反正李晟身邊的人奇奇怪怪,什麼樣的都有。
她要是每一個都好奇,那還不累死了。
倒是茅臺一進來就撲了過來:“張楚晨,你用了什麼法子?我想了十年都沒有想出來怎麼把他的面具給去掉,你究竟給我們吃了什麼?”
張楚晨扶額,她要說不過是由很多動物的糞便配出來的醒酒藥麼?
估計說出來這兩個人會吐的更厲害吧?
再說她還得找茅臺幫自己取子彈呢。
思前想後,張楚晨覺得現在應該編一個善意的謊言,不僅僅是爲了茅臺和陰陽好,也是爲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
“是這樣的,那就是普通的醒酒丸,你們兩個人喝得太多了。”張楚晨淡淡的說道。
茅臺不依不撓:“那爲什麼我和陰陽會在茅廁跟前?”
“是你自己說的啊,你說要去如廁,我當然讓崇輝扶着你去的,不信你問他啊?”張楚晨手指了指,將崇輝推了出來。
崇輝點點頭:“是。”
乾脆毋庸置疑的一個是,讓茅臺頓時挫敗感頓生,他擰着眉看着崇輝,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可偏偏這個人的表情就是無懈可擊,一點漏洞都沒有。
“算你厲害。”茅臺只能認栽,憑他多年的行醫,不可能聞不出來自己就請吃了點點什麼東西,但是既然張楚晨打死不承認,他也不能將張楚晨怎樣。
“不過,你知不知道,你那藥竟然把陰陽的面具給拆了,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拆了?”茅臺拉了拉陰陽,很明顯陰陽還沒有從震驚當中回過神。
根本沒有去理會茅臺。
茅臺只好自己一個人繼續唱獨角戲:“張楚晨你跟我說那是普通的醒酒丸,你認爲我會相信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這藥是李晟以前給我的,有什麼問題你去問他。”張楚晨拋出殺手鐗。
果然聽了這話茅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暴跳如雷:“一定是師傅,師傅他老人家好偏心,我纔是關門弟子啊,他怎麼什麼寶貝都給李晟。”
“王爺比你好看。”一直沒有說話的靈樞忽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不過下一句卻是細如蚊蠅:“他也比你好看。”靈樞口中的他自然是白白淨淨的陰陽。
因爲靈樞的前一順利的讓茅臺炸毛,所以這廝在那邊抱怨的聲音早就蓋過了靈樞後面那句小聲嘀咕。
不過饒是如此,張楚晨還是看到靈樞時不時的瞄了一眼陰陽。
抱怨過後,茅臺忽然衝着張楚晨道:“你知不知道這傢伙臉上的面具一但揭開就他見到的第一個姑娘如果不是他的娘子,就要殺了對方。”
張楚晨一愣,這場景不就是《天龍八部》裡面的木婉清麼。
“那陰陽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誰?你?難不成要娶你?你也不是姑娘啊!”張楚晨說着又在捂着肚子,偏偏今兒不能放聲大笑。真是遺憾。
“是你啊,張楚晨!!!!”茅臺幾乎是大吼起來。
那邊的崇輝卻是一本正經的開口:“如果沒有說錯,先見到的應該是靈樞。”他說完這話又看了看茅臺:“我會將你的話都告訴王爺的。”
一聽崇輝後面的話,茅臺立刻就服軟:“我這是跟王妃開玩笑呢。”
“陰陽,你說呢?你要怎麼辦?”茅臺戳了戳還在發呆的陰陽,這小子從剛纔意識清醒到現在還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又是一副懵懂狀態。
茅臺承認自己第一眼看到陰陽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他克一直以爲陰陽是個粗愣愣的黑臉漢子。
怎麼也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甚至稱得上有些女氣的男子和陰陽聯繫在一起。
陰陽好半天才意識到大家都在談論自己,這纔將眼神瞟到了靈樞的身上:“那是我的誓言,姑娘可有婚配?”
張楚晨瞪大了眼睛,這就是傳說中的閃婚加求婚麼?
靈樞一張臉早就通紅,她眨巴眨巴眼睛害羞的看着張楚晨。
張楚晨咳嗽一聲:“你給人家小姑娘一點時間考慮,這會兒你們倆去外面單獨聊聊,我跟茅臺說點事情。”
三人出去,房間內剩下張楚晨跟茅臺。
茅臺雖然性格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心思卻是細膩,他看見張楚晨那一副樣子,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看過你的傷口,那暗器太厲害,我和李晟都不敢動,我想那東西大概只有你自己醒過才能取出來。”茅臺撐着下巴,看着張楚晨。
張楚晨點點頭:“叫你來也是需要你的幫忙。”
“你的匕首,李晟會給你找回來的。”茅臺站起身,站在張楚晨的身旁,忽然說了一句話。
因爲她記得當初張楚晨被李晟抱回來,雖然渾身上下都是血,失去意識,但是她口中仍舊唸唸有詞說的兩個字是“彥月。”
李晟曾經聽過張楚晨提起彥月匕首。
自然知道張楚晨口中的彥月匕首是被人給拿走了,出手傷了張楚晨的人,李晟也知道只有葉崔鵬。
他當時沒有說話,但是茅臺太瞭解李晟,這個人不會說什麼,他只會做。
用行動來表達。
“我知道。”張楚晨垂下眼簾,這樣一份愛,太重,她不敢接受,更害怕會傷害到李晟。
“好了,我要怎麼做?不快一點,你可是趕不上晚上的夜宴。”茅臺將張楚晨胳膊上的繃帶解開。那血糊糊的窟窿眼又一次出現在面前。
“鏡子。”張楚晨指了指四周,茅臺這個地方偏偏連個鏡子都沒有,她那會兒就讓靈樞去尋,卻是一無所獲。
茅臺臉上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你要那個做什麼?”
“用它照着我才能看見裡面。”張楚晨倒是沒有一點隱瞞,而且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舉動,一定會令茅臺覺得匪夷所思,但是她偏偏又覺得茅臺會理解。
“你等等。”茅臺抿着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轉身去了裡間,不一會兒他就手裡捧着一面菱花銅鏡出來。
“喏,這個可以麼?”
“謝謝。”張楚晨道了謝,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最深的秘密,看到茅臺的舉動,向來房間裡不要鏡子自然是有別的故事。
張楚晨不會去打聽別人的隱秘,一個謝謝足夠表達她心中的感激。
接下來張楚晨很詳細的告訴茅臺如何取出肩膀裡的子彈,她沒有用麻醉藥,因爲她的大腦要保持清醒,她也沒有咬着任何的東西,張楚晨不是第一次受傷。
但卻是第一次指導別人在自己身上進行手術。
“你只要用它將子彈加出來就行,然後傷口的縫合我自己來。”張楚晨滿頭大汗,說話的時候卻是中氣十足。
茅臺對她是肅然起敬,雖然張楚晨給他擺了一排自己從未見過的器具,但是卻點燃了他的好奇心。
治病救人,他的腦子極爲活絡,接受新生事物的態度也非常好。
張楚晨只大致的一說,茅臺就在第一下準確的將子彈夾了出來。
叮咚一聲子彈落在盤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