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蘇婉在後面怎麼哭訴,蘇月都是沒有任何反應。
“姐姐,你當真不要婉兒了麼?”蘇婉哭的聲音哀怨,彷彿有着太多的委屈。
蘇月搖搖頭:“你知道我的想法,收好你的眼淚,自己選的路,自己走。”
說罷,她再也沒有回頭看一樣。
蘇婉放聲大哭,哭聲引來周圍的守衛前來詢問。
“蘇姑娘,發生了何時?”當晚值守的守衛輕聲問道。
蘇婉哭着搖搖頭:“無事。”
誰料剛剛說完這句話,朝華殿那邊就發出慘叫:“啊……快來人……”
守衛們急忙跑過去,結果令人震驚。
無數個黑衣假面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宮女們驚慌失措,大臣也很快趕來,只是所有人都在此時傻眼了。
皇上呢?
他們唐國的皇上怎麼不見了?
“夭獸啦……皇上不見了。”不知道是誰率先喊出了這一句話,瞬間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混賬東西,給我殺了。”劉斌因爲劉瑤的關係,所以進皇宮也是最迅速的一個。聽到宮人的喊話,他斬釘截鐵的將那人給誅殺。
此時萬萬不能亂了。
就算葉崔鵬真的不見了,也是事出有因。因爲他實在不相信葉崔鵬那樣一個人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劉瑤挺着大肚子,眉頭微蹙,不一會兒方貴妃也趕來:“皇貴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貴妃眼中慌亂,該不會是葉崔鵬當真出了什麼是吧。
“皇上不會有事。”劉瑤堅定的道,像是在說服方貴妃又像是在說服她自己。
“怎麼不見皇后娘娘。”方貴妃皺皺眉頭。
劉瑤朝四周望了望,的確沒有張楚華的影子,她看向旁邊的內侍:“你們誰瞧見皇后了?”
“啓稟娘娘,奴才不曾看見皇后娘娘。”內侍恭恭敬敬的回答。
因爲有了劉斌等大臣的出現,所以方纔鬧哄哄的場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宮人們離開開始清掃屍體。
有人低聲抽泣,這些掉了面具的黑甲軍,面容恐怖之極,宮女們看的渾身發抖。
饒是男子見到那樣的傷疤也是爲之一驚。
究竟是怎樣的深仇大恨,要讓這些人面目全非,一個也就罷了,竟然是所有人。
而且在場的衆人竟然是從未見過這些人,這樣就完全無法分辨出來他們的身份。
宮裡的大臣們竟然無一人知道這些人是怎麼進的皇宮,怎麼出現的,又爲何會死在這裡。
“怎麼,姐姐身邊的椿皮不見了?”劉瑤看着方貴妃身邊跟着的竟然不是椿皮,倒是有些意外。
因爲椿皮她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
方貴妃都可以感覺到椿皮的重要性,那又何況是一直以來聰慧過人的劉瑤呢。
方貴妃嘴角抽了抽:“皇貴妃此時不擔心皇上,反而注意臣妾身邊的宮女,這恐怕不合適吧?”
“本宮不過認爲方貴妃身邊的宮女,和皇上離去有些關係。”劉瑤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方貴妃。
方貴妃嘆口氣:“皇貴妃品階比臣妾高,皇貴妃若是這麼認爲,臣妾也是百口莫辯,只是眼下宮中皇上皇后一起不見,全聽皇貴妃做主。”
她的話不卑不亢,聲音卻又剛好被下面的大臣聽個清清楚楚。
劉斌擡起頭,周圍的大臣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劉瑤看着方貴妃微微一笑:“貴妃妹妹的話,倒是有意思,誰說皇后娘娘不在呢?誰又說皇上不在?此時妹妹講這些,怎麼聽都好像是別有用心呢。”
方貴妃滿臉委屈:“臣妾全都是替皇上着想,臣妾也是心焦,若是說了什麼傷害皇貴妃的話,還請皇貴妃贖罪。”
“妹妹的嘴巴真是厲害,本宮還沒有做什麼,這些帽子都叫你給本宮帶上了。” 劉瑤撫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尚書大人輕輕咳嗽一聲:“不知道皇貴妃可否清楚皇上的下落。”
“那就要問問蘇月蘇姑娘了。”劉瑤的目光看向遠方。
人羣中有個清冷的影子,站在哪裡,宛若天仙,只是她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竟然令旁人不敢直視她。
“皇貴妃倒是聰明伶俐。”蘇月蓮步輕移,慢慢走過來。
那邊的蘇月聲音清脆,讓人聽了就全身有種溫暖的感覺。
劉瑤笑着搖頭:“與蘇月姑娘相比自然是小巫見大巫,蘇姑娘說對嗎?”
蘇月沒有吭氣。
一旁的方貴妃倒是輕聲問:“皇貴妃說蘇姑娘知道皇上的下落,不知道蘇姑娘可否告知?”
“葉崔鵬不過去了他要去的地方,到了時間自然會回來,方貴妃不必着急。”蘇月莞爾一笑。
顯然是擔保了葉崔鵬的無事。
“這樣啊,那臣妾就放心了,不知道蘇姑娘可知皇上什麼時候回來?”因爲太過牽掛葉崔鵬的下落,周圍的人甚至都忘記去糾正方纔蘇月口中直呼葉崔鵬的名字這樣大不敬的事情。
“不知。”蘇月很誠懇。
“該說的都說的,我也該走了。”蘇月淡淡的道。
“來人,送蘇姑娘。”劉瑤此時作爲後宮身份最重的一個女人,自然可以掌握主動權。
“不可。”有個大臣站出來,此人正是方貴妃父親的門生,此時站出來說話不言而喻。
“哦?爲何?”劉斌當然要替自己妹妹說哈。
那人一臉不悅脆聲道:“此時皇上還未歸,蘇月姑娘又是唯一知情的人,怎能說走就走?”
“爲何不能?”劉瑤昂着頭。
那人不屑:“後宮不得干政,這是一早有的規矩,還是說皇貴妃也想走安貴妃的老路子。”
“是麼?你怎麼知道安貴妃是什麼老路子?”劉瑤讓身邊的人攙扶着走下臺階。
那人神色如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安貴妃的事情衆人皆知。”
“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大人忘記了麼?安貴妃是皇上的妃子,這便是皇上的家事,怎麼能讓大人知道?看來是後宮裡面有誰的嘴不夠緊啊。”劉瑤掃視了一圈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方貴妃的身上。
不過不待方貴妃說話,劉瑤又繼續道:“不過在本宮這裡,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本宮從來不會追究,但是倘若今天之後,本宮在聽到宮中有任何人談論安想容的事情,任何人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就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出來,同時還有一個尖尖細細的嗓音:“呦,好大的口氣呢,我到要看看是誰有這樣大的氣魄,還格殺勿論呢?本宮今天就偏要提了。”
衆人見了來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皇后娘娘……”
宮女內侍全都跪在地上。
大殿上只有劉瑤和方貴妃二人站着。
“怎麼,皇貴妃不但是口氣大,就連做派也大了?見了本宮還不下跪?”皇后嗤笑。
劉瑤微微蹙眉,她瞧了瞧方貴妃,發現她和自已一樣都是帶着疑惑。
劉瑤仔仔細細的盯着皇后依舊不發一言。
皇后這次倒是沒有動怒,反而是哈哈大笑:“看來皇貴妃是真的不將本宮放在眼裡,怎麼你以爲皇上寵着你,本宮就拿你無可奈何麼?”
“你不是皇后,你是誰?”劉瑤脫口而出。
同一時間,方貴妃也瞧出來了端倪,她幾乎是在相同的時間拉着劉瑤的胳膊:“她不是皇后。”
兩人達成共識。
大臣們傻眼了。
這分明是皇后啊,是皇上今天才宣旨的皇后娘娘張楚華。
眉清目秀,秀外慧中。
怎麼兩個貴妃都不承認皇后的身份?莫非這裡面真的有什麼問題麼?
“皇貴妃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連本宮都敢質疑?”皇后笑得聲音越發大,原本清秀的面容竟然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詭異的蒼白和恐怖。
“你究竟是誰?你不是張楚華!!!”此時大臣們也看出來不對勁了。
既然張楚華都可以和平安王王妃張楚晨長的一模一樣,那爲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就不能易容成張楚華的臉。
而且從身段上來講,這個女人好像比張楚華要胖一些。
“本宮就是皇后,本宮何時說過自己是張楚華。”來人哈哈大笑,露出一張血紅的嘴。
她伸着舌頭輕輕舔了舔指尖上的血跡。
“你是安想容。”方貴妃第一個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她到現在還記的當年自己在安貴妃身邊故意裝作傻子的事情。
現在安想容忽然出現,令她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 還是方貴妃眼力見好,認得本宮。”安想容這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安想容,你竟然沒有死?你把皇后娘娘弄到哪裡去了?”之前說話的大臣此時已經是一個腦袋四個大。
怎麼都想不通。
安想容脣角一彎,冷冷的看着他:“怎麼?當真想知道麼?”
“是,你大難不死,此時膽敢綁架皇后娘娘,可知已經是罪大惡極。”大臣義憤填膺。
安想容用手捂着胸口,咯咯的笑個不停:“真是笑話,本宮離宮的時間也不長,怎麼頭一次看見這麼奇葩的人,你若是當真想知道,本宮就叫你親眼瞧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