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靈師聽到那鐘鼓之聲,愣了一愣:“今次竟有十七人獲得星辰石,看來臨海的那處秘境開時,至少又要多上四五十人了。”
轉而看向溫如玉,見她姿容出色,氣質出塵,胳膊上卻以布條綁着,殷紅血跡絲絲滲了出來,輕咳一聲道:“道友,還是快些療傷吧。”
溫如玉還在爲十七人獲得星辰石的事晃神,回了回神,才發覺傷口仍然未癒合,淺笑道:“多謝了。”
那藍衣靈師被她嫣然如花的笑容迷了眼,收起玉牌,忙說道:“不必客氣。我叫黎督,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果然是黎家人。
溫如玉對黎霜秘境亦有些好奇,莞爾一笑,一邊取出藥玉爲自己療傷,一邊道:“溫如玉。”
“如玉姑娘,”黎督從善如流喚道,見她目光急切望着周圍,猜測她大概是在尋找同伴,便道:“往西三裡處是黎城,姑娘可願隨黎督一同前往?”
“黎城?”溫如玉眼中閃過一絲疑問。
這黎霜原上,何時多了一個黎城?
黎督見她不知黎城,又見她十分年青,便篤定她是第一次來黎霜秘境,解釋道:“黎城是十五年前,四大帝國合力修建的一座城池,平時由我黎家人鎮守。近幾日凡是出了黎霜秘境的修士,都聚在那裡。”
溫如玉倒沒想到四大帝國會在黎霜原修煉城池,還讓黎家人鎮守。
畢竟此地,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和勢力,一旦建了城池,就會涉及到利益糾紛。而黎家乃是神風帝國人,將其給了黎家,豈不是意味着這黎城成了神風帝國的領土?
不過仔細一想,除了黎家,也沒有哪個勢力能夠接手。
以魂力感知了一番,發覺白翼恰是在西方三裡左右。自己在星辰閣待了近十日,估計阿煊、謝頌和白翼他們去了黎城等自己。
她鳳眸微轉,便答應了下來:“我還未去過黎城,麻煩黎公子爲我帶路了。”
黎督笑了笑道:“如玉姑娘客氣了。”
黎霜原荒涼至極,其他靈植幾乎是寸木不生。唯獨那傲寒的梅樹,在這裡扎土生根,傲然生長。紅梅、臘梅、珍珠梅、龍遊梅、素心梅……凡蒼玉大陸有的,在這裡都能看見。
黎督看着這些梅樹,頗爲自豪:“這些都是黎家從各地收集而來的,種了多年,才慰然成林。”
溫如玉嗅着那淡雅的清香,點頭道:“梅花香自苦寒來,萬物凋零我獨生,確實美極。”
黎督見她談吐不凡,再聽着那清冷好聽的聲音,耳朵微微一紅,忙轉頭認真帶路。
二人都是修士,身法極快,很快便到了黎城。大概是因爲這附近百里沒有靈獸、魂獸,不會遇到獸潮之類,所以城牆建得不高,且城池亦不大。
進入城中,只見道路兩側有修士擺了攤,售賣各種物品。靈植、玉石、魂獸的魂玉,亦有所謂的“祖傳功法”。
黎督對這種事司空見慣,道:“等今晚,黎家會舉辦拍賣會,如玉姑娘找到你的同伴,可以一同前往。”
說着,他又指着兩側的鋪子、酒樓道,善解人意地道:“城中有四家酒樓,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如玉姑娘若不嫌棄,我帶你前去尋找。”
溫如玉回望了黎督一眼,見他面頰微紅,眼眸中帶着幾許溫柔和期待,心裡一滯,瞬間明白過來,不由得失笑。
這才一面之緣,這少年竟然……
“這怎麼好意思?”溫如玉清楚了他的心思,哪敢再讓他陪同,拒絕道:“我夫君應該就在黎城中,他應該也在等我,就不勞煩黎公子了。”
黎督聽聞她已嫁人,面色一滯,只覺脣齒中有股淡淡的苦澀——好不容易發現一個修爲、容貌、談吐都不俗的女子,居然已是他人的了……
“這,這樣啊,那黎某就先告辭了。”
說完了,向着城中的黎府慢慢走去,邊走還邊回頭望,儼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溫如玉等人離開,才舒了一口氣。正要通過魂力找尋白翼他們,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
“阿玉怎知道我在找你,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
溫如玉身形一頓,緩緩回身,就看見那人依舊一身墨衣,劍眉朗目,正溫柔地望着自己。
“軒轅陵。”心裡彷彿有千萬樹梅花盛開,一時歡喜得失了分寸,她動了動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軒轅陵低沉一笑,見她這般神色就知道她定是如自己一般爲思念而苦,視線從她的面容上掃過,落在了那嬌弱無比的肩頭上,待看到她衣袖上的抓痕和血跡時,面色頓時一凝。
“怎麼回事?”
“別擔心,傷口已經癒合了。”溫如玉對此倒也無可隱瞞,回答道:“在星辰長廊時,遇到了攻擊。”
就將那三頭狐狸的事情說了出來。
軒轅陵薄脣微抿,眼中閃過一抹銳利和思索,只是在落在溫如玉身上時,又變得柔和不少。
“先去東城客棧吧,溫煊他們,都在那裡。”
溫如玉這才記起,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邊跟着他向前,鳳眸閃過一絲懊惱:“你都不問我嗎?”
軒轅陵黑眸微眯,心中流過淡淡笑意,回問道:“問你什麼?”
“你……”自然是問她爲何會重生在南月,又爲何會成了溫國公府的“廢材”小姐。
軒轅陵想起查出來的那些線索,黑眸幽深了幾分,淡淡道:“相信我。你的仇,我會替你加倍討回的。”
那個蕭家家主,敢如此欺負他的阿玉,他不會殺了他那麼簡單。還有她的那個妹妹!
溫如玉心裡一甜,眸中有淡淡的溼潤,忙轉過頭彆扭道:“纔不要你替我討。欠了我的,我會自己討回。”
她一直以爲,當他知道自己曾經的事,會鄙棄自己,原來並沒有……
軒轅陵啞然失笑,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俯首低聲道:“你的仇,我不會插手的。但他們欺負了本尊的夫人,本尊豈能就這麼輕易了結的?”