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空曠的道路上賽車,玩的就是誰的馬力大,誰敢把油門踩的兇殘。 只有更不要命,沒有最不要命。 蕭立行已經是把富康的速度幾乎提到了極限,奈何在高速行進中車身都開隱約顛簸,呼呼的風聲四下吹着,仿若這車隨時就能散架了一般,還是隻能看着前面的那輛奧迪逐漸遠去。 又是過了片刻,莫說跟着跑,就連影子都看不到。 追還是不追? 最爲關鍵的一點是,無論是蕭立行還是康寧,都感覺很好奇,王安這傢伙匆匆忙忙的驅車上路,一副命都不要的架勢趕路,應該是發生了火燒眉毛的事情。 可偏偏兩人都不知道,在東城這個地盤上,還有什麼事能夠讓王安這樣飛快地趕路。 是許詩麼? 這個猜測剛從腦海裡冒出來,就被蕭立行否決了。幾次暗中觀察許詩,康寧覺得怎麼都不像是會去閒着無聊玩輕生的人。至於被人綁架之類的,更是一個笑話,一個比六月天飄雪還冷的笑話。 “那小子到底匆匆忙忙的要做什麼?”康寧眉頭緊皺。 這個時候,蕭立行已經把車暫時停在了路邊,因爲前面就是一個岔口。兩人必須在這個岔口做出選擇,否則就會追的南轅北轍,連毛都撈不到一根。 擡眼,一條路是通往東城主城區,另外一條則是去往外地的高速,上面清晰地標識着寧城的字樣。 驀然,康寧和蕭立行都心中一動。 寧城! 周氏集團在寧城,有個酷匠建築隊在鬧騰。根據他們掌握的情況,在之前有段時間裡,周氏集團的特殊安保部門曾舉家搬遷到了寧城,看守當時的工地。許平的傷,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砍出來的,再之後,許文和王安雙雙出現在了寧城,一夜之間連挑幾家老大。 莫非……是寧城出了事了? 東城雖然局勢動盪不安,下面波流暗涌,但是在表面上,現在的東城其實是前所未有的安寧。道上的被打壓的不敢吭聲,康寧和蕭立行聯手了幾乎五成沒有被劉鬆降服的人,現在可以說兩個最大的不安的根源之一,就是在兩人手裡掌控着。 現在蕭立行和康寧都沒下達什麼指示,自然東城不會有事發生。 注意一拿定,蕭立行馬上調轉車頭,朝着寧城的方向駛去。等過收費站的時候,瞎扯地隨口問了一句,結果還真是不久之前,一輛奧迪風風火火的自這邊上了高速。 有了這條線索,蕭立行和康寧幾乎已經肯定了這一次王安的目的地。 習九從那邊出來後,回到自己的老窩,越想越是氣人。自己好歹也是寧城堂堂一代風流人物,現在卻被一個黃毛小子逼迫的在自家兄弟面前跪了下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居然是對王安由衷地產生了一種懼意。 因爲在整個寧城的道上,王安是屬於太上皇一樣的地位。可是衆人心中,除了衛金浪之外,寧城其餘的幾位實際上都是不太服王安。當時借勢的時候,是拉着許文在後面撐腰,衆人事後商計,發現不管是誰都招惹
不起許文,但是要結盟的話,又都相互不信任。 故而這種恐懼,並非是和他說的那樣,是因爲王安的身份產生。當時的恐懼,現在慢慢回想起來,習九才覺得讓自己更加驚恐。 王安進門,就給予他很大的壓力,仿若站在面前的,是一尊渾身纏繞着閃電的雷神。隱而不發的外表下面,沉寂的是卻邪除穢的九霄神雷。 於是,當王安出現的時候,習九已然面如土色,當王安說衛金浪是他喊來的時候,習九已經沒有了絲毫想要辯解的勇氣,當說出和洛楠的關係時,習九終於頂不住壓力,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壓力山大! “一個人的氣勢,居然能夠強大到這種份上?”習九眼中顯露出一絲茫然。 他知道,在很多的時候,人們的經歷和心理變化,以及身處的環境給心神帶來的變化和刺激,確實能夠讓人在別人的一個眼神下,就軟趴趴地跪下去。 可是他的這次,完全是沒有任何的徵兆,被強行壓的跪在了地上。 正在習九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外門有小弟走進來,附耳低語了兩句,說是外面有兩位來自東城的人,想要見一見習九。 東城的人?這麼快就找上門來釁事了麼? 轉念一想,習九就否決了自己的這個念頭。王安要算賬的話,現在外門可能早就亂成了一片,現在小弟還能跑進來通報,那就說明外面的人是按照規矩來的。 “幾個人?”習九問道。 是兩個。 “走,出去看看。”習九捏不準來人是那路神仙,也就不敢託大,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和自己的小弟一起走了出去。 入眼,是兩個不曾認識的人。 “習九?”那站在外面的兩個人沒有絲毫的客套,一上來就詢問身份。 習九點了點頭,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聽說兩位貴客是來自東城,不知道找習九有什麼事?” “這說話不方便,我們去裡面說。”之前詢問習九的男子,頭髮根根倒豎,被打理成一簇一簇的,遠看精神的緊,近看更是仿若一柄柄插向天際的利劍。 來的人,正是蕭立行和康寧。 兩人一路尾隨追到了寧城的時候,卻也又迷茫了。寧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在這麼大的地方找一個特定的人,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不過,兩人只是略作思量,就想到了一條辦法——尋找地頭蛇的幫助。 這也只能怪習九這段時間過於張揚。爲了大肆吃下八刀一夥人殘留的地盤,弄出一個“我的地盤我做主的”口號,揚言說八刀的舊部,只要歸順習九,就會不動他們分毫,只需要按時上繳當時給八刀的份子錢的一半的額度就夠了。 於是,整個寧城提起最近道上風頭最健的人物,自然是習九。 康寧一句話說完,根本不理會習九的臉色,徑自和蕭立行進入了包房裡面。習九的臉色,頓時變相當難看,就連他身邊的小弟的眼睛,也是變的綠油油的。 深吸了口氣,習九按捺住了自己心中想要喊人幹架的衝
動,把小弟們留在了外面,自己孤身一人走進了那個他熟悉無比的包間。 進去的時候,蕭立行和康寧已經打開了擺放在茶几上的兩瓶酒,悠閒地坐在那開始喝了起來,仿若這個地方,他們纔是真正的主人。 又是兩條過江龍麼?習九的眉頭微微跳動了下。 “你很聰明。”坐在沙發上,渾身幾乎都陷進去的康寧漫不經心地掃了眼習九,仿若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俯視芸芸衆生,又好像是屠夫看着自己刀下沒有生命的案板上的肉。 漠然,不屑! 習九站在了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聰明的人,往往會活的時間比較長一點。”康寧沒有再去看習九,只是和蕭立行碰了下酒瓶,等一口喝了下去後,這才把酒瓶放回了茶几上,身子微微坐直。 這是準備開始說正事了。 “習九,我們來找你,是想借助你在本地的力量,幫我們找個人。”康寧說道。 “找什麼人?”習九問道。 “一個曾經在你們寧城鬧起不少風雨的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康寧笑了下,笑的很是有些古怪。 習九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將寧城攪的滿城風雨的人,不多,也不少。但是真要說起來有這樣資格的人的話,習九心中的第一人選穩穩的就是王安。 最爲關鍵的一點是,王安剛剛從東城趕來,馬上就有人後腳追了過來。 現在的東城,可不完全是鐵板一塊。 明面上的是劉鬆一家獨大,但是根據習九掌握的情況看,在幕後,還隱藏着一股子龐大的勢力,隱約在東城的道上和劉鬆形成了犄角之勢。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王安?”習九問話的同時,眼睛死死盯住了康寧,想要從康寧的面部表情中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遺憾的是,面前的這個男子的表情,還是那一抹古怪的笑意。 不過,康寧還是點頭,表示自己找的人就是王安。 “我剛不久前見過王安!”習九深深吸了口氣,他知道,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可能是一個機緣,也有可能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如何選擇,就看造化了。 果然,習九的話,讓面前兩個姿勢散漫的人,瞬間都眼睛一亮。 “你繼續說!”康寧說道。 “王安來寧城,是爲了他的女人。”習九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兩人的神情,而後琢磨着這兩人和王安之間的關係。現在看來,這兩位多半是屬於王安的敵對關係。 康寧和蕭立行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想到,在這居然給給出他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王安倒也是個多情種啊!”蕭立行嘿嘿笑了下,“習九,你帶我們去一趟。” 習九點了點頭。 不過,點頭歸點頭,習九的腳卻是猶如紮根在了原地,絲毫不動顫。 “你想要知道答案麼?”走在門口的康寧突然轉身,笑着看了眼習九,“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帶我們去找王安,你會發現你的選擇是多麼的睿智而機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